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夏光没带司机，自己亲自开车。
一车四个人，成如愿坐在驾驶室后面，和赵晓敏坐一起。
霍冬媚坐在副驾驶，一口气不上不下，梗的难受。
赵晓敏内心不比霍冬媚畅快，觉得成如愿这个女人就是专门来克她的吧？
表面却不得不对成如愿笑脸相迎。
两人坐在后座，一派和气。
赵晓敏有意想和霍夏光聊天，绞尽脑汁找话题，正想开口。
“二哥。”成如愿先她一步问霍夏光：“海娜夫人前几天还在托我问你，付老板的货船，能不能在你的港口停靠。”
“……”赵晓敏默默把到嘴的话咽下。
霍夏光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成如愿和赵晓敏一眼：“还没决定。”
“你说这个干什么？”霍冬媚不客气地说：“这是二哥公司的事，英明神武的二哥他自己会有决断的，我们不要干涉太多，要是我们都拿这些人情世故的事来烦他们，像大嫂，她就从来不会……”
“四妹。”霍夏光如沐春风，笑着喊霍冬媚。
“欸？”霍冬媚眨着大眼睛问：“怎么了二哥？”
“你安静点，很吵。”
“……”霍冬媚突然觉得她二哥也不是那么可爱了：“就说就说！”
霍冬媚又滔滔不绝的说起了别的，比如她的哪些同学因为想去在霍春阳的公司工作，对她各种阿谀奉承，曲意逢迎，她都慧眼识珠早早就打发了……
赵晓敏想说的话在犹豫间被打断，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骤然泄掉，毕竟还是女孩子，也怕霍夏光嫌她聒噪，一路都扮演着知书达理，娴静端庄的形象。
成如愿歪头靠在车窗上，透过玻璃看向窗外。
白日海市中心比夜晚更热闹。
行人川流不息，各种小商铺小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人们或是快步疾行，或是闲庭信步，但绝大多数人的穿着打扮都十分时髦靓丽。
车辆驶过海市最中心的地带，慢慢靠近城南。
城南这边的环境和建筑明显和市中心相差甚远。行人虽然衣着朴素，但大体还是干净整洁。
这边摆地摊的人比较多，更像是集市，摊贩搬了个小板凳，往地上铺了一层防水油布，就能把摊子支起来做买卖。
过往采买的人看上什么，就蹲下来和摊主讨价还价。
这里不如市中心富饶繁荣，生活气息却更接地气。
他们到的时候，大多数志愿者已经就位。
有些负责维持秩序，有些负责为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提供便利，如有更为严重，连路都走不了的人，还有少量轮椅可以提供。
城南这边因为前几年菲英战争结束（菲尔普斯和英伦），当时有大批菲尔普斯的难民来海市讨生活。
菲尔普斯的男性普遍在海市最底层工作，做一些体力活，比如去工地和码头搬砖扛货。而女性通常会去那些来华驻华的洋人家里帮佣做工。
霍冬媚因为熟悉英文，被指派到张佳欣身边充当翻译，避免语言不通造成就医障碍。
而赵晓敏记忆力还算不错，写字也快，也在张佳欣身边负责做行医记录。
义诊结束后，交给张佳欣复盘和追踪。
更重要的是，整理规范后，可以方便下一次就诊，能查到病例。
义诊如火如荼地开始，成如愿和霍夏光站在车边，看着这些志愿者忙忙碌碌穿梭的身影。
“付建山的船可能有很大问题。”霍夏光的眼睛虽然是在看不远处站在张佳欣身边，神采奕奕霍冬媚，嘴上却是和成如愿继续刚刚在车上没说完的话题:“我不能让可能有问题的东西在我的码头停靠。”
“可是二哥，如果这东西有问题，只要付建山他想，它还是会出现在海市。”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霍夏光露出不难在乎的笑：“我不过是一个普通又市侩的商人而已，我得学会明哲保身。”
对赌徒要卖儿卖女，便会出面干涉的霍夏光，成如愿不信他只是市侩的商人。
不过当下却也没和霍夏光争辩，只问：“那二哥知道付建山船上是什么吗？”
霍夏光摇头：“还不知道，付建山和史蒂夫那帮人口风很紧。”
既然要宣传黑鸦的危害性，成如愿把早上对柳婉欣说的话又重复了一次。
“你是想告诉我，李家和刘家的那两个兔崽子就是吸食了黑鸦，才疯了一样要跳楼？”
“我就是猜测。”成如愿不敢打包票：“只是听你描述，感觉症状很像。”
“你说你和老三在余洋镇遇见过一次吸黑鸦的人？”
“嗯。”成如愿细细回想林栋梁的状态，可能是刚吸食黑鸦不久，并没有出现后世影视作品中吸 毒的人一样。
林栋梁只是干瘦了一点，皮肤和气色也不好，脸上痤疮不多。
一般吸毒三至五年，脸上的毒疮明显，五官坍塌，面容扭曲。
