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见“油鬼子”-《我在大学斩鬼悟道》

  “妈的,故弄玄虚!”

  陈斌骂了一句,给自己壮胆,举着扳手就想上前,“一本破书,老子给它砸了!”

  “别动!”

  张清明猛地低喝,伸手拦住了他。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本书,一股强烈的、源自本能的不安感攫住了他。

  太安静了!

  太刻意了!

  那东西费尽心机把他们引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他们看到这本“书”

  它之前展现的凶戾呢?

  “感觉…不对…”

  林薇薇也察觉到了异常,小脸煞白如纸,“书…是空的…像个…陷阱…它真正的‘眼睛’…不在这里…在…在车厢后面!

  盯着我们!”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

  “呜——!!!”

  一声凄厉、尖锐、如同无数根生锈铁钉在玻璃上疯狂刮擦的汽笛声,毫无征兆地在死寂的车厢深处、更靠近车头的方向猛地炸响!

  声音穿透耳膜,直抵灵魂深处!

  紧接着!

  哐当!

  哐当!

  哐当!

  沉重的、金属撞击的巨响由远及近,如同有看不见的巨人在车厢连接处疯狂地捶打!

  整节车厢都随之剧烈地摇晃起来!

  头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蒙尘的车窗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操!

  什么玩意儿?!”

  陈斌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惊恐地看向黑暗的车厢深处。

  “它来了!”

  林薇薇尖叫,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在…在过来!

  好快!

  带着…铁锈和…烧焦皮肉的味道!”

  手机的光柱剧烈晃动,扫过剧烈震颤的车厢过道。

  就在光柱扫过前方第八排座位时,一个模糊的、扭曲的、散发着浓郁黑气的影子,如同瞬移般猛地出现在光晕边缘!

  那影子依稀是个人形,但肢体扭曲得不成样子,身上覆盖着一层粘稠蠕动的、如同石油般的黑色物质!

  它没有脸,只有两个不断流淌着黑液的空洞!

  它发出无声的嘶吼,带着无尽的怨毒和一种被火焰焚烧过的焦臭气息,朝着三人猛扑过来!

  速度快的惊人!

  “小心!”

  张清明瞳孔骤缩,想也没想,左手握着的扳手带着全身力气,朝着扑来的黑影狠狠砸去!

  同时身体向侧面急闪,将林薇薇推向相对安全的座椅角落!

  砰!

  扳手结结实实地砸在黑影身上!

  却如同砸中了一块浸满油的朽木!

  发出沉闷的声响!

  巨大的反震力让张清明手臂发麻,扳手差点脱手!

  那黑影只是动作微微一滞,覆盖在“头部”

  的黑色粘液被砸得飞溅开几滴,落在旁边的座椅上,发出“滋滋”

  的腐蚀声,冒出缕缕青烟!

  它发出一声更加尖锐刺耳的无声咆哮,枯爪般的黑色手臂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直抓张清明的面门!

  指尖流淌的黑液散发着致命的腥臭!

  太快了!

  太近了!

  张清明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眼看那枯爪就要抓中!

  右臂深处那股沉寂的、被封印的力量如同受到致命威胁的毒蛇,瞬间狂暴地躁动起来!

  一股冰冷暴戾的意念冲击着他的脑海,诱惑着他解开封印,释放那足以冻结一切的“冻河”

  之力!

  不!

  张清明心中怒吼!

  电光火石间,他猛地放弃格挡,身体借着刚才闪避的势头向后一个狼狈的翻滚!

  嗤啦!

  黑影的利爪擦着他的头皮掠过,几缕头发被带起的劲风切断!

  他险之又险地滚到了第七排座位的另一侧!

  “老张!”

  陈斌目眦尽裂,怒吼着抡起扳手从侧面狠狠砸向黑影的后背!

  砰!

  又是一声闷响!

  陈斌的全力一击如同泥牛入海!

  黑影只是晃了晃,覆盖后背的黑液凹陷下去,随即又蠕动着恢复!

  它猛地扭过那流淌着黑液的“头”

  似乎被陈斌吸引了注意,一只流淌着黑液的枯爪带着更猛烈的腥风,反手抓向陈斌的胸口!

  “斌哥!”

  林薇薇的尖叫带着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低头!”

  一个沙哑、苍老,带着浓重市井烟火气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车厢连接处的门口响起!

  紧接着!

  嗖!

  嗖!

  嗖!

  三道刺目的红光如同离弦之箭,撕裂了车厢的黑暗!

  精准无比地射向那黑影的头、胸、腹!

  噗!

  噗!

  噗!

  红光击中黑影的瞬间,如同烧红的烙铁按进了黄油!

  黑影身上覆盖的粘稠黑液猛地爆开大片的红光和刺鼻的青烟!

  它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无声尖啸,整个身体剧烈地扭曲、抽搐起来!

  扑向陈斌的动作瞬间瓦解!

  陈斌趁机连滚带爬地退到张清明身边,惊魂未定地大口喘气。

  张清明扶着座椅站起,惊愕地看向车厢门口。

  只见门口逆着外面微弱的夜光,站着一个佝偻的身影。

  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旧铁路制服,外面罩着一件油渍麻花的蓝布大褂,头上歪戴着一顶同样油腻的旧工帽。

  他脸上沟壑纵横,叼着一根早已熄灭的旧烟斗,手里却端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如同加大号弹弓般的木弩!

  弩弦还在微微震颤,弩槽里装着几颗暗红色的、如同凝固鸡血般的弹丸。

  刚才那三道救命红光,正是这老头发射的!

  “嘿,几个小娃娃,胆子不小,敢大半夜钻这‘鬼车’!”

  老头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铁,带着浓浓的本地口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没被这‘油鬼子’拖下去当替身,算你们命大!”

  他浑浊的眼睛锐利地扫过惊魂未定的三人,最后落在张清明脸上,尤其在看到他那条僵硬的右臂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油…油鬼子?”

  林薇薇看着那还在黑烟中扭曲挣扎的黑影,声音发颤。

  “老辈子跑这条煤运专线,翻车死的人,怨气不散,裹着泄露的原油和烧焦的皮肉,就成了这玩意儿。”

  老头吐掉熄灭的烟斗,又从大褂口袋里摸出几颗暗红色的弹丸,麻利地压进弩槽,动作熟练得令人发指。

  “沾上它的‘油’,皮烂骨酥!

  专找替死鬼!”

  “老人家,多谢救命!”

  张清明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抱拳致谢,“我们是被逼无奈,来找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