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树只是个中转站-《我在大学斩鬼悟道》

  “薇薇——!”

  陈斌目眦尽裂,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想用身体挡住那些根须!

  “让开!”

  张清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那声音里蕴含着龙虎山真传的威严,更带着被逼至绝境的疯狂!

  他不再犹豫,猛地将手中的金属手杖狠狠插入脚下泥泞的滩涂!

  仅存的左手五指张开,以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姿态,

  闪电般结出一个残缺不全、却带着焚尽一切惨烈气息的法印!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浩劫,证吾神通!”

  随着真言响起,他左手掌心猛地按在自己心口!

  一口滚烫的心头精血狂喷而出,尽数淋在结印的左手上!

  那残缺的法印瞬间爆发出刺目欲盲的血金色光芒!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血金色的光芒顺着手臂疯狂蔓延,瞬间覆盖了他全身!

  他整个人的气息陡然拔高,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空荡荡的右肩处,残留的邪气印记被这至阳至刚的金光一激,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冒起青烟!

  “以吾之血!引九天之罡!

  以吾之魂!唤神霄之雷!”

  他染血的左手猛地高举向铅云低垂的天空!

  指尖那点血金光芒如同逆射苍穹的利箭!

  “轰隆——!!!”

  一声仿佛开天辟地的巨响在铅灰色的云层深处炸开!

  并非雷声,而是某种无形的屏障被强行撕裂!

  紧接着,一道难以形容其粗细、纯粹由毁灭性的金色雷霆,如同九天降下的神罚之剑,

  撕裂厚重的云层,带着焚尽八荒、涤荡妖氛的无上威势,

  朝着河滩地上那棵搏动着暗红光芒的青铜巨树,狠狠劈落!

  金光瞬间吞噬了整个世界!

  浑浊的黄河水拍打着废弃的渡口,空气中弥漫着水腥、铁锈和焦糊味。

  那棵汲取碎片邪力的巨大青铜树,在张清明引下的那道毁天灭地的金雷中,

  化作了一滩暗红流淌、滋滋作响的金属熔渣,邪气被涤荡一空,

  只留下刺鼻的臭氧和灼热的气浪。

  陈斌从泥水里挣扎着爬起来,吐掉嘴里的泥沙,第一眼就扑向瘫倒在泥泞中的林薇薇。

  “薇薇!醒醒!薇薇!”

  他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

  林薇薇脸色惨白,眉心那道因强行共鸣而浮现的暗沉铜线正缓缓褪去,

  但呼吸微弱,显然消耗巨大。

  “她…魂魄受震,

  但核心无碍,印记‘回响’被雷罡强行压下去了。”

  张清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比林薇薇好不了多少。

  他拄着那根几乎弯曲的金属手杖,摇摇晃晃地站着,

  空荡的右袖管被气浪撕扯得破烂不堪,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脸色白得吓人,但那双眼睛,在烟尘中亮得惊人。

  陈斌猛地回头,看到张清明还站着,

  先是一喜,随即看到他几乎站不稳的样子,心又沉了下去:

  “张哥!你怎么样?那雷…”

  “死不了。”

  张清明打断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目光扫过那滩冒着热气的青铜熔渣和散落四周、失去光泽的碎片,

  “东西毁了,邪力源头暂时掐灭。

  但这只是…一棵‘分支’。”

  “分支?”

  陈斌扶着悠悠转醒、还带着茫然的林薇薇,眉头紧锁,

  “什么意思?不是都聚在这儿了吗?”

  林薇薇虚弱地靠着他,声音细若游丝:

  “感觉…不一样了。

  之前那些碎片像无头苍蝇,

  现在…虽然这棵树毁了,但那种更深、更远的‘呼唤’…还在,

  而且…好像更清晰了一点,指向…西南?”

  张清明点头,走到熔渣边缘,忍着灼热,用脚尖拨开一块冷却的暗沉金属块:

  “这青铜树,体量巨大,邪力凝聚,能吸引碎片依附,但它本身…

  更像一个‘容器’,一个‘中转站’。

  它的力量根源,它的‘根’,不在这里。

  黄河水腥气太重,掩盖了它真正的源头气。”

  他抬头望向西南方,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山峦,

  “西南…群山深处…那里才有真正扎在‘地脉’上的东西。

  这棵树,只是它伸到水边汲取养分的一条‘根须’。”

  陈斌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妈的!没完没了!

  刚端掉一个老窝,又冒出个祖宗?这邪神到底分了多少块?”

  “不是分了多少块,”

  张清明眼神凝重,

  “是它的本体…或者说,它真正的‘核心容器’,可能一直就没挪过窝。

  这些散落的碎片和像树这样的次级节点,

  都是它漫长岁月里力量逸散、或被外力打散后形成的‘触角’,

  负责为它本体汲取力量。

  毁掉这些触角,能削弱它,延缓它复苏,但治标不治本。

  只要本体还在,它就能像壁虎断尾一样,慢慢再长出新的‘触角’。”

  “那就去西南!

  找到它老巢!

  把它本体砸个稀巴烂!”

  陈斌的凶性被彻底激了起来。

  “怎么去?”

  林薇薇苦笑,看着远处还在燃烧的越野车残骸,

  “车没了,补给也没了。

  张大哥这状态…”

  她担忧地看着张清明苍白的脸和空荡的袖子。

  张清明沉默了一下,左手下意识地想去摸右肩,却只碰到空荡的衣物。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随即被坚定取代:

  “先离开这里。动静太大,很快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看向陈斌,

  “老陈,看看车里还有什么能用的,特别是秦主任给的那个应急定位器还在不在。

  联系周老,我们需要补给和新的坐标。”

  陈斌骂骂咧咧地跑向还在冒烟的残骸,在一片狼藉中翻找。

  幸运的是,那个特制的防水定位器还完好。

  他按下紧急按钮,红色的指示灯微弱地闪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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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豫陕交界处一个偏僻小镇的简陋旅馆里。

  房间里弥漫着草药味和淡淡的消毒水味。

  林薇薇靠在床头,脸色恢复了些红润,正小口喝着热水。

  陈斌肩膀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龇牙咧嘴地活动着胳膊,咒骂着那该死的青铜根须。

  张清明则盘膝坐在靠窗的硬板床上,闭目调息。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气息平稳了许多。

  令人惊异的是,他那空荡荡的右肩袖管下,似乎…不再完全是空荡。

  仔细看,能发现衣料下隐约有了点轮廓,只是极其微弱,像初生的嫩芽被包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