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水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柱子”的尸体就那样直挺挺地倒在冰冷的泥地上。他那双翻白的眼睛仿佛在质问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也给我，就地枪决！！”
李卫国（猴子）那声冰冷决绝的命令如同丧钟，敲碎了指挥部里最后一丝信任。
“豹子”和他带来的“新狼牙”战士瞬间成了这座“死亡实验室”的典狱长。他们手中的九七式狙击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赵丰、柳月娥、张济生、以及那名幸存的运水战士“二栓”。
“……队长，” 二栓那个刚刚目睹了同伴惨死的战士第一个崩溃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泪横流，“不，不是俺！俺是‘十九洞’的幸存者啊！俺的爹娘都死在毒气里了！俺怎么可能害自己人啊！！”
“闭嘴！” 豹子的枪口狠狠顶在了他的脑门上，“教官没问你话！”
猴子没有理会这令人窒息的对峙。
他那双野兽般的眼睛死死地盯在张济生砸碎的那摊淡蓝色的“死亡之水”上。
信任崩溃了。
这比囚笼和瘟疫更可怕！
这个“鬼”如果不揪出来，他们这九百多号幸存者不用等日军来攻，他们自己就会在这互相猜忌的地狱里活活耗死！
“……赵政委，”猴子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你和张先生跟我来。”
“队长？” “豹子”一愣。
“你和你的人守住这里！”猴子的命令不容置G疑，“从现在起，这口锅这个房间就是‘证物’！任何人不准靠近！”
“柳月娥同志，”他的目光转向那个早已六神无主的女人，“你也留下。配合‘豹子’看管‘柱子’的尸体和‘二栓’。”
“……猴子，”赵丰的声音干涩，“你怀疑他们……”
“我怀疑在场的每一个人。”猴子冷冷地打断了他，“包括你，也包括我。”
说罢，他带着赵丰和张济生走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开水房，进入了隔壁那个被彻底清空的“指挥部”。
石门轰然关上。
“啪。”
猴子点亮了马灯。
指挥部内只有他们三个人。
——“三驾马车”。
“说说吧。”猴子靠在墙上，那条受伤的胳膊在隐隐作痛。
“……猴子，”赵丰抹了一把脸，“你不该怀疑月娥和二栓。他们都是信得过的同志……”
“赵政委！”猴子猛地抬头，那双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如同鬼火，“在‘老王’（双面间谍）的尸体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我……”赵丰被噎得哑口无言。
“现在是战争。”猴子的声音冰冷刺骨，“唯一的标准不是‘信任’，而是‘逻辑’！”
他转向张济生：“张先生，你是搞技术的。你来告诉我这个‘鬼’需要具备几个条件？”
张济生那张惨白的学者脸上露出了极致的痛苦。他扶了扶眼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三个。”
“第一，”他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他必须能自由行动。我们的水源遍布整个根据地。他要在不引起任何人怀疑的情况下接触到三号井、四号井、甚至是老君顶的山泉。这说明他不是一个被重点监视的‘外人’。”
“第二，”他伸出第二根手指，“他必须拥有持续的毒源！‘731’的细菌和化学毒素不是一次性投放的。他一定有一个秘密的渠道从外界获取补给！”
“第三，”张济生的声音压得极低，“也是最可怕的。他必须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他知道我们会烧开水来对付细菌。所以他才会丧心病狂地使用连高温都杀不死的化学神经毒素！”
“……这说明，”张济生看了一眼猴子，“我们的敌人不是一个被临时策反的蠢货。而是一个和我们一样狡猾、冷静、且对我们内部了如指掌的……”
“——‘影子’！”
指挥部内针落可闻。
“……一个能自由行动、有补给渠道、还懂反侦察的‘自己人’……”赵丰的后背彻底湿透了。
他的脑海中开始疯狂地排查那九百多名幸存者！
“……嫌疑人太多了！”赵丰的声音几近崩溃。
“第一！”他在沙盘上划出了一个圈，“那批从‘人圈’里救回来的幸存者！他们鱼龙混杂！木户谦二很可能早就在他们里面安插了钉子！”
