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祭品?-《我在大学斩鬼悟道》

  “不是井。

  ”

  张清明走近石台,目光死死锁住那个深不见底的孔洞,“是‘眼’。

  ‘枢’的倒影?还是…连接‘枢’的通道?”

  他环顾四周,眉头紧锁,“钥匙呢?那道光指向这里…钥匙在哪?”

  就在这时!

  “嗬…嗬嗬…”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破风箱在淤泥里抽气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溶洞的阴影角落传来!

  紧接着,几道扭曲、苍白、沾满粘稠黑泥的身影,如同提线木偶般,摇摇晃晃地从石台后方的阴影里“站”

  了起来!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只剩骨架挂着腐肉,有的肿胀得如同巨人观,唯一相同的是,空洞的眼窝都死死盯着石台中心的那个孔洞!

  更准确地说,是盯着孔洞边缘残留的一丝极其微弱、几乎消散的暗沉流光!

  “水…漂子…”

  林薇薇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惊恐,“被…被那道光…引过来的!

  它们…它们想…钻进那个‘眼’!

  ”

  “妈的!

  阴魂不散!

  ”

  陈斌抄起脚边一块尖锐的石头,作势就要冲过去。

  “别动!

  ”

  张清明厉喝,眼神锐利如刀,“不止它们!

  ”

  他话音刚落!

  “嗡——!

  ”

  石台中心那个“死眼”

  孔洞,毫无征兆地发出一阵低沉到撼动灵魂的嗡鸣!

  整个石台表面的暗红符文骤然亮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如同血线般的暗芒!

  一股难以抗拒的、冰冷而沉重的吸力,猛地从孔洞中爆发出来!

  目标并非那些水漂子,而是…张清明腋下夹着的那本焦黑皮册!

  皮册剧烈地震颤起来,封面那个黯淡的锁龙渊符号疯狂闪烁,仿佛在抵抗,又仿佛在呼应!

  一股源自张清明后背的阴煞之气,右臂深处的污浊感,以及林薇薇身上散逸的灵性气息——他们三人身上的“泥”

  味——不受控制地被那股吸力疯狂抽取,化作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灰黑色的气流,涌向那深不见底的孔洞!

  “呃啊!

  ”

  林薇薇闷哼一声,身体软倒,灵觉如同被撕裂。

  “操!

  它在吸老子!

  ”

  陈斌也感觉后背的怨印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抓住,剧痛伴随着一种灵魂被抽离的虚弱感瞬间袭来!

  张清明死死夹住皮册,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暴跳!

  他感觉那孔洞就像一个贪婪的巨口,要把他们连皮带骨,连同这本残破的“契”

  册一起吞噬!

  “钥匙…不是东西…”

  一个冰冷、平板、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溶洞入口处响起!

  灰袍人老吴!

  他不知何时站在那里,像一尊融入阴影的石像,古井般的眼睛毫无波澜地看着石台上挣扎的三人,以及那些被吸力牵引、正缓慢爬向“死眼”

  的水漂子。

  “老吴?!

  ”

  陈斌又惊又怒,“你他妈看戏呢?!

  帮忙啊!

  ”

  老吴没有理会他,目光落在那个散发着暗红微光的“死眼”

  孔洞上,声音平板:“‘归墟锁钥台’…锁的是‘眼’,钥是‘命’。

  周魁元当年挪水眼,钉‘枢’于城基,建此台勾连阴阳,以镇水兽守‘眼’,以河工怨血画‘契’…真正的‘钥匙’,从来就不是物件。

  ”

  他枯槁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向被吸力撕扯、痛苦不堪的三人,最后定格在陈斌后背那片剧烈闪烁的青黑怨印上。

  “是你们。

  ”

  “什么?!

  ”

  陈斌如遭雷击,“我们是钥匙?!

  ”

  “是祭品!

  ”

  张清明嘶声吼道,他明白了!

  守渊人临死的话——“堵门的泥就是钥匙”

  老赵的疯狂呓语!

  这石台在吸他们身上的“泥”

  味!

  这根本不是什么锁钥台,这是周魁元留下的最后一道献祭机关!

  以沾染沉渊怨气的活人为祭,重新加固对“枢”

  的封印!

  “放屁!

  ”

  陈斌目眦欲裂,拼命抵抗着后背被撕扯的剧痛,“老子才不当什么祭品!

  老吴!

  你他妈知道对不对?你一直都知道!

  ”

  老吴依旧面无表情,声音毫无波澜:“知道又如何?‘枢’动,门开。

  你们身上的‘泥’是引子,也是最好的‘封泥’。

  跳下去,堵住那‘眼’,或许能再封它个几十载。

  ”

  他枯槁的手指向那深不见底的“死眼”

  “跳下去?!

