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种”进灯了-《我在大学斩鬼悟道》

  轰隆——!!!

  洞窟穹顶之上,毫无征兆地响起一声沉闷的雷鸣!

  一道刺目的紫色电光,如同撕裂黑暗的怒龙,竟无视了厚重的岩层,

  凭空凝聚,带着煌煌天威,狠狠劈向悬浮的青铜傩面!

  “天师道的小辈!

  就这点引雷的本事?”

  傩面中混合的声音充满了不屑,面具表面暗红血管纹路猛地一亮!

  一道粘稠如沥青的暗红屏障瞬间在面具上方撑开!

  轰!!!

  紫色狂雷狠狠劈在暗红屏障上!

  刺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洞窟!

  狂暴的能量乱流将地面的碎石尘土卷起数丈高!

  光芒稍敛,只见那暗红屏障剧烈波动,表面被劈得焦黑一片,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却并未完全破碎!

  悬浮的傩面只是微微下沉了几分。

  “雷法?不过给本座挠痒!”

  傩面狂笑,混合的声音充满了讥讽,

  “待我……”

  它话音未落!

  “傩婆……归……来……”

  一个微弱、干涩,仿佛随时会断气,却又带着某种古老韵律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

  声音来自祭坛角落——是那个昏迷在地、穿着破烂红袍的枯槁老妇人!

  一直蜷在傩婆身边的守墓人,不知何时挣扎着坐了起来。

  他枯瘦如鸡爪的右手,死死按在傩婆布满皱纹的额头上。

  他的掌心,沾满了自己咳出的黑血,正用那污血,在傩婆额头飞快地画着一个极其古拙、形似鸟喙的暗红符印!

  随着那“傩婆……归来……”

  的呼唤和符印的完成,昏迷的傩婆身体猛地一颤!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古老的意念波动,如同沉睡了万载的星火,骤然从她枯槁的身体里苏醒!

  嗡!

  悬浮在石碑前、正与张清明角力、同时抵挡雷劫的青铜傩面,猛地剧震!

  面具表面疯狂蔓延的暗红血管纹路,如同被滚油泼中,瞬间扭曲、萎缩!

  那混合的狂笑声戛然而止,变成了惊怒交加的嘶吼:

  “老狗!你竟敢……

  唤醒这躯壳的残灵?!”

  “傩婆……一脉……守的是……龙脉……不是……邪神!”

  守墓人嘶哑地吼着,按在傩婆额头的枯手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掌心的血符光芒明灭不定,显然已到了极限!

  傩婆枯槁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她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在疯狂转动。

  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守护的执念,与邪灵强行占据的污秽意志,在她残破的躯壳内展开了惨烈的争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冰水!

  悬浮的青铜傩面气息瞬间紊乱!

  对抗张清明祖脉之力和李玄胤雷法的力量出现了明显的迟滞和衰减!

  就是现在!

  “张清明!就是现在!”

  李玄胤眼中精光爆射,厉声疾呼,

  “祖脉之力!

  镇压它!”

  张清明早已到了极限,意识在剧痛和力量对冲的混沌中浮沉,仅凭一股不屈的狠劲在死死支撑。

  李玄胤的吼声如同惊雷贯耳!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猛地瞪圆,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将残存的所有意志,连同身体里那股被撕扯得快要爆炸的力量,全部灌注于按在石碑裂缝的右掌!

  “给老子……下去——!!!”

  轰!!!

  掌心青金色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炽烈!

  如同在石碑上点燃了一轮小小的青色太阳!

  那些节节败退、黯淡的青金脉络瞬间暴涨、反扑!

  如同无数条愤怒的金色狂龙,狠狠咬向蔓延的暗红血管!

  滋滋滋——!!!

  刺耳的湮灭声达到了顶点!

  石碑裂缝处爆发出刺目的强光!

  “不——!!!”

  青铜傩面中发出混合的、充满不甘和惊惧的尖啸!

  在青金狂龙的撕咬反扑和傩婆残灵苏醒的内外交攻之下,

  面具表面疯狂蔓延的暗红血管如同被斩断的毒蛇,寸寸断裂、焦黑、崩解!

  粘稠的污秽气息如同溃堤般从面具裂缝中狂泻而出!

  那点被它吞噬不久的、指甲盖大小的“墨点”(归墟之种),竟被硬生生从傩面咧开的弯月巨口中“挤”了出来!

  光芒黯淡了许多,像受了重创!

  “趁它病!要它命!”

  陈斌看得热血沸腾,抄起地上半块尖锐的青铜残片就要扑上去砸那掉出来的“墨点”。

  “别碰!”李玄胤和守墓人几乎同时嘶吼!

  晚了!

  那点被挤出的“墨点”,仿佛拥有灵性,感受到致命的威胁,猛地一颤!

  没有飞向任何人,而是化作一道黯淡的流光,如同受惊的毒虫,嗖地一下,径直钻进了旁边离它最近、也是唯一一个“容器”

  ——那个被傩婆丢在地上、早已熄灭的灰白色骨灯灯笼里!

  噗。

  一声轻响。

  骨灯表面那层灰败发黄、布满裂纹的皮膜微微向内一凹,随即恢复了原状。

  骨灯静静地躺在地上,毫不起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灯笼内部,那原本熄灭的幽绿火焰的位置,似乎

  ……多了一点极其微弱、如同凝固的黑暗般的阴影?

  整个洞窟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石碑裂缝处,青金光芒与暗红血管的绞杀缓缓平息。

  青金色的脉络艰难地覆盖着焦黑的裂缝,光芒黯淡,勉强维持着不崩溃。

  悬浮的青铜傩面失去了大部分邪异的光泽,如同死物般“哐当”一声掉落在石碑脚下,

  表面的暗红血管纹路消失无踪,只剩下斑驳的铜绿和污血。

  傩婆枯槁的身体停止了颤抖,再次陷入深沉的昏迷,额头那个血绘的鸟喙符印迅速黯淡消失。

  只有那盏不起眼的灰白骨灯,静静地躺在碎石尘土中,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内敛的邪气。

  “咳咳……咳咳咳……”

  守墓人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黑血从嘴角涌出,

  按在傩婆额头的枯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瘫软下去,气若游丝。

  “……灯……归墟之种……进……进灯了……”

  李玄胤快步上前,蹲下探查傩婆的气息,又凝重地看向那盏骨灯,眉头紧锁:

  “麻烦了。那灯是傩婆一脉的法器,本身就有容纳阴邪之能。

  种子钻进去,如同龙归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