“第二！”他又划了一个圈，“那些在‘毒蝎’战场缴获物资的战士！他们接触过日军的卡车！会不会在那个时候被敌人用什么方式威胁或者收买了？！”
“第三……”赵丰的手停住了，他艰难地看了一眼张济生和那扇紧闭的石门。
“……甚至是我们的核心团队。”
“……柳月娥、二栓、开水房、伙房……甚至是‘新狼牙’的战士！”
“他们是唯一能在‘高温蒸馏’之后接触到饮水和食物的人！！”
这个猜测太可怕了！
这等于说他们每喝一口水、每吃一口饭都可能是在服毒！
“……猴子。”赵丰的目光充满了血丝，“这是个死局。我们总不能把所有伙夫和水夫都抓起来吧？那根据地明天就得全盘崩溃！”
“……”
猴子没有说话。
他只是默默地走到了墙角，拿起了那杆绑着焦黑刀柄的步枪。
“猴子？你干什么去？！”
“抓鬼。”
“你知道‘鬼’是谁了？！”赵丰大惊！
“不知道。”猴子摇了摇头，“但是老沈队长教过我。”
“……再狡猾的狐狸也总会露出骚味。”
“它投毒是为了杀人，是为了完成‘生物清乡’。”猴子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现在‘柱子’死了，它的‘化学毒’暴露了。”
“它一定会换一种方式。”
“或者说，”猴子拉开了石门，“……它会去联络它的上级，汇报这个‘意外’！”
“赵政委！”
“在！”
“从现在起，你和张先生负责稳住所有人！就说‘柱子’的死是一个意外！是他误食了什么野果！无论如何不能让‘内奸’的消息泄露出去！”
“那你？”
“我去当‘影子’的‘影子’。”
猴子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豹子！”
“到！教官！”
“把门看好！”猴子低声命令道，“从现在起，你和你的兄弟们给我二十四小时盯死三个地方！”
“——开水房！”
“——伙房！”
“——还有那批从‘人圈’回来的幸存者居住区！”
“是！”
“记住！”猴子的声音冰冷刺骨，“不要训练了，也不要巡逻。”
“你们的任务就是看。”
“把每一个人每一天干了什么、见了谁、说了什么话、甚至拉了几泡屎，都给我死死地记在脑子里！！”
“……是！！”“豹子”虽然不明白，但他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
一场史无前例的“抓鬼”行动在这个早已千疮百孔的根据地里秘密展开了。
猴子和“豹子”带领的“新狼牙”化作了一群潜伏在暗处的幽灵。
白天他们是懒散的哨兵，是麻木的幸存者。
到了晚上他们就是最有耐心的猎人。
他们蹲在冰冷的通风口。
趴在恶臭的垃圾堆。
监视着每一个可疑的目标。
一天。
两天。
三天。
根据地的气氛越来越诡异。
那种“化学毒素”似乎真的消失了。再也没有人中毒。
但是那个“细菌”的阴影却越来越重！
“开水房”的木柴即将耗尽！
恐慌在加剧！
“……教官，没动静啊！”
“豹子”蹲在伙房的房梁上冻得浑身发抖，“那些‘人圈’的幸存者老实得跟绵羊一样！伙房的人也没任何问题！俺都快他娘的盯成雪人了！”
“……闭嘴。”猴子的声音从对面的草垛里传来，“……猎物比你有耐心。”
“豹子”不甘心地撇了撇嘴。
就在他刚要换个姿势的时候。
“……等等！”
猴子的声音猛地绷紧了！
“……怎么了？教官？”
“……别动！！”猴子压低了声音，“……伙房来人了！”
“豹子”猛地屏住了呼吸！
午夜时分！
这个时间伙房早该熄火了！谁会来？！
“吱呀——”
伙房那扇破旧的木门被悄悄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瘦小的身影如同老鼠般闪了进来！
“豹子”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认得这个人！
是“栓子”！
一个才十五岁的少年！也是“十九洞”的孤儿！因为平日里老实本分不爱说话，被赵丰安排在伙房帮忙烧火！
他怎么会半夜来这里？！
只见“栓子”做贼心虚地探头朝外面望了望。
在确定四下无人后。
他迅速闪身来到了那口巨大无比的水缸前！
那是专供“新狼牙”训练队明早喝水和熬粥的水缸！
“栓子”缓缓蹲下了身子。
他那瘦小的手伸向了自己那破烂不堪的鞋底。
他从鞋底的夹层里掏出了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
“……不……不会吧……”
“豹子”的心凉了半截！
“栓子”也是“十九洞”的啊！他的爹娘也是被鬼子害死的啊！
在“豹子”那不敢置信的目光中！
“栓子”颤抖着打开了那个油纸包！
里面赫然是一包白色的粉末！
他看了看那包粉末，又看了看那口水缸，他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脸上满是痛苦和挣扎！
最终。
他仿佛下定了决心，猛地一咬牙！
