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胳膊没白‘长’-《我在大学斩鬼悟道》

  她的话让陈斌倒吸一口凉气。

  张清明紧咬着牙关,腮帮子绷出坚硬的线条。

  那股奇痒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经,但更让他心惊的是,在那“鼓包”深处,一股微弱却异常熟悉、带着沉凝厚重生命力的暖流,正随着每一次搏动缓缓滋生、流转!

  那是……他右臂里曾经拥有的青芒的气息!

  只是更加精纯,更加……浩瀚!

  仿佛涓涓细流汇入了无垠的地脉!

  “它在……用祖脉的残渣……

  给我……‘长’胳膊?”

  张清明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荒谬和一丝冰冷的寒意。

  他猛地抬头,看向黑暗中的守墓人,“这‘债’……怎么还?”

  守墓人沉默了片刻,通道里只剩下张清明压抑的喘息和林薇薇牙齿打颤的声音。

  远处,似乎传来极其细微的、如同巨大锁链在深水中缓缓拖动的金属摩擦声。

  “债?”

  守墓人终于开口,声音更冷了,像淬了毒的冰,

  “这破地方,命就是债!

  活着是债,死了还是债!

  它给你这条‘新胳膊’,是让你替它……

  继续守这口破棺材!

  等着那‘疥癣’养好伤爬出来,第一个就啃你这‘新长出来的嫩肉’!”

  他枯瘦的手猛地指向通道前方更深的黑暗,

  “要么现在剁了它,一了百了!

  要么……就跟老子走!

  去‘墟心’!

  那里……或许有能让你这条‘债主胳膊’……

  暂时保命的东西!

  也或许……能让你死个明白!”

  “墟心?”

  张清明忍着那非人的折磨,从牙缝里挤出疑问。

  “葬龙墟的‘心’。”

  守墓人转过身,不再理会,继续蹒跚前行,

  “当年钉死这条‘龙脉’的地方……也是‘归墟之种’……最初被种下的地方。”

  通道开始向下倾斜,坡度陡得几乎垂直。

  那股腐朽的金属甜腻味浓得令人作呕。

  脚下不再是碎石,而是覆盖着一层粘稠滑腻、散发着幽绿磷光的苔藓。

  滴落的水珠打在苔藓上,发出“滋”的轻响,腾起淡淡的、带着奇异冷香的青烟。

  “妈的……这路滑得跟抹了鼻涕一样!”

  陈斌骂骂咧咧,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手电光死死钉在脚下,生怕滑下去。

  他大半精力都用在稳住张清明和自己身上,根本顾不上看路。

  “别……别踩那些……发光的水坑……”

  林薇薇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恐惧,几乎贴在张清明耳边,

  “感觉……像……像活的‘嘴’……

  在等……掉下去的……东西……”

  她话音未落,走在最前面的守墓人脚下突然一滑!

  他枯瘦的身影猛地向前一个趔趄!

  眼看就要栽进旁边一个不起眼的、正幽幽冒着磷光的浅水洼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小心!”张清明几乎是本能地低喝一声!

  他根本没看清守墓人踩到了什么,完全是身体先于意识动了!

  那条剧痛奇痒、还在诡异生长的断臂处猛地一热!

  一股新生的、带着沉凝意志的力量感瞬间涌向左臂!

  他左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张开,指尖竟在昏暗中带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青金残影!

  嗤啦!

  一声轻响!张清明的左手精准无比地抓住了守墓人破旧斗篷的后领!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反冲力传来,震得他断臂处剧痛钻心,眼前发黑!

  但他死死抓住了!

  守墓人被硬生生拽住,身体在半空中僵了一瞬,

  枯槁的手在潮湿的岩壁上借力一撑,无声地落回安全处。

  他缓缓转过身,宽大的兜帽阴影下,那两点幽光第一次带着明显的、近乎审视的锐利,

  死死钉在张清明还抓着他斗篷领子的左手上。

  张清明喘着粗气,左手触电般缩回。

  刚才那一瞬间爆发的力量感和速度……远超他平时的极限!

  是那条新生的“残渣”手臂在传递力量?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掌心似乎还残留着斗篷粗粝冰冷的触感。

  “哼……”

  守墓人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如同金属刮擦的低哼,听不出是谢意还是别的什么。

  他枯瘦的手指却猛地抬起,指向张清明那条空荡荡的右边袖管。

  “债……还得挺快。

  这条胳膊……没白‘长’。”

  张清明心头一凛,还未开口,守墓人已经转身,

  继续向下走去,只丢下一句冰冷的话:

  “跟紧。踩我的脚印。

  再乱动……掉下去喂了‘磷涎’,祖脉也救不了你。”

  接下来的路,气氛更加诡异。

  张清明断臂处的搏动感越来越强烈,那股奇痒和剧痛交织,让他几乎把下唇咬出血来。

  袖管根部肉眼可见地膨胀起来,甚至能听到极其细微的、如同新笋破土般的“窸窣”声。

  陈斌和林薇薇看得心惊肉跳,却又不敢多问。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半天然半人工开凿的地下洞窟出现在眼前。

  洞窟中央,矗立着一座完全由暗沉发黑、刻满扭曲符文的巨大金属构件垒砌而成的……祭坛?

  或者说是……囚笼?

  祭坛呈不规则的环形,中心区域凹陷下去,深不见底。

  八根粗如古树、同样覆盖着诡异符文的青铜巨柱,如同扭曲的巨爪,深深扎入祭坛边缘的岩石中,

  柱身上缠绕着粗大的、锈迹斑斑的黑色锁链,锁链的另一端……全部垂入祭坛中心的深坑里!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致悲怆、滔天怨毒和无尽威严的浩瀚意志,

  如同实质的冰山,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灵魂上!

  比之前感受到的祖脉哀鸣更加凝聚!

  更加……愤怒!

  仿佛一头被万载锁链禁锢、伤重濒死的洪荒巨兽!

  “就是……这里……”

  林薇薇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手指死死捂住心口,

  仿佛那无形的威压要将她的心脏捏碎,

  “‘心’……被钉在这里……

  锁链……在……吸它的血……”

  “墟心。”

  守墓人嘶哑的声音在巨大的威压下显得异常微弱,他佝偻的身影停在祭坛边缘,如同风中残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