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石头回来了-《谢家的大龄剩女做皇后了》

  陆彦宏看到儿子,停下手里的事情问儿子一句话:“大郎,你也知道是吗?”

  夏惠帝并不能理解父亲与谢谦之间的感情,他觉得谢谦只是个臣子,还是敌国的臣子,父亲不应该对谢谦投入太多感情。

  “父皇,谦叔和六叔已经抛弃了我们。”

  陆彦宏继续问:“你也知道是不是?”

  夏惠帝走到父亲面前低声道:“父皇,儿臣遇到了困难。”

  陆彦宏的父爱占了上风:“你遇到什么困难了?”

  “父皇,六叔称帝了,南瑞成了南夏。”

  陆彦宏沉默片刻后哦一声:“大郎,你六叔没有占新夏一寸土地,他若要称帝,随他去吧。”

  夏惠帝也沉默,片刻后盯着父亲问道:“父皇,六叔勇猛,若是要回攻新夏,儿臣该怎么办?”

  陆彦宏思索片刻后道:“若他真要回攻新夏,武将先上。若是武将挡不住,我去挡。

  他是我抱大的,他若想夺新夏,让他踏着我的尸身入京城。”

  夏惠帝忽然笑了起来,他拉起父亲的手:“父皇,儿臣知道了,父皇最疼的还是儿臣。

  父皇别怕,儿臣会守好新夏的土地,不会让任何人来犯。”

  陆彦宏继续道:“同样的道理,你也不许去打他。你若是无故去打他,我也会拦着你!”

  夏惠帝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听说父皇今日没吃饭,儿臣来陪父皇吃饭。”

  陆彦宏挣脱开儿子的手:“不想吃,你回去吧,此事与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父皇不安,儿臣也不安。”

  陆彦宏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大郎,你是我儿子,在我心里,你和你妹妹是最重要的,任何人都比不了你们,你知道吗?”

  夏惠帝点头:“儿臣知道。”

  “大郎,你回去吧,照顾好身体,我的事情,以后让我自己做主,可以吗?”

  夏惠帝心里一动,他知道父亲是真的生气了。

  这么多年,父亲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基本上就两个态度,父皇做主,大郎做主。

  这是父亲第一次要求自己做主。

  他点了点头:“父皇自然是能做主的。”

  “那好,你现在回去。你放心,我饿了自然会吃饭的。”

  夏惠帝拱了拱手:“儿臣告退,请父皇保重身体。”

  陆彦宏点了点头:“你去吧。”

  夏惠帝又去松辉院看了一趟母亲。

  杨太后好久没看到儿子,见到儿子就双眼含泪:“大郎,你这一阵子好吗?”

  夏惠帝温声道:“母后回来后可适应?”

  杨太后忙擦了擦泪,点了点头:“这里都好。”

  夏惠帝仔细看了看母亲,母亲老了很多。

  片刻后 ,他拱了拱手:“母后歇着,儿臣还要回宫批阅奏折。”

  夏惠帝请过安就走了,杨太后把儿子送到松辉院门口,目送儿子离去。

  儿子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事事贴心的儿子了,他心里有家国天下,有妻妾儿女……

  不管杨太后心里有多少抱怨,陆彦宏说到做到,不允许她再去静渊堂。

  陆彦宏一天只喝了几口水,晚上一个人躺在父亲的那张大床上。

  憋闷了一天,他还是没流泪,他闭上眼睛靠在床沿,开始回忆年少时的情景。

  他还记得小时候和父母一起在外的情景,还记得做世子时意气风发的情景,还有他在战场上策马狂奔的情景……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越来越清醒,脑子里很多迷糊的东西仿佛一下子都冲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仿佛睡着了一般,在梦里,这几十年的生活如走马灯一般在他脑海里快速掠过。

  京城各家各户、所有公卿大臣,一个个名字仿佛有了生命一样,自动编织成一张网,脉络清晰。

  天下大势,南北对峙……

  ……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陆彦宏睁开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床顶。

  整个夜晚,他感觉自己仿佛遭受了酷刑一般,他的大脑变得异常清明,他对所有事情的认知忽然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需要思索很久的问题,现在几乎是一瞬间就能看透。

  他安静地在床上躺了很久,直等到李金柱来请安。

  “太上皇陛下。”

  陆彦宏的眼珠转了一下,是了,他现在是太上皇。这瑶光苑确实不错,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他突然想起父亲临死前一直不肯断掉的那口气,鼻头一酸,眼泪汹涌而出。

  父皇,您已经预料到了一切是吗,所以不让儿臣进宫。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

  李金柱见他又哭了,掏出帕子轻轻给他擦泪:“太上皇陛下,今儿皇后娘娘送来了一批贡品。”

  陆彦宏停止哭泣,就着他的手起床,多看了李金柱一眼。

  李金柱见他不追究昨日的事情,心里松了口气。

  陆彦宏如以往一样吃饭,只是他不再开口说一句话。

  吃过了饭,陆彦宏又去了那个小院,然后吩咐李金柱:“把里面的东西全部烧了。”

  李金柱不敢不听话,让人来把东西全部烧了。

  陆彦宏一个人沿着院子走,走到一半时吩咐李金柱:“把小九叫过来。”

  愉郡王本来在衙门摸鱼,听到五叔叫自己,赶紧跟上官告假。

  上官非常大方:“郡王爷快去吧,太上皇陛下那里的事情更要紧。”

  愉郡王一进瑶光苑,李金柱的徒弟立刻迎接了上去:“哎哟,郡王爷您可算来了,昨儿可出了大事了!”

  等太监说完事情的始末,愉郡王心里一紧,脚步匆匆去了静渊堂。

  陆彦宏正在画画。

  “小九来了。”

  愉郡王感觉今日的五叔跟以前略微有一点不一样,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就是眼里的天真似乎不见了,但身上似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威严。

  他把这种变化归咎于五叔发现自己被大伙儿集体欺骗。

  愉郡王先跪下:“侄儿见过五叔,侄儿有罪,欺骗了五叔。”

  陆彦宏继续画画:“起来吧,你跟我一样,是个不能做主的人。”

  愉郡王心头一酸,站起来后陪在一边:“五叔的画拿到外头去,不泄露身份,必定也能卖上好价钱。”

  陆彦宏笑了笑:“是么,那倒是不错。父皇以前跟我说,他就是没什么才艺,最后才去讨饭。”

  愉郡王笑起来:“皇祖父谦虚了,他老人家多才多艺,别的不说,做个师爷幕僚,天下一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