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手,怎么叫实践-《我在大学斩鬼悟道》

  张清明闭上眼,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

  “比被那鬼东西钻进脑子里的时候强点。”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

  “薇薇,你感觉呢?

  那‘种子’最后…真没了吧?”

  林薇薇的手顿了顿,仔细感应了一下心口那枚古玉和周围的气息,肯定地点点头:

  “没了。很干净。

  地脉流动也…很平和。

  张大哥,你手臂里的光…好像也更纯粹了。”

  “那就好。”

  张清明似乎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

  “纯粹?代价是差点把自己烧干。

  这力量…霸道,难控。

  得想办法…驯服它。”

  他像是在对林薇薇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怎么驯?拿符咒贴?”

  陈斌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带着揶揄。

  “用脑子。”

  张清明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依旧闭着眼,

  “龙虎山的法门是引动天地之力,讲究个‘借’字。

  这玩意儿…感觉是从自己骨头缝里榨出来的,更像个…用命填的炉子。”

  他摸索着,用左手从怀里(其实是秦主任给的备用口袋)掏出一本被血和泥浆浸染得发黑的、巴掌大的线装册子——

  《龙虎山基础导引术》,边缘都卷了。

  “得改改…看看怎么把这炉子的火,引到该烧的地方去。”

  周老抱着几卷竹简凑过来,看着张清明拿着最基础的入门册子,却说要改功法,眼镜差点掉下来:

  “张…张道长,这…改功法可不是儿戏啊!

  龙虎山千年传承…”

  “千年传承也是人创的。”

  张清明睁开眼,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

  “祖师爷创法的时候,也没长我这么条胳膊。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难道下次再遇到个洞窟棺材,还指望它自己爆种?”

  他晃了晃那本破册子,

  “就从这里开始改。

  周老,您见识广,王福生那些歪门邪道里,

  有没有关于‘能量载体’或者‘生命精气’转化的邪说?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嘛。”

  周老被他这离经叛道的想法惊得说不出话,

  秦主任却走了过来,将一管特制的细胞修复凝胶递给林薇薇,接口道:

  “思路没错。

  你的手臂是前所未有的案例。

  它的力量本源可能与三星堆深层地脉,甚至那扇‘门’背后的规则有关联。

  纯粹的龙虎山法门未必兼容。

  需要…新的‘道’。”

  他看向张清明,

  “养伤期间,我会调集所有关于‘逆生之水’净化前后的能量频谱数据,

  以及雷公山、悬棺洞窟的能量残留分析。

  你和周老,一个实践,一个理论,尽快找出控制它的方法。”

  “实践?”

  陈斌探进头,

  “老张都这样了还实践?”

  “?”

  张清明试着凝聚一丝意念,引动右臂里那股温润的力量。

  一丝微弱的青光艰难地浮现在指尖,明灭不定,像风中残烛。

  他额角立刻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消耗巨大。

  “看见没?现在这点火星都费劲。得练。”

  他散去青光,喘了口气,

  “等能把这炉子的火点着、吹旺,还能收放自如…才叫有点用。”

  他看向溶洞中央那巨大的青铜树根和纯净的地脉之眼,眼神深邃:

  “根源还埋着呢。

  不把这炉子弄明白,拿什么去烧?”

  林薇薇默默帮他涂好药,缠上新的绷带。

  陈斌靠在洞口,望着外面漆黑的通道,不知在想什么。

  周老抱着竹简,看看张清明,又看看手里的王福生笔记,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复杂的光。

  石台上,只有张清明粗重的呼吸和便携仪器微弱的滴滴声。

  一场大战后的休整,没有回到温暖的基地,只有阴冷溶洞里的片刻喘息。

  而下一场战斗的序幕,已在伤痛的躯体和求索的意念中,悄然拉开。

  三星堆的地底,埋葬着邪神的根源,

  也孕育着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血肉与青铜交织的新“道”。

  三星堆地底溶洞的阴冷裹着人,空气里那股子陈年土腥和青铜锈味还没散干净。

  张清明靠着冰凉的石壁,那条新长出来的右胳膊搭在屈起的膝盖上,

  绷带底下透出点温吞吞的青光,跟溶洞中央那棵巨大青铜神树根系散发的幽光一呼一吸,节奏微妙地同步。

  陈斌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碎石堆上,溅起一小片灰。

  他烦躁地抓了把汗湿的头发,短棍戳着地上的小石子:

  “妈的,老张,你这‘新装备’到底靠不靠谱?

  跟个活体信号灯似的,那鬼东西没死透,它搁这儿喘气儿呢还是憋着放大招?”

  林薇薇正小心地给张清明手臂上最深的那道裂口换药,

  指尖触到皮肤下隐隐搏动的力量,像摸着一块活过来的暖玉。

  她头也没抬,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

  “张大哥的手臂在‘听’。

  听这树根,听这地脉。

  刚才那种被千万根针扎着脑子的感觉没了,但底下…

  像有条没冻僵的毒蛇,盘着呢。”

  “听见了。”

  张清明闭着眼,眉头锁紧。汗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往下淌,砸在石头上,

  “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在空旷的洞里格外响。

  不是累的,是身体里两股力量在撕扯——

  龙虎山那点残存的金光,跟这条新胳膊里野火燎原般的蛮力,在他筋脉里顶牛。

  “它没死透。

  散了,但魂儿还在,像…像撒了一大把看不见的虱子,顺着地脉的‘血管’跑了。”

  他猛地睁开眼,瞳孔深处压着火星,

  “得撵!趁它没找到新窝下崽儿!”

  “撵?拿啥撵?”

  陈斌一梗脖子,手里的短棍划拉着空气,

  “就咱仨?一个半残,一个‘人形雷达’,还有个拎棍子的?

  老张,不是兄弟怂,你这胳膊现在看着是挺唬人,可它听你的吗?

  别半道上尥蹶子,先把咱仨烧成灰!”

  张清明没吭声,左手撑着地,牙关咬得死紧,

  腰背挺得笔直,硬生生把自己从石壁上“拔”了起来。

  动作牵动伤口,疼得他腮帮子直抽抽,可那眼神亮得吓人,带着股被逼到悬崖边的狠劲儿。

  他抬起那条缠满绷带的右臂,对着溶洞中央那团盘虬卧龙的青铜树根。

  “嗤…”

  绷带缝隙里,那点温吞的青光骤然一盛!

  像是往热油锅里泼了瓢冷水。

  整个溶洞的空气都跟着一滞,紧接着,一股无形的、灼热的气浪猛地从张清明身上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