精神和身体也会出现更多明显的反应。比如失禁，不自觉抽搐，亢奋和飘飘然的陶醉感。
这些常识在后世禁毒宣传很普及，但如今人们对这方面的知识却知之甚少。
成如愿不能说的太细，只能隐晦地说：“听成衣铺子老板娘说，林栋梁早前去过一次冠城做买卖，亏了全部身家后一蹶不振，好几次遇见他，都是嚷嚷着要范雨梅给他钱买黑鸦。”
至于是去了冠城亏了家当从此一蹶不振而染上黑鸦。还是因为去了冠城染上黑鸦，才把家当全部吸光了，其实成如愿也不难猜到。
但不管怎么说，黑鸦这东西，终究害人不浅。
成如愿说：“我猜测林栋梁吸食黑鸦时间应该不长。”
“余洋镇和海市离得不远，短短几日这东西就在海市出现。”霍夏光作为商人，对商机感知异常敏锐，开玩笑道：“这玩意市场价值很高啊。”
成如愿心道：二哥你别开这种玩笑，有点吓人。
“开个玩笑嘛。”霍夏光温和的笑了笑，示意成如愿不必紧张，脑子一转，又说：“你放心，这害人玩意我是不会碰的。”
哪怕利润再大，霍夏光都不可能去买卖。要是真去赚这肮脏钱，腿被霍松原打断还是轻的，他怕是连霍家大门都进不去了。
以霍夏光对霍松原的了解，他家老头子一定会登报发通告，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霍冬媚那边义诊的队伍越来越短。
夕阳西下，天色也渐渐阴沉下来。
霍冬媚见队伍里不再有外籍人员，凑近张佳欣耳语几句，朝直直朝霍夏光和成如愿这边小跑而来。
“二哥！”霍冬媚拉起霍夏光的手，声音沙哑：“我刚刚和张医生说了，一会看完义诊，让她抽空帮你看看。”
虽然一个下午过去，霍冬媚充当翻译，说了很多话，但是她一点都没有觉得累，反而充满干劲。
刚刚张医生还关心她，让她回家要记得泡点胖大海润润嗓子。
霍冬媚一边拉着霍夏光往张佳欣那边走，一边嘴上念叨：“一会你把完脉，顺道把许哥的情况跟张医生讲讲，让张医生也给许哥开点药调理调理。”
霍夏光不放心成如愿一个人待在原地，示意她跟上。
成如愿只得跟着一起过来。
几人在旁边等了一会，直到义诊队伍最后一个病患看诊结束。
志愿者们才开始有条不紊的收拾设备桌椅和其他一些零碎的横条物件。
张佳欣跟赵晓敏口述记录最后这个患者的病例：“严牛三，家住城南范湖路，男，四十六岁……”
成如愿不禁感到奇怪：“为什么要记录这些？”
“还能为什么？”霍冬媚一脸嫌弃：“当然是为了后续方便跟进患者信息呗，你连这个都不懂？”
“方便后续跟进？”成如愿问：“怎么张医生打算经常来这边免费义诊吗？”
“怎么可能。”霍冬媚下意识说道：“人家张医生很忙的，很多人排她的队都排不上号，哪有时间经常来这边义诊。”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记录这些不必要的东西？”
“……”霍冬媚哽了一下，有些无言以对，不耐烦地挥手：“嗨呀，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张佳欣和赵晓敏将最后一个病人仔细记录在册，成如愿留意听了一耳朵，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在张佳欣的病例口述中，病人的个人详细信息比病人的病症描述还多一些。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张佳欣便站起身来便几人微笑，招呼霍夏光坐下。
“久仰大名，霍二爷。”张佳欣换了个干净脉枕放在桌上，让霍夏光手心向上放好，语气抱歉道：“不好意思，久等了。”
“怎会，张医生太客气了。”霍夏光微微一笑，场面话信手拈来：“能让张医生抽空给我号脉，等一等也不妨碍。”
张佳欣细细的帮霍夏光诊脉，食指和中指在霍夏光手腕摁了摁，随后又让霍夏光换另外一只手。
“回去喝点桑叶菊花茶吧。”张佳欣收回手，笑说：“霍二爷身强体壮，底子好，小感冒不打紧。用干桑叶十克、干菊花十克，加冷水半碗，煮沸就行。”
霍夏光也收回手，单手整理衬衫袖口的扣子：“再耽搁张医生一些时间，烦请张医生听听我朋友的症状，帮他看看。”
张佳欣年纪三十多不到四十，笑起来时，整个人显得特别知性柔和。
她亲和的笑道：“霍二爷但问无妨。”
“我朋友他二十四岁，去年开始时常觉得胃部疼痛难忍，也看了不少医生，吃了不少药，虽稍有缓解，却还是时常复发。”
“因为他本人没来，我也没办法帮霍二爷这位朋友号脉。”张佳欣问道：“不知这位友人先前的药方可还知？”
霍夏光对许攸的大小事宜都牢记于心，陪他看病时，这些医生开出的药方，霍夏光还真都记得，一一复述给张佳欣。
“这些药方确实是对症肠胃不适。”张佳欣听罢，沉吟片刻，不语。