  ”

  林薇薇惊恐地看着那吞噬一切的孔洞。

  “或者,”

  老吴的目光转向那些被吸力牵引、已爬到石台边缘的水漂子,“让它们填进去。

  怨魂堵怨眼,也算物尽其用。

  ”

  他的语气,仿佛在谈论处理垃圾。

  “你休想!

  ”

  张清明爆喝,眼中寒光爆射!

  他猛地将腋下那本焦黑的皮册狠狠砸向石台中心那个符文闪烁的“死眼”

  “周魁元的‘契’!

  还给你!

  ”

  皮册脱手,如同烧焦的残蝶,撞向那深不见底的孔洞!

  就在皮册即将坠入“死眼”

  的刹那——

  异变再生!

  一道灰白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石台边缘,快得不可思议!

  一只枯瘦、布满老人斑的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那本下坠的皮册!

  来人是个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旧道袍的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清癯,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沧桑和锐利。

  他抓住皮册,看也不看,另一只手并指如剑,凌空朝着石台中心那符文闪烁的“死眼”

  孔洞,虚虚一点!

  “镇!

  ”

  一个清晰、短促、却蕴含着奇异力量的字音脱口而出!

  嗡!

  石台猛地一颤!

  表面亮起的暗红血线瞬间黯淡下去!

  那股恐怖的吸力如同被掐断了源头,骤然消失!

  张清明三人如同虚脱般,踉跄后退,大口喘着粗气。

  那些爬到石台边缘的水漂子也瞬间失去了目标,茫然地在原地打转。

  白发老道抓着那本焦黑的皮册,目光如电,扫过惊魂未定的三人,最后落在灰袍老吴身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和深深的疲惫:

  “吴老鬼!

  几百年了,你还是不死心!

  想用这仨娃娃的血肉怨魂去填你那‘归墟’,重启沉渊之门?问过我手里的‘守缺印’了吗?”

  “守缺印?”

  陈斌喘着粗气,后背怨印的灼痛还在突突跳,他盯着白发老道手里那本焦黑的破册子,“老头儿,你谁啊?跟这姓吴的老阴比认识?”

  老道没理他,枯瘦的手指摩挲着皮册封面那几乎碎裂的锁龙渊符号,眼中锐光如针,刺向灰袍老吴:“吴老鬼,沉渊的门缝漏风,不是你掀开的?‘枢’动,不是你引的?几百年了,你还没死心,想借这三个娃娃身上的沉渊怨气当引子,血祭‘归墟台’,重新撬开那扇门?”

  老吴灰袍纹丝不动,古井般的眼睛映着石台上黯淡的符文:“门开不开,我说了不算。

  ‘枢’松了,是景泰河工的血债压不住了。

  这三个娃娃身上的‘泥’,”

  他枯槁的手指点了点张清明三人,“沾了门缝里的灰,就是最好的‘封泥’和‘钥匙胚’。

  填进去,或许能堵一阵子。

  不填,等底下那东西彻底醒过来嚼碎‘栓’,这城,就是下一个百棺滩。

  ”

  “放屁!

  ”

  张清明撑起身,右臂沉甸甸的麻木感被刚才的吸力搅得针扎似的疼,后背阴煞翻腾得更凶,声音却冷硬,“堵门?我看你是想用我们的命当柴火,烧开那把锁!

  这破台子就是个祭坛!

  周魁元留的后手,就是拉活人填坑!

  ”

  “后生看得明白。

  ”

  老道哼了一声,将那本残破皮册随手丢给张清明,“拿着,周魁元这点‘契’威是废了,但上面的怨气血腥味儿,还能当个护身符,让底下那些水漂子忌惮几分。

  ”

  他目光扫过石台中心那死寂的孔洞,“这‘归墟锁钥台’,是勾连城基‘枢’纽的‘气眼’,也是当年周魁元留给自己、万一‘枢’动,用来血祭镇压的最后一道符。

  填活人,填怨魂,都能暂时糊住那‘眼’。

  ”

  “暂时?”

  林薇薇声音发颤,“糊住之后呢?我们…我们身上的‘泥’…”

  “糊住了,你们就是块沾在锁眼上的臭泥巴,下面东西闻着更香,爬得更快!

  ”

  陈斌烦躁地接口,狠狠瞪着老吴,“老阴比!

  打的好算盘!

  拿我们当饵,钓底下的大鱼,再顺手塞进鱼嘴里当堵嘴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