他将那一整包白色的粉末！
——狠狠地倒进了那口水缸之中！！
“柱子”的尸体就那样直挺挺地倒在冰冷的泥地上。他那双翻白的眼睛仿佛在质问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也给我，就地枪决！！”
李卫国（猴子）那声冰冷决绝的命令如同丧钟，敲碎了指挥部里最后一丝信任。
“豹子”和他带来的“新狼牙”战士瞬间成了这座“死亡实验室”的典狱长。他们手中的九七式狙击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赵丰、柳月娥、张济生、以及那名幸存的运水战士“二栓”。
“……队长，” 二栓那个刚刚目睹了同伴惨死的战士第一个崩溃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泪横流，“不，不是俺！俺是‘十九洞’的幸存者啊！俺的爹娘都死在毒气里了！俺怎么可能害自己人啊！！”
“闭嘴！” 豹子的枪口狠狠顶在了他的脑门上，“教官没问你话！”
猴子没有理会这令人窒息的对峙。
他那双野兽般的眼睛死死地盯在张济生砸碎的那摊淡蓝色的“死亡之水”上。
信任崩溃了。
这比囚笼和瘟疫更可怕！
这个“鬼”如果不揪出来，他们这九百多号幸存者不用等日军来攻，他们自己就会在这互相猜忌的地狱里活活耗死！
“……赵政委，”猴子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你和张先生跟我来。”
“队长？” “豹子”一愣。
“你和你的人守住这里！”猴子的命令不容置G疑，“从现在起，这口锅这个房间就是‘证物’！任何人不准靠近！”
“柳月娥同志，”他的目光转向那个早已六神无主的女人，“你也留下。配合‘豹子’看管‘柱子’的尸体和‘二栓’。”
“……猴子，”赵丰的声音干涩，“你怀疑他们……”
“我怀疑在场的每一个人。”猴子冷冷地打断了他，“包括你，也包括我。”
说罢，他带着赵丰和张济生走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开水房，进入了隔壁那个被彻底清空的“指挥部”。
石门轰然关上。
“啪。”
猴子点亮了马灯。
指挥部内只有他们三个人。
——“三驾马车”。
“说说吧。”猴子靠在墙上，那条受伤的胳膊在隐隐作痛。
“……猴子，”赵丰抹了一把脸，“你不该怀疑月娥和二栓。他们都是信得过的同志……”
“赵政委！”猴子猛地抬头，那双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如同鬼火，“在‘老王’（双面间谍）的尸体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我……”赵丰被噎得哑口无言。
“现在是战争。”猴子的声音冰冷刺骨，“唯一的标准不是‘信任’，而是‘逻辑’！”
他转向张济生：“张先生，你是搞技术的。你来告诉我这个‘鬼’需要具备几个条件？”
张济生那张惨白的学者脸上露出了极致的痛苦。他扶了扶眼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三个。”
“第一，”他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他必须能自由行动。我们的水源遍布整个根据地。他要在不引起任何人怀疑的情况下接触到三号井、四号井、甚至是老君顶的山泉。这说明他不是一个被重点监视的‘外人’。”
“第二，”他伸出第二根手指，“他必须拥有持续的毒源！‘731’的细菌和化学毒素不是一次性投放的。他一定有一个秘密的渠道从外界获取补给！”
“第三，”张济生的声音压得极低，“也是最可怕的。他必须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他知道我们会烧开水来对付细菌。所以他才会丧心病狂地使用连高温都杀不死的化学神经毒素！”
“……这说明，”张济生看了一眼猴子，“我们的敌人不是一个被临时策反的蠢货。而是一个和我们一样狡猾、冷静、且对我们内部了如指掌的……”
“——‘影子’！”
指挥部内针落可闻。
“……一个能自由行动、有补给渠道、还懂反侦察的‘自己人’……”赵丰的后背彻底湿透了。
他的脑海中开始疯狂地排查那九百多名幸存者！
“……嫌疑人太多了！”赵丰的声音几近崩溃。
“第一！”他在沙盘上划出了一个圈，“那批从‘人圈’里救回来的幸存者！他们鱼龙混杂！木户谦二很可能早就在他们里面安插了钉子！”
“第二！”他又划了一个圈，“那些在‘毒蝎’战场缴获物资的战士！他们接触过日军的卡车！会不会在那个时候被敌人用什么方式威胁或者收买了？！”
“第三……”赵丰的手停住了，他艰难地看了一眼张济生和那扇紧闭的石门。
