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它回老家-《我在大学斩鬼悟道》

  那死人沟下面……”

  “下面?”

  老头打断他,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和……恐惧,

  “下面是死人待的地方!

  活人下去,沾了死气,走哪儿带到哪儿!

  你们几个……特别是他!”

  他用枯瘦的手指点了点张清明,

  “一身死气,还带着……更邪门的东西!

  赶紧走!别连累我的羊!”

  老头说完,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又出去了。

  “死气……邪门东西……”

  张清明看着老头消失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条缠满脏布的手臂,眼神微凝。

  他能感觉到,老头说的“邪门东西”,很可能是指他右臂里那股新生的力量。

  这力量在封印之地对抗邪神意志后,似乎……更“纯粹”了,但也更“显眼”了。

  “老张,他说你……”

  陈斌欲言又止。

  “我知道。”

  张清明打断他,用还能动的左手端起那碗浑浊的糊糊,也不管是什么,几口灌了下去,

  一股带着土腥和草根味的暖流滑进胃里。

  “收拾东西,走。”

  他放下碗,语气斩钉截铁。

  “走?去哪儿?你这伤……”

  林薇薇急了。

  “伤在路上养。”

  张清明挣扎着要坐起来,动作牵动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但眼神异常坚定,

  “那老头说得对,咱们身上沾了‘死气’,还有……别的‘东西’。

  待在这儿,只会引来麻烦。”

  他看向窗外昏黄的天空,

  “它跑了……但没死透。

  顺着那个洞……它肯定回了老巢。

  不找到那个老巢,今天死的是放羊的,明天死的就是别处的活人!”

  陈斌看着张清明惨白的脸和那条渗血的胳膊,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行!你是大爷!

  你说走就走!

  妈的,老子这保镖当得,比西天取经还难!”

  他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去收拾所剩无几的行囊。

  林薇薇默默帮张清明整理了一下身上破烂的衣服,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最终没再劝阻。

  三人告别了那个沉默而警惕的老羊倌,顶着戈壁滩上凛冽的风沙,再次上路。

  张清明大部分重量依旧压在陈斌身上,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右臂的麻痒感越来越强,仿佛无数蚂蚁在里面爬,那是药效和自身力量在修复伤口,但剧痛也如影随形。

  “方向?”

  陈斌喘着粗气问,风沙吹得他睁不开眼。

  张清明没说话,闭着眼,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那条缠着脏布的手臂垂在身侧,皮肤下那点温润的青芒微微闪烁。

  片刻,他睁开眼,指向西北方一片更加荒凉、天际线被风沙模糊的戈壁。

  “那边……地脉……

  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很微弱……但……

  和下面那个洞……感觉……一样。”

  他声音被风扯得破碎。

  “又是西北?!”

  陈斌哀嚎一声,

  “再走就真进大沙漠了!”

  “沙漠也得进。”

  张清明语气不容置疑,

  “它受了重创,需要‘养分’恢复。

  地脉枯竭的地方……

  反而是它藏身的好地方。”

  一路无话。

  风沙越来越大,能见度极低。

  干渴、疲惫、伤痛折磨着每一个人。

  张清明几乎是被陈斌半拖半抱着前进,意识在清醒和模糊间徘徊。

  只有右臂深处那股平稳流转的青芒,像黑暗中的航标,微弱却坚定地指引着方向。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狂风卷着沙砾,如同无数细小的刀子抽打在裸露的皮肤上。

  就在陈斌感觉自己快要散架的时候,走在稍前的林薇薇突然发出一声惊呼,身体向前扑倒!

  “薇薇!”陈斌一惊。

  “没事!”

  林薇薇挣扎着从沙地上爬起来,声音带着一丝惊疑,

  “……踩空了!下面……是空的!”

  三人凑过去,用手电光扫开厚厚的浮沙。

  下面赫然是一个被风沙掩埋了大半的、倾斜向下的巨大洞口!

  洞口边缘残留着人工开凿的痕迹,石壁上刻着一些早已模糊不清、风格粗犷狞厉的古老符号!

  “矿洞?!”

  陈斌用手电往洞里照了照,深不见底,

  “还是……古墓?”

  “都不是……”

  林薇薇脸色凝重,手指按在冰冷的石壁符号上,

  “感觉……很古老……

  比青铜城……更……‘原始’……

  符号里……有东西……在‘哭’……”

  她猛地抬头看向张清明,

  “张大哥!

  下面……那股‘吸’地脉的感觉……更清楚了!

  源头……就在里面!”

  张清明走到洞口边缘,蹲下身,伸出左手,掌心轻轻按在冰冷的沙土上。

  他闭上眼,那条伤臂的皮肤下,青芒微微流转。几秒钟后,他睁开眼,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了然。

  “找到了。”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沉重,

  “它的‘归墟’……就在下面。”

  他站起身,迎着洞口吹出的、带着万年尘封腐朽气息的阴风,看向深不见底的黑暗。

  那条缠满脏布的右臂无力地垂着,但一股无形的、新生的力量感,

  正从那惨烈的伤口深处,如同蛰伏的幼龙,缓缓苏醒。

  “这次……”

  张清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呼啸的风沙,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

  “送它……回老家!”

  “跟紧我,别乱摸。”

  我当先矮身钻了进去,陈斌骂骂咧咧地护住林薇薇紧随其后。

  洞道比想象中宽阔,但异常崎岖,巨大的乱石犬牙交错,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暴力撕扯过。

  空气又冷又干,那股子金属腥甜味浓得化不开,混杂着一丝……焦糊气?

  手电光柱扫过,岩壁上残留着大片大片诡异的暗红色结晶,

  像干涸的血痂,又像某种活物的鳞片。

  “妈的……这什么鬼地方?

  三星堆青铜城跟这儿比,简直像五星级酒店!”

  陈斌用短棍小心地戳了戳旁边一块凸起的暗红晶簇。

  “别碰!”

  林薇薇突然低喝,声音带着惊悸,

  “那东西……是‘壳’!

  它在……呼吸!”

  话音未落,被陈斌棍尖碰到的晶簇猛地一颤!

  内里暗红的光芒瞬间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