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诱饵与巢穴
“你疯了？！”严雪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震惊而拔高，“你现在的样子怎么能当诱饵？！”
“这是最快、也是最直接的方法。”吕木翰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异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夜莺’认识我，他知道我和严涵的关系，知道我这六年来一直在调查。我对他们来说，是一个知道太多、并且执着得令人不安的‘漏洞’。对他们即将‘涅盘’的新体系而言，我这个旧时代的知情人，是必须被清除的‘冗余数据’。”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冰冷的自嘲：“而且，一个重伤未愈、情绪失控、试图独自寻找真相为妹妹报仇的法医，独自闯入他们以为安全的老巢……这个诱饵，看起来不是更像那么回事吗？”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这个计划疯狂而危险，但没有人能否认其逻辑。吕木翰确实是能最大程度刺激“夜莺”乃至“鸦巢”神经的那颗棋子。
“不行！太危险了！”严雪坚决反对，她无法承受再次看到他倒在血泊里的画面。
“这是最好的机会，严雪。”吕木翰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涅盘’一旦完成，所有线索都会断，小涵的冤屈可能永无昭雪之日，还会有更多像她一样的人受害。我们必须冒这个险。”
“可是……”
“没有可是。”吕木翰打断她，“计划必须周密。洛洛，你需要为我伪造一段‘情绪崩溃、窃取部分证据、独自驾车前往城西工业区’的监控记录和内部通讯记录，并‘不小心’让‘夜莺’或者他的人截获。松涛，你带人提前秘密潜入工业区，进行地形侦查和布控，我要整个区域的地下管道图、能源流向图，每一个异常的热源信号都不能放过！严雪……”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格外凝重：“你负责指挥全局，协调所有外围支援。一旦确定核心实验室入口，立刻强攻！不要管我，以摧毁实验室、抓捕核心人员、获取证据为第一优先！”
“吕木翰！”严雪的声音带着颤音。
“相信我，也相信大家。”吕木翰轻声道，“这次，我们不会再输了。”
计划在极度压抑和紧张的氛围中制定完成。每一个细节都被反复推演，每一个可能出现的意外都准备了预案。
第二天下午。
市局内部系统“意外”泄露出一条信息：法医吕木翰因情绪不稳，与严雪队长发生激烈争执，疑似拿走了部分与严涵案有关的未登记证物，独自驾车离开，去向不明。技术追踪显示其手机信号正往城西工业区移动。
“鱼饵已放出。”林洛洛在加密频道中汇报，声音紧张。
“收到。‘鱼’已上钩。”负责监控通讯的林松涛回应，“检测到数个加密信号正在向城西工业区汇聚！”
行动开始！
吕木翰开着车，脸色苍白，手臂上的绷带隐约渗出血迹，他故意将车开得有些摇晃，一副心神不属的样子。他的手机放在副驾上，里面被植入了特殊的追踪和生命体征监测程序。
耳机里传来严雪压抑着担忧的声音：“一切正常吗？”
“正常。”吕木翰低声回应，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窗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象。城西工业区的巨大轮廓已然在望。
根据林洛洛提前分析出的能源和通信异常区域，他将车开到了一处废弃的大型化工厂附近。这里管道纵横，厂房破败，是绝佳的藏身之地。
他停好车，拿着一个伪装成证物袋的箱子，踉跄着下了车，故意在一个明显的摄像头死角处停顿了一下，然后迅速闪身钻进了一个半塌的厂房。
“他已进入预定区域。”严雪的声音在指挥车里响起，手心全是汗，“各小组报告情况！”
“一组就位，未发现异常。”
“二组就位，热成像发现厂区地下有大型空间，能源读数异常！”
“三组锁定三个可疑信号源，正在靠近吕法医所在厂房！”
吕木翰躲在阴暗的厂房里，背靠冰冷的钢铁罐体，剧烈地喘息着，一半是伪装，一半是真的虚弱。他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也能听到耳机里各小组紧张的汇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突然，耳机里传来林松涛急促的声音：“注意！有一个热信号高速接近吕法医所在位置！不是我们的人！”
来了！
吕木翰猛地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微型手枪。
脚步声！极其轻微，却带着一种致命的韵律感，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越来越近。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逆光处，身材高挑，穿着便于行动的黑色作战服，脸上戴着遮住下半张脸的面具，但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吕木翰绝不会认错——是“夜莺”！
“真是感人的兄妹情深啊，吕法医。”‘夜莺’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他慢慢走近，手中把玩着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或者说，是姐夫对小姨子的特殊感情？值得你这样拼上性命？”