“……甚至是我们的核心团队。”
“……柳月娥、二栓、开水房、伙房……甚至是‘新狼牙’的战士！”
“他们是唯一能在‘高温蒸馏’之后接触到饮水和食物的人！！”
这个猜测太可怕了！
这等于说他们每喝一口水、每吃一口饭都可能是在服毒！
“……猴子。”赵丰的目光充满了血丝，“这是个死局。我们总不能把所有伙夫和水夫都抓起来吧？那根据地明天就得全盘崩溃！”
“……”
猴子没有说话。
他只是默默地走到了墙角，拿起了那杆绑着焦黑刀柄的步枪。
“猴子？你干什么去？！”
“抓鬼。”
“你知道‘鬼’是谁了？！”赵丰大惊！
“不知道。”猴子摇了摇头，“但是老沈队长教过我。”
“……再狡猾的狐狸也总会露出骚味。”
“它投毒是为了杀人，是为了完成‘生物清乡’。”猴子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现在‘柱子’死了，它的‘化学毒’暴露了。”
“它一定会换一种方式。”
“或者说，”猴子拉开了石门，“……它会去联络它的上级，汇报这个‘意外’！”
“赵政委！”
“在！”
“从现在起，你和张先生负责稳住所有人！就说‘柱子’的死是一个意外！是他误食了什么野果！无论如何不能让‘内奸’的消息泄露出去！”
“那你？”
“我去当‘影子’的‘影子’。”
猴子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豹子！”
“到！教官！”
“把门看好！”猴子低声命令道，“从现在起，你和你的兄弟们给我二十四小时盯死三个地方！”
“——开水房！”
“——伙房！”
“——还有那批从‘人圈’回来的幸存者居住区！”
“是！”
“记住！”猴子的声音冰冷刺骨，“不要训练了，也不要巡逻。”
“你们的任务就是看。”
“把每一个人每一天干了什么、见了谁、说了什么话、甚至拉了几泡屎，都给我死死地记在脑子里！！”
“……是！！”“豹子”虽然不明白，但他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
一场史无前例的“抓鬼”行动在这个早已千疮百孔的根据地里秘密展开了。
猴子和“豹子”带领的“新狼牙”化作了一群潜伏在暗处的幽灵。
白天他们是懒散的哨兵，是麻木的幸存者。
到了晚上他们就是最有耐心的猎人。
他们蹲在冰冷的通风口。
趴在恶臭的垃圾堆。
监视着每一个可疑的目标。
一天。
两天。
三天。
根据地的气氛越来越诡异。
那种“化学毒素”似乎真的消失了。再也没有人中毒。
但是那个“细菌”的阴影却越来越重！
“开水房”的木柴即将耗尽！
恐慌在加剧！
“……教官，没动静啊！”
“豹子”蹲在伙房的房梁上冻得浑身发抖，“那些‘人圈’的幸存者老实得跟绵羊一样！伙房的人也没任何问题！俺都快他娘的盯成雪人了！”
“……闭嘴。”猴子的声音从对面的草垛里传来，“……猎物比你有耐心。”
“豹子”不甘心地撇了撇嘴。
就在他刚要换个姿势的时候。
“……等等！”
猴子的声音猛地绷紧了！
“……怎么了？教官？”
“……别动！！”猴子压低了声音，“……伙房来人了！”
“豹子”猛地屏住了呼吸！
午夜时分！
这个时间伙房早该熄火了！谁会来？！
“吱呀——”
伙房那扇破旧的木门被悄悄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瘦小的身影如同老鼠般闪了进来！
“豹子”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认得这个人！
是“栓子”！
一个才十五岁的少年！也是“十九洞”的孤儿！因为平日里老实本分不爱说话，被赵丰安排在伙房帮忙烧火！
他怎么会半夜来这里？！
只见“栓子”做贼心虚地探头朝外面望了望。
在确定四下无人后。
他迅速闪身来到了那口巨大无比的水缸前！
那是专供“新狼牙”训练队明早喝水和熬粥的水缸！
“栓子”缓缓蹲下了身子。
他那瘦小的手伸向了自己那破烂不堪的鞋底。
他从鞋底的夹层里掏出了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
“……不……不会吧……”
“豹子”的心凉了半截！
“栓子”也是“十九洞”的啊！他的爹娘也是被鬼子害死的啊！
在“豹子”那不敢置信的目光中！
“栓子”颤抖着打开了那个油纸包！
里面赫然是一包白色的粉末！
他看了看那包粉末，又看了看那口水缸，他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脸上满是痛苦和挣扎！
最终。
他仿佛下定了决心，猛地一咬牙！
他将那一整包白色的粉末！
——狠狠地倒进了那口水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