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权威的崩塌,只在一瞬之间-《重生90:大国工匠的基建之路》

  “返老还童?治好内伤?”

  刘长胜像是听到了一个乡下神棍在兜售大力丸,嘴角扯出一抹极尽轻蔑的弧度:“林总,我们讨论的是严肃的材料科学,金属疲劳是晶格位错的累积,是不可逆的物理损伤,你用‘内伤’这种江湖术语来形容,是打算在这里开一场武侠研讨会吗?”

  他身后的几位专家也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觉得这场闹剧该收场了。

  “科学的边界,就是用来被打破的。”林旬眼神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锋芒,他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是不是江湖,事实会给出答案。”

  那位拿着锤子的机械专家,在刘长胜冰冷的注视下,硬着头皮上前,抡起大锤,对着那块锈迹斑斑的钢板,“哐!哐!哐!”几下猛砸。

  沉闷的撞击声,像是砸在一块朽木上,力道被尽数吸收,钢板表面凹陷,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破坏发生在看不见的内部。

  “可以了”林旬示意他停下。

  王大锤亲自上前,将这块“病入膏肓”的钢板牢牢固定在试验台上,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林旬。

  陈浩走到那台崭新的“声波应力消除仪”前,将激振臂对准钢板中心,那一刻,这根银光闪闪的金属臂,仿佛变成了外科医生的手术刀。

  “启动”林旬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车间的嘈杂都安静下来。

  “是!”陈浩深吸一口气,按下按钮。

  “嗡——”

  一阵比原型机更纯净、更稳定的嗡鸣声响起,如深海的鲸歌,激振臂紧贴钢板,肉眼不见其动,空气中却弥漫开一种奇异的酥麻感。

  “频率180赫兹,功率百分之二十,基础应力疏导。”陈浩报告参数,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他看着仪器,脑海中却闪过父亲笔记本上的那句话——“频率是上帝的钥匙,也是潘多拉的魔盒”,原来,父亲苦寻的魔盒,竟有这样一把救赎的钥匙。

  刘长胜抱着胳膊,冷笑道:“故弄玄虚,振动只会加剧疲劳,这是常识。”

  五分钟后,林旬开口:“切换模式。”

  “收到!切换‘谐振扫描’,频率300赫兹起,每秒递增5赫兹,功率提升至百分之四十!”

  嗡鸣声调缓缓爬升,变得尖锐,专家们下意识地竖起耳朵,那线性、精准的频率变化,本身就透着一种工业美感。

  突然,当频率攀升到475赫兹的瞬间,钢板内部发出一声极其细微、仿佛骨骼错位般的“咔嗒”声!同时,激振臂的尖端,竟泛起一圈肉眼可见的、水波般的涟漪!

  “找到了!”陈浩和林旬几乎同时开口!

  “锁定共振频率475赫兹!切换‘脉冲冲击’,清除最大应力节点!”

  嗡鸣骤停。

  取而代之的,是“笃…笃…笃…”如同巨人沉稳心跳般的脉冲声,每一次脉冲,激振臂都像一枚无形的钉子,精准地打入钢板内部,将那些错乱的“骨骼”重新矫正。

  十分钟后,心跳声停止,车间重归寂静。

  “修复完成。”林旬平静地宣布。

  “这就……完了?”刘长胜满脸荒唐,“嗡嗡了十几分钟,就好了?林总,你这戏法变得也太快了!”

  “是不是戏法,请您亲自验证。”林旬看向那位机械专家,“用您刚才的力气,再砸一次。”

  那位专家将信将疑地走上前,再次抡起大锤,卯足了劲砸下!

  “铛——!!!”

  一声清越如钟鸣的巨响!

  大锤砸在钢板上,仿佛砸中了一块高弹性的锻钢,一股狂暴无匹的反作用力沿着锤柄疯狂倒灌!那位专家虎口剧痛,发出一声闷哼,沉重的大锤竟被高高弹起,脱手飞出半米远,“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而那块钢板,除了一个新的、更浅的锤印外,通体泛着一层坚韧的金属光泽,安然无恙!

  “这……怎么可能?!”那位专家甩着自己被震得发麻的手,看着钢板,眼神如同见鬼。

  刚才,是砸豆腐。现在,是砸铁砧!钢板的韧性和强度,判若云泥!

  整个车间,死寂一片。

  王大锤、孙志等人的眼中,迸发出狂热的光芒,他们看向林旬,像是在仰望一位真正的神只。

  如果说修复神泵是医术,那么现在,就是创生!

  刘长胜的脸,从猪肝色,到煞白,最后化为一片死灰,他毕生建立的知识体系、理论框架、权威尊严,在这一记清脆的钟鸣中,被砸得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仪器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哐当,却毫无知觉。

  权威的崩塌,只在这一瞬之间。

  就在这时,那位一直沉默不语、须发皆白的老专家,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他推开身边的人,走到钢板前,枯瘦的手,如同抚摸稀世珍宝般,轻轻滑过钢板表面。

  “没错……是这个感觉……”他喃喃自语,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不是简单的应力消除,是晶格层面的重塑……它……它真的活过来了……”

  他猛地转身,浑浊的老眼中迸发出惊人的亮光,死死地钉在林旬身上,他越过了一切技术细节,直指核心,用一种近乎拷问的语气问道:

  “年轻人,告诉我,这项技术,你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

  一建公司的办公室里,烟雾呛人。

  李建国像困兽般来回踱步,地上的“大前门”烟头已铺了薄薄一层。

  “你说,那个姓刘的,到底行不行?”李建国停下,眼中布满血丝。

  “李总,您放心”周文海连忙起身,“刘专家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上次被林旬折了面子,这次不把林旬往死里整才怪!”

  李建国点了点头,但心底那股失控的不安却愈发强烈。

  他自嘲地笑了笑:“文海,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林旬这种人吗?我年轻时......

  话音未落,桌上的电话刺耳地响起。

  李建国眼疾手快一把抓起,传出来的声音是电视台的朋友。

  “喂,老李,你那个新闻……发不了了。”

  李建国心里一沉:“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的朋友深吸一口气,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你还问我什么意思?我问你惹了个什么神仙!北京来的专家组,被人家一个民营小厂的技术,镇得当场倒戈!带队的钱永刚钱老,国宝级的材料学泰斗!钱老当场拍板,这是‘改写教科书的重大技术突破’,要即刻封存资料,上报中央!”

  “你那个刘专家,像条死狗一样,大气不敢出!”

  “老李,我最后劝你一句,这个人,你惹不起,你那点关系,在‘上报中央’四个字面前,连个屁都不是!赶紧夹起尾巴做人,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嘟…嘟…嘟…”

  电话滑落,砸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建国却毫无所觉,僵在原地,钱老……国宝……改写教科书……上报中央……

  每一个词,都像一颗钉子,将他引以为傲的一切,死死钉在了耻辱柱上。

  “噗通”一声。

  他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老板椅上,仿佛灵魂已被那几句话彻底抽走,只剩下一具面如死灰的空洞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