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一杯热茶,五处灼伤-《纨绔重生:再混仕途就是狗!汪》

  某间私人会所的包厢里,徐浪与李怀昌静静坐在沙发上,看着服务生忙碌地沏茶、摆放果盘。

  等服务生终于忙完,徐浪不动声色地取出一张五十元钞票,放在服务生端着的托盘里,算是小费。

  服务生又惊又喜,连连躬身道谢,察觉到李怀昌脸上不耐烦的神色,才干笑着退出包厢,并顺手带上了门。

  “听说张嵩还在的时候,经常邀请邵良平、程泽建他们来这间私人会所。”

  徐浪举起茶壶,将两个杯子分别斟至七分满,“说实话,这地方奢侈是奢侈,但格调太俗,李局长觉得呢?”

  李怀昂起头四下打量了一番:“这种地方我来得少,感觉……还挺不错的。”

  徐浪并不意外。

  当初李怀昌那番真情流露,就足以说明这人本质不坏,即便做过一些违心之事,很可能也是环境所迫。

  而且看得出来,事后他没少忏悔自责。

  “小浪,怎么不请我去清岩会所?那地方可比这里高档多了。”

  这话看似随意,实则是在试探。

  毕竟这间私人会所是张嵩等人结党营私的窝点,一想到其中的隐秘,李怀昌就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徐浪却不急不缓,将一杯热茶推到李怀昌面前,然后端起另一杯,用双手捂住,借着茶杯的热度暖手。

  李怀昌瞥了眼徐浪的动作,也依样画葫芦,捧起了茶杯。

  “清岩会所太大,做什么事都容易被人盯上。”

  徐浪顿了顿,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张博是个难缠的对手,我不得不防。”

  李怀昌其实并不觉得张博有什么特别,除了省委办公室副主任的身份,看不出太多过人之处。

  在他心目中,张博就是个不识好歹、一味耍横的疯老头!

  所以当徐浪给出这样的评价,他不禁暗暗皱眉,揣摩着话中的深意。

  “李伯伯,您是不是觉得,张博就是个疯子?”徐浪不打算拐弯抹角。

  尽管对这个问题李怀昌显得很保守,似乎不愿直接回答,但他脸上写着的“正是如此”已经说明了一切。

  徐浪看在眼里,颇感无奈。

  看来今天张博大闹警局、病房骂街的行为,已经迷惑了江陵大半个市委班子。

  尽管不愿承认,但徐浪心底对张博这装疯卖傻的功力,确实极为佩服。

  “李伯伯,您可能不清楚,张博绝不是块好啃的骨头。”

  “若没有过人之处,早在二十年前,他就该被一些人秘密处理掉了。”

  徐浪脸色异常严肃,“您要知道,张博在动荡的十年里,可是真正站错队、进错阵营的人。”

  “真有此事?”李怀昌悚然动容。

  徐浪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怀昌自然听得出弦外之音。

  在那动荡年代,别说站错队,就是说错话、做错事,都可能万劫不复。

  同样从那个黑白不分的年代摸爬滚打过来的李怀昌,深知徐浪这话的分量!

  一瞬间,李怀昌推翻了之前对张博的所有看法,整个人变得忧心忡忡:

  “张博今天跑到局里闹事,是在演戏?”

  “演戏是肯定的,但他的目的,却让人捉摸不透。”

  徐浪一想到这真假难辨的局面就头疼。

  如果张博平日就很高调或极其低调,或许还容易判断。

  但张博高明就高明在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却在省委办公室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让人难以捉摸。

  “小浪,我现在整个人都糊涂了。

  张博设这个局,到底是什么目的?”

  李怀昌有些紧张,毕竟张博今天就是冲着他来的,“你也别拐弯抹角了,说说你的看法,我也好有个底,知道该怎么应对。”

  “李伯伯,张博这么做的目的,第一种可能,是他有所依仗,所以有恃无恐。”

  “第二种可能,他是想搅乱你们的阵脚,然后从中找出幕后主使。”

  徐浪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但这两种可能性差不多,一时很难判断。”

  “什么?”李怀昌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震惊,“难道说,他是想通过我们,把你给揪出来?”

  “嗯。”

  得到徐浪的确认,李怀昌脸色阴晴不定。

  这两个看似概率相等的可能性,实际上都说明了一点:张博确实是冲着他们来的。

  第二种可能还好,至少心里有数,知道张博在玩什么把戏,可以在交谈中避开重点,跟他周旋。

  但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情况就糟糕了。

  如果张博有所依仗,那八成就是幕后指使张嵩的人。

  一想到对方的身份,李怀昌就感到头皮发麻。

  当下,李怀昌站到窗边,阴晴不定地思索着对策。

  而徐浪则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品茶,一言不发。

  就在徐浪和李怀昌在这家私人会所探讨张博的真正意图时,话题的主角张博,已经孤身一人来到了江陵市纪委办公室。

  被点名唤来的白华辰心里也很纳闷。

  今天张博大闹警局的事已经传到他耳中。

  毕竟公安局一把手被人扇了耳光,这可不是小事。

  为了这事,白华辰还特意致电李怀昌求证。

  暗忖张博点名找上自己,白华辰心里也没底,担心这个脑子发热的老头也给自己来一耳光,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他本想谎称不在单位,但听到张博放出“等不到人就不走”的狠话,只能硬着头皮过来。

  “哟,这不是张主任吗?您老请坐。小徐,还愣着干什么?快沏茶!”

