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七日赴死局破局-《诡秘伞匠:我在鬼气复苏世界封神》

  银针悬在半空,针尖一滴血将坠未坠,闻人烬心口纹路滚烫如烙铁,柜中少女缓缓抬手,口型清晰吐出两个字——“回来”。

  陈九黎没动,伞尖却已悄然点地三下。

  红绸一震,如活物般自他臂上翻卷而出,刹那间裹住三人,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黑蝶群撞上绸面,竟不散不溃,反而像活虫般渗入布纹,顺着经纬游走,绸面随之浮现出扭曲纹路,似有无数细线在内部编织一张网。

  沈照探阴棒断口抵住红绸内侧,指尖疾划,血珠滚落,盲文成字:“非阴非阳,符成之蛊。”

  字成刹那,她手腕一颤,探阴棒发出细微裂响。她咬牙:“这不是鬼,也不是尸虫。是用活人精血当引子,拿执念当火种,硬生生炼出来的‘活符’。”

  陈九黎冷笑:“闻人家的手艺,越来越邪了。”

  话音未落,红绸上的纹路骤然加剧,黑蝶不再撞击,反而在绸面外聚拢,竟缓缓拼出闻人烬的脸——眉眼低垂,嘴角微颤,像是哭,又像是笑。

  “九黎哥哥……”那脸轻启唇,无声开口,声音却直接钻进三人耳中,“我好冷……你抱抱我好不好?”

  闻人烬猛地一颤,指甲掐进掌心。

  陈九黎抬手,一巴掌抽在她脸上。

  “疼吗?”他盯着她。

  闻人烬愣住,随即点头。

  “那就不是她。”陈九黎收回手,“真身说话,不用你耳朵听。这玩意儿,顶多算个会模仿的畜生。”

  红绸内,那张脸扭曲了一下,随即崩散,黑蝶群如潮退去,却未落地,反而在空中盘旋,越聚越密,最终凝成一道人形轮廓,正是柜中少女的模样。她悬浮半空,七窍黑线虫缓缓游出,在体外勾勒出与闻人烬心口一模一样的图腾。

  “它在等。”沈照低声道,“等她自己走过去。”

  陈九黎没应,反手将银针收入袖中。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伞骨上,红绸瞬间泛起暗金纹路,像是被点燃的经脉,整块布料如活物般抖动起来。

  “前世降魔木织的绸,最怕邪祟沾身。”他冷声道,“可要是邪祟自己送上门……那就别怪它反咬一口。”

  话音落,红绸表面黑蝶残留的纹路突然逆向流动,如被吸回源头。绸面光影扭曲,竟浮现出一幅立体影像——地下空间,石柱环列,中央祭坛刻着闻人家徽,七盏人皮灯笼悬浮半空,烛火幽绿,随风摇曳。

  “城西。”沈照探阴棒断口轻点地面,“纺织厂地下。地脉阴眼,三百年没动过。”

  陈九黎盯着影像,左眼金纹忽明忽暗,眼前景象一阵晃动,仿佛看到无数人影跪伏在地,祭坛上躺着一个与闻人烬一模一样的少女,心口剖开,黑线虫从胸腔爬出,缠绕成蝶。

  他晃了晃头,幻象消散。

  “这地方,不止是祭坛。”他低声道,“是‘养器’的胎房。她不是备份,也不是原版——她是母体,一直被养在这里,等着主魂归位。”

  闻人烬盯着那影像,声音发干:“那我呢?”

  “你是‘壳’。”陈九黎看着她,“他们把你放出去,让你活,让你哭,让你笑,让你经历七情六欲。等你阳气养足,魂魄圆满,再一刀割开,把魂塞回去。”

  沈照探阴棒断口突然转向停尸柜。

  “她走了。”她声音一紧。

  三人回头。

  “37”号柜空了。

  少女尸体不见了,柜内只剩下一滩黑水,顺着柜底滴落,每一滴落地,都发出轻微的“滋”声,像是在呼吸。

  “不是被搬走。”沈照蹲下,探阴棒断口插入地面,“是沉下去了。地脉开了口子,把她吸回去了。”

  陈九黎伞尖点地,三下。

  “通道已经通了。”他冷声道,“她们在等一个时间。”

  闻人烬缓缓走近柜子,弯腰,从柜底缝隙中拾起一块铜牌。

  铜牌入手冰凉,正面刻着“七月半”三个字,背面浮现出微刻数字——“7.15”。

  她指尖抚过那数字,玉佩贴在胸口,突然发烫,烫得皮肤发红。

  “只剩七天。”她低声道。

  陈九黎接过铜牌,翻来覆去看了几眼,突然冷笑:“不是倒计时。”

  “是请柬。”

  沈照探阴棒断口轻点铜牌,棒身霜气未结,反而渗出一丝血珠,顺着棒身滑落,在地面画出一道细线,直指红绸上的地下祭坛影像。

  “它认得路。”她低声道,“它在引我们过去。”

  闻人烬盯着那影像,突然笑了:“你们说,要是我现在就死呢?她们的计划是不是就断了?”

  陈九黎没答,反手将红绸一抖,影像定格在祭坛中心。

  “你死了,十七具备份全活。”他冷声道,“她们会再造一个你,从头开始养。十年不行,就二十年。二十年不行,就一百年。闻人家有的是时间。”

  “那怎么办?”她声音发哑,“我活着,是祭品。我死了,她们重来。我怎么都是个死局。”

  陈九黎收伞,银针归袖,腕间轻颤。

  前世记忆虽未复苏,但某些本能还在——这局,不能破,只能搅。

  他抬眼,盯着红绸上的祭坛影像,伞尖轻点:“去那里。”

  “不是救人。”

  “是查她到底是谁。”

  沈照探阴棒断口抵地,指尖疾书,盲文成符,羊皮纸自燃,火光映出她冷冽的侧脸。

  “你不怕是陷阱?”

  “怕。”陈九黎笑了,“可我更怕她真是我救下来的那个闻人烬。”

  闻人烬站在原地,低头看着铜牌,指尖轻轻摩挲“7.15”那串数字。

  突然,她抬手,将铜牌塞进陈九黎手里。

  “带路。”她声音冷了下来,“我想看看,我到底是从哪儿爬出来的。”

  三人转身,红绸收拢,探阴棒断口朝下,银针隐于袖中。

  刚迈出一步,地面那滩黑水突然剧烈翻滚,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下面搅动。水花溅起,竟在空中凝成一行字——“她等你很久了”。

  字未散,地面裂开一道细缝,黑水顺着缝隙流入,眨眼消失。

  陈九黎停下,低头看脚边。

  裂缝边缘,残留着一丝极细的黑线,像是虫丝,又像是符线,正缓缓缩回地底。

  他蹲下,银针挑起那丝线,针尖微颤。

  线的另一端,通向地下三百米。

  通向那个从未见光的胎房。

  通向那个,一直在等“她”回来的地方。

  他站起身,伞尖轻点地面,三下。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