吕木翰靠在罐体上，喘着气，眼神却死死盯着他：“……严涵……是不是你杀的？”
‘夜莺’轻笑一声：“重要吗？反正她死了，而你……马上也要去陪她了。带着你偷来的那些没用的‘证据’。”他的目光落在吕木翰手中的箱子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他们做这些？”吕木翰试图拖延时间，让外围的队友能精确定位。
“帮？”‘夜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谁说我在帮他们？我只是在帮我自己。旧的‘鸦巢’太臃肿，太容易暴露了。‘先生’老了，优柔寡断。‘涅盘’之后，需要新的秩序……由我主导的秩序。”
他果然想取而代之！
“所以周圣渊……”
“一个过时的老家伙，舍不得他那些‘完美’的实验品，差点坏了大事。”‘夜莺’语气冷漠，“至于你，吕法医，你知道的太多了，而且太不听话。是时候清除了。”
他举起了枪，对准吕木翰的额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震动了整个厂房！但不是来自‘夜莺’的手枪！
一颗子弹精准地打在了‘夜莺’脚前的地面上，溅起一串火星！
“放下武器！你被包围了！”严雪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厂房外响起，冰冷而充满威慑力！
几乎同时，厂房各个入口和窗口瞬间突入多名特警队员，红外瞄准器的红点密密麻麻地锁定在‘夜莺’身上！
‘夜莺’的身体猛地僵住，举枪的动作停顿在半空。他环顾四周，眼神中第一次闪过一丝惊愕和难以置信，但很快又被一种疯狂的冷静取代。
“漂亮……真是漂亮的陷阱。”他低声笑着，缓缓放下了枪，“我果然还是小看你们了。”
两名特警队员迅速上前，将其制服、搜身、铐上手铐。
严雪冲了进来，第一时间跑到吕木翰身边，扶住摇摇欲坠的他：“你怎么样？”
“没事……”吕木翰摇摇头，脸色苍白如纸，几乎虚脱。
“‘巢穴’入口在哪里？！”严雪转向‘夜莺’，厉声喝问。
‘夜莺’抬起头，被铐住的双手却异常放松，他甚至对严雪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入口？不就在你们脚下吗？”
他猛地用脚尖踩了一下地面某块不起眼的砖石！
轰隆隆——！
厂房中央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一个向下延伸的、灯火通明的金属阶梯！一股强烈的、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化学制剂的味道涌了上来！
但同时，整个地下空间也响起了尖锐刺耳的警报声！
“自毁程序已启动！倒计时十分钟！”一个冰冷的电子女声回荡在地下。
‘夜莺’脸上的笑容扩大，充满了疯狂和得意：“欢迎光临……伊甸园。可惜，是即将毁灭的伊甸园。你们……还有九分五十秒。”
“你疯了？！”严雪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震惊而拔高，“你现在的样子怎么能当诱饵？！”
“这是最快、也是最直接的方法。”吕木翰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异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夜莺’认识我，他知道我和严涵的关系，知道我这六年来一直在调查。我对他们来说，是一个知道太多、并且执着得令人不安的‘漏洞’。对他们即将‘涅盘’的新体系而言，我这个旧时代的知情人，是必须被清除的‘冗余数据’。”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冰冷的自嘲：“而且，一个重伤未愈、情绪失控、试图独自寻找真相为妹妹报仇的法医，独自闯入他们以为安全的老巢……这个诱饵，看起来不是更像那么回事吗？”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这个计划疯狂而危险，但没有人能否认其逻辑。吕木翰确实是能最大程度刺激“夜莺”乃至“鸦巢”神经的那颗棋子。
“不行！太危险了！”严雪坚决反对，她无法承受再次看到他倒在血泊里的画面。
“这是最好的机会，严雪。”吕木翰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涅盘’一旦完成，所有线索都会断，小涵的冤屈可能永无昭雪之日，还会有更多像她一样的人受害。我们必须冒这个险。”
“可是……”
“没有可是。”吕木翰打断她，“计划必须周密。洛洛，你需要为我伪造一段‘情绪崩溃、窃取部分证据、独自驾车前往城西工业区’的监控记录和内部通讯记录，并‘不小心’让‘夜莺’或者他的人截获。松涛，你带人提前秘密潜入工业区，进行地形侦查和布控，我要整个区域的地下管道图、能源流向图，每一个异常的热源信号都不能放过！严雪……”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格外凝重：“你负责指挥全局，协调所有外围支援。一旦确定核心实验室入口，立刻强攻！不要管我，以摧毁实验室、抓捕核心人员、获取证据为第一优先！”
“吕木翰！”严雪的声音带着颤音。
“相信我，也相信大家。”吕木翰轻声道，“这次，我们不会再输了。”
计划在极度压抑和紧张的氛围中制定完成。每一个细节都被反复推演，每一个可能出现的意外都准备了预案。
第二天下午。
市局内部系统“意外”泄露出一条信息：法医吕木翰因情绪不稳，与严雪队长发生激烈争执，疑似拿走了部分与严涵案有关的未登记证物，独自驾车离开，去向不明。技术追踪显示其手机信号正往城西工业区移动。
“鱼饵已放出。”林洛洛在加密频道中汇报，声音紧张。
“收到。‘鱼’已上钩。”负责监控通讯的林松涛回应，“检测到数个加密信号正在向城西工业区汇聚！”
