第10章 程氏邀约启新途,洞天扩土藏玄机-《洞天种丹,我成了修真界丹祖》

  车轮压过青石板,咯噔一下拐进巷子。我捏着那块染了药的布角,手指来回蹭着,纤维上的暗红粉末没再变,可舌根还是麻,像有根线从喉咙往上拽。

  阿箬坐对面,喘气还没顺,手搭在药篓边上,指节发白。她哥站在车尾,半个身子探在帘外,眼睛扫着街口。程雪衣坐我斜对面,袖口压着膝,不动,像块不会晃的瓷。

  车走了一阵,她开口:“到了。”

  我没动。车没停,话先来了。

  “你刚才撒的草灰,三年份。”她盯着我,“火炼不出这纯度。你用的什么炉?”

  “炭炉。”我收起布角,塞进内袋,“火稳就行。”

  她不接话,从袖里抽出一张纸,推到桌上。纸带暗纹,角上压着一枚小印——珍宝阁的商符,和她袖口那道纹对得上。

  “先签这个。”她说,“三个月内,你出的丹,我全收。毒的、疗的、爆灵的,只要有效,不限量。”

  阿箬猛地抬头。

  她哥冷笑:“胃口不小。”

  程雪衣不动:“我出等价东西。灵石、药材、情报,你挑。每月结一次。违约,赔三成。”

  我看着那纸。墨还没干,字压着符线,是活契。签了,灵力一注,就算绑上。

  左耳的小环忽然发烫。

  我按住耳垂,低头看纸。指尖碰到墨,体内那口钟嗡地一震,像被撞了一下。

  不是我动的。

  是它自己响了。

  桌下,拇指掐进掌心,压住那股热。钟声在骨头里荡,一圈圈往外,顺着经脉沉到丹田。

  脚底不对劲。

  我没变脸,心里却绷紧了。

  洞天在变。

  钟里的土,原本巴掌大,勉强种几株草。现在像被撑开,土翻起来,湿气往上冒,凝血草的根咔咔疯长,茎拔高,叶舒展,转眼半人多高,草尖滴水。

  我指节敲了两下桌面。压手抖。

  “怎么?”程雪衣问。

  “没事。”我抬头,“就是这契,太松。”

  “松?”

  “你不查我丹方,不验我手法,一张纸就想包圆?”我慢慢说,“不怕我拿烂货糊弄?”

  “你不会。”她说,“执法队来了你没跑。还在撒灰。那种时候还留证据的人,不会做短视买卖。”

  车里静了。

  阿箬抿着嘴看我。她哥眼神沉,像在等我说什么。

  我拿笔,蘸墨。

  笔尖快落纸时,钟又震了一下。这次更久,土层裂开,新地翻出,黑得发亮,像能吞光。凝血草的根扎进去,药气回旋,提纯快了一倍。

  我签字。

  墨干,契成。灵力一注,符文亮了下,灭了。

  程雪衣收起纸,塞进袖袋,动作利索。“第一批货,三天后要。疗伤丹为主,至少五十枚下品,纯度七成以上。”

  “行。”我放笔,“但有个条件。”

  “说。”

  “最近有没有一种丹在黑市流——吃了灵力暴走,事后经脉枯?”

  她眼神一紧。

  没问为什么,没说我多管。脸色变了,像听见了不该听的。

  “你见过?”她压低声音。

  “没见过。”我摇头,“听说。这丹,叫什么?”

  “狂气丹。”她吐出三个字,手指在袖口弹了下,“上个月,北域三宗弟子疯了一片,就是它。现在坊市都禁了,私下还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备着。”我淡淡说,“万一有人拿它对付我,得有解药。”

  她盯我两息。

  然后笑了。“你这人,连问个名字都像布了局。”

  我没应。

  车外马嘶,轮子慢了。

  “到了。”她说,“我让人送你们回去。三天后,同时间,同地方。”

  帘子掀开,街尾一栋灰楼,门窄窗小,像废了的药铺。车夫不说话,只指了指门。

  我起身,推门。

  脚刚落地,钟又震。

  这次不是震,是扩。

  洞天土层翻了一倍,十平米,四壁泛光,像钟在呼吸。土油润,药气自己转,凝血草的年份开始叠,三年、五年、七年……

  我按住耳环,没回头。

  阿箬跟下来,小声问:“她靠谱吗?”

  “不知道。”我说,“但她反应是真的。狂气丹的事,她没演。”

  她哥站在台阶上,手里还攥着那本《百草经》。“你签字时脸色变了。”他说,“是不是……和那雾有关?”

  我摇头。

  “我不知道。”我说,“但它在长。”

  “什么在长?”

  我没答。

  街对面有家茶铺,门开着,炉上水刚沸,白气往上冒。一个灰衣人坐在角落,袖子卷着,露出一截手臂。

  手臂上,有刺青。

  暗红,像血手印。

  我盯着那手,不动。

  灰衣人低头喝茶,没看我。

  可他杯沿沾了点粉,淡红,和我布角上的颜色一样。

  我慢慢伸手进药囊,摸出一撮三年凝血草灰。

  不是防身。

  是试。

  要是那粉是狂气丹残渣,凝血草灰遇它会变黑。

  我捻出一点,指尖一弹。

  灰飘过街,落进他茶杯。

  水没冒泡,没变色。

  可灰沉下去的瞬间,杯底浮起一丝黑线,像墨化开。

  我收手。

  程雪衣的车还没走。

  我转身,抬脚上车。

  她坐在里面,像没动过。

  “我改主意了。”我说,“第一批货,不只疗伤丹。”

  “还要什么?”

  “解毒丹。”我盯着她,“专解狂气丹那种毒。五十枚,三天后交。”

  她眼神一沉。“你有把握?”

  “没有。”我说,“但我得试。”

  她没问为什么。

  只点头。

  帘子落下,轮子又转。

  我靠角落,闭眼。

  体内,洞天钟安静了,土层稳了,凝血草静静长,药气在根里走,像有了自己的节拍。

  我摸了摸耳环。

  它温着,像刚醒。

  街角茶铺里,灰衣人端起茶杯,吹了口气。

  他没发现,杯底那丝黑线,正顺着茶水往上爬,爬过他的唇,钻进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