  刚进门,就看到张博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还有一个站在一旁发愣的年轻科员。

  白华辰故作热络地招呼着,走到张博身边:“张主任,这次大驾光临,是不是省委有什么指示?”

  “白书记,听说再过不久,你也要调到省纪委工作了。兴许这次立了大功,还能提前个十天半月吧?”

  白华辰刚进门,迎接他的就是张博冰冷的嘲讽。

  “立功?立什么功?绝对没有,张主任,您说笑了。”

  白华辰从科员手中接过一杯热茶,刚递到张博面前,谁知张博竟愤然挥手打翻了茶杯!

  “说笑?”

  “白华辰,你少跟我装傻!”

  滚烫的茶水溅了白华辰一身热水透过衣服渗入皮肤,白华辰强忍着灼痛,咬紧牙关,急忙脱掉外套。

  当看到胸前被烫得通红、鼓起三五个大水泡时,他也不禁愤慨:“张主任!您这是做什么?”

  张博只是冷冷地瞥了眼白华辰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脸上毫无愧疚之色。

  他唯一的儿子都死了,对这些仇人,他只有恨!

  “刚才情绪有些激动,真不好意思。”说是道歉,语气中却没有半点歉意。

  张博转向一旁吓傻了的科员:“你也是,茶这么烫,就不知道兑点凉水?烫到白书记,他心胸宽广,不会说你。要是烫到别人,小心人家记恨你一辈子。”

  “白书记,我不是故意的……”年轻科员显然吓坏了。

  白华辰听到这番话,气得不行。

  这简直是颠倒黑白、强词夺理!

  哪有人沏茶还掺凉水的?

  更何况是这个季节?

  白华辰不得不“佩服”张博说这些话时那无耻至极的嘴脸。

  “没事。”

  白华辰一边安慰科员,一边看向张博,“张主任,您看,这衣服都湿了,我得赶紧回家换一套,还得去卫生站处理一下伤口,消炎消毒可不能马虎。”

  “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事,咱们明天再处理,您看行吗?”

  张博冷眼看着满脸堆笑的白华辰,目光阴沉,暗忖这白华辰也是个能忍的主。

  多年身居高位,却没有让他迷失本性,骨子里也没有那种霸道之气。

  看来以前倒是小瞧了这个白华辰。

  也难怪,这个年纪就能得到上面青睐,升调省纪委副书记,没几把刷子可能吗?

  当然,张博今天敢孤身来闹事,就不怕日后被白华辰惦记。

  毕竟省里的水深的浅的两极分化,官大不一定有用,得京城有人,说话才有人听,腰杆子才挺得直。

  否则,话说得再好听,站得再高,都是白搭。

  “张博!”

  在年轻科员的搀扶下,好不容易上车的白华辰,刚驶离纪委大院,就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愤恨。

  ……

  “什么?白叔叔也被张博阴了?”

  包厢里,徐浪难以置信地抓着大哥大,一旁的李怀昌也露出倾听的神色。

  “没错,我现在开始担心张博会找上我。听说白书记被张博一杯热水烫掉了五块皮,估计没有大半个月好不了。”

  韩匡清现在也是有苦说不出。

  自从知道自己很可能成为张博的下一个目标后,他就整天神经紧绷。

  李怀昌被扇耳光,白华辰被烫伤送医,加上早上被张博莫名其妙训了一顿。

  现在,就连打电话时,韩匡清也会不时瞟向办公室门口,生怕那个身影突然出现。

  徐浪能听出韩匡清语气中的紧张,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抿嘴苦笑。

  一旁的李怀昌听得仔细,下意识摸了摸被张博扇过耳光的半边脸,暗道幸亏只是挨了一巴掌,没白书记那么惨。

  要是被一杯热茶泼在脸上,岂不是没脸见人了?

  韩匡清又和徐浪唠叨了几句,正打算挂电话,忽然语气一颤,支支吾吾起来。

  徐浪心中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急忙问道:“韩叔叔,怎么了?是不是张博出现了?”

  “小浪,如果我刚才没看错,那老家伙确实来了。”

  韩匡清语气急切,“看方向,是朝你爸办公室去了。”

  “不行,先挂电话了,我得跟过去看看。第一次是耳光,第二次是热茶,这次不会动刀子吧?”

  说完,啪的一声,徐浪知道韩匡清已经挂断了电话。

  原本打算去探望白华辰伤势的徐浪,现在只能改到晚上了。

  听说张博朝着徐国立的办公室而去,他顿时急了:

  “李局长,咱们先说到这,有问题电话联系。”

  “我得立刻去市政府一趟,张博撒泼,已经撒到我爸办公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