行动开始！
吕木翰开着车，脸色苍白，手臂上的绷带隐约渗出血迹，他故意将车开得有些摇晃，一副心神不属的样子。他的手机放在副驾上，里面被植入了特殊的追踪和生命体征监测程序。
耳机里传来严雪压抑着担忧的声音：“一切正常吗？”
“正常。”吕木翰低声回应，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窗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象。城西工业区的巨大轮廓已然在望。
根据林洛洛提前分析出的能源和通信异常区域，他将车开到了一处废弃的大型化工厂附近。这里管道纵横，厂房破败，是绝佳的藏身之地。
他停好车，拿着一个伪装成证物袋的箱子，踉跄着下了车，故意在一个明显的摄像头死角处停顿了一下，然后迅速闪身钻进了一个半塌的厂房。
“他已进入预定区域。”严雪的声音在指挥车里响起，手心全是汗，“各小组报告情况！”
“一组就位，未发现异常。”
“二组就位，热成像发现厂区地下有大型空间，能源读数异常！”
“三组锁定三个可疑信号源，正在靠近吕法医所在厂房！”
吕木翰躲在阴暗的厂房里，背靠冰冷的钢铁罐体，剧烈地喘息着，一半是伪装，一半是真的虚弱。他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也能听到耳机里各小组紧张的汇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突然，耳机里传来林松涛急促的声音：“注意！有一个热信号高速接近吕法医所在位置！不是我们的人！”
来了！
吕木翰猛地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微型手枪。
脚步声！极其轻微，却带着一种致命的韵律感，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越来越近。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逆光处，身材高挑，穿着便于行动的黑色作战服，脸上戴着遮住下半张脸的面具，但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吕木翰绝不会认错——是“夜莺”！
“真是感人的兄妹情深啊，吕法医。”‘夜莺’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他慢慢走近，手中把玩着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或者说，是姐夫对小姨子的特殊感情？值得你这样拼上性命？”
吕木翰靠在罐体上，喘着气，眼神却死死盯着他：“……严涵……是不是你杀的？”
‘夜莺’轻笑一声：“重要吗？反正她死了，而你……马上也要去陪她了。带着你偷来的那些没用的‘证据’。”他的目光落在吕木翰手中的箱子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他们做这些？”吕木翰试图拖延时间，让外围的队友能精确定位。
“帮？”‘夜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谁说我在帮他们？我只是在帮我自己。旧的‘鸦巢’太臃肿，太容易暴露了。‘先生’老了，优柔寡断。‘涅盘’之后，需要新的秩序……由我主导的秩序。”
他果然想取而代之！
“所以周圣渊……”
“一个过时的老家伙，舍不得他那些‘完美’的实验品，差点坏了大事。”‘夜莺’语气冷漠，“至于你，吕法医，你知道的太多了，而且太不听话。是时候清除了。”
他举起了枪，对准吕木翰的额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震动了整个厂房！但不是来自‘夜莺’的手枪！
一颗子弹精准地打在了‘夜莺’脚前的地面上，溅起一串火星！
“放下武器！你被包围了！”严雪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厂房外响起，冰冷而充满威慑力！
几乎同时，厂房各个入口和窗口瞬间突入多名特警队员，红外瞄准器的红点密密麻麻地锁定在‘夜莺’身上！
‘夜莺’的身体猛地僵住，举枪的动作停顿在半空。他环顾四周，眼神中第一次闪过一丝惊愕和难以置信，但很快又被一种疯狂的冷静取代。
“漂亮……真是漂亮的陷阱。”他低声笑着，缓缓放下了枪，“我果然还是小看你们了。”
两名特警队员迅速上前，将其制服、搜身、铐上手铐。
严雪冲了进来，第一时间跑到吕木翰身边，扶住摇摇欲坠的他：“你怎么样？”
“没事……”吕木翰摇摇头，脸色苍白如纸，几乎虚脱。
“‘巢穴’入口在哪里？！”严雪转向‘夜莺’，厉声喝问。
‘夜莺’抬起头，被铐住的双手却异常放松，他甚至对严雪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入口？不就在你们脚下吗？”
他猛地用脚尖踩了一下地面某块不起眼的砖石！
轰隆隆——！
厂房中央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一个向下延伸的、灯火通明的金属阶梯！一股强烈的、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化学制剂的味道涌了上来！
但同时，整个地下空间也响起了尖锐刺耳的警报声！
“自毁程序已启动！倒计时十分钟！”一个冰冷的电子女声回荡在地下。
‘夜莺’脸上的笑容扩大，充满了疯狂和得意：“欢迎光临……伊甸园。可惜，是即将毁灭的伊甸园。你们……还有九分五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