成如愿试探性说道：“张医生，有没有一种可能，心窝口胃部这个地方疼痛，不一定是胃部不适，会不会是胆出现了问题。”
霍冬媚下意识想出口斥责成如愿瞎乱什么乱，难不成你比张医生医术还好。
不过一想起福宝的事，到嘴的话，又默默咽下。
而张佳欣闻言，犹如醍醐灌顶：“是了！”
她急切地问道：“不知这位友人疼痛时后背是否有放射性痛感？”
霍夏光细细回想，迟缓点头：“好像有。”
每一次许攸疼的的时候，霍夏光都心疼的不知所措，场面时常闹着兵荒马乱。
“胆和胃疼痛位置相近，胃疼通常位于上腹部，可能中央或左上腹部，胆囊疼则位于右上腹部，也会伴有放射至右肩或背部。疼痛性质很多人也分不清，胃疼多为隐痛或胀痛，伴饱胀或不适，胆囊疼则为剧烈刺痛，可能持续数分钟至数小时。”张佳欣给几人做了通俗易懂的科普：“霍二爷刚刚说的药方对胃部效果极佳，如果吃了药还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效果，确实要考虑胆囊的问题。”
“胆囊？”霍夏光皱眉：“胆出现问题该如何治疗？”
“我们中医会倾向使用中药方剂来治疗。例如对于胆囊炎等胆部炎症，需要根据本人来号脉辨证，会使用清热利湿、疏肝利胆的药物，西医方面主要是使用一些止痛、消炎的药物，比如使用吗啡等进行镇痛。”张佳欣总结：“对我个人而言，浅显的说就是中医见效慢，西医治标不治本。”
霍夏光陪许攸看过好几位医生，还是头一次有医生说许攸可能不是胃痛，而是胆有问题。
还没消化完这个信息，张佳欣又说：“如果是胆部结石，我们海市的西医院，技术较好的外科医生会进行胆囊切除手术。不过手术设备和技术有限，手术风险比较高，而且术后感染等并发症的发生率也较高。”
一听要动刀子，平日在外杀伐决断的霍二爷，沉稳的像个面瘫的脸都慌了一瞬。
一车四个人，成如愿坐在驾驶室后面，和赵晓敏坐一起。
霍冬媚坐在副驾驶，一口气不上不下，梗的难受。
赵晓敏内心不比霍冬媚畅快，觉得成如愿这个女人就是专门来克她的吧？
表面却不得不对成如愿笑脸相迎。
两人坐在后座，一派和气。
赵晓敏有意想和霍夏光聊天，绞尽脑汁找话题，正想开口。
“二哥。”成如愿先她一步问霍夏光：“海娜夫人前几天还在托我问你，付老板的货船，能不能在你的港口停靠。”
“……”赵晓敏默默把到嘴的话咽下。
霍夏光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成如愿和赵晓敏一眼：“还没决定。”
“你说这个干什么？”霍冬媚不客气地说：“这是二哥公司的事，英明神武的二哥他自己会有决断的，我们不要干涉太多，要是我们都拿这些人情世故的事来烦他们，像大嫂，她就从来不会……”
“四妹。”霍夏光如沐春风，笑着喊霍冬媚。
“欸？”霍冬媚眨着大眼睛问：“怎么了二哥？”
“你安静点，很吵。”
“……”霍冬媚突然觉得她二哥也不是那么可爱了：“就说就说！”
霍冬媚又滔滔不绝的说起了别的，比如她的哪些同学因为想去在霍春阳的公司工作，对她各种阿谀奉承，曲意逢迎，她都慧眼识珠早早就打发了……
赵晓敏想说的话在犹豫间被打断，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骤然泄掉，毕竟还是女孩子，也怕霍夏光嫌她聒噪，一路都扮演着知书达理，娴静端庄的形象。
成如愿歪头靠在车窗上，透过玻璃看向窗外。
白日海市中心比夜晚更热闹。
行人川流不息，各种小商铺小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人们或是快步疾行，或是闲庭信步，但绝大多数人的穿着打扮都十分时髦靓丽。
车辆驶过海市最中心的地带，慢慢靠近城南。
城南这边的环境和建筑明显和市中心相差甚远。行人虽然衣着朴素，但大体还是干净整洁。
这边摆地摊的人比较多，更像是集市，摊贩搬了个小板凳，往地上铺了一层防水油布，就能把摊子支起来做买卖。
过往采买的人看上什么，就蹲下来和摊主讨价还价。
这里不如市中心富饶繁荣，生活气息却更接地气。
他们到的时候，大多数志愿者已经就位。
有些负责维持秩序，有些负责为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提供便利，如有更为严重，连路都走不了的人，还有少量轮椅可以提供。
城南这边因为前几年菲英战争结束（菲尔普斯和英伦），当时有大批菲尔普斯的难民来海市讨生活。
菲尔普斯的男性普遍在海市最底层工作，做一些体力活，比如去工地和码头搬砖扛货。而女性通常会去那些来华驻华的洋人家里帮佣做工。
霍冬媚因为熟悉英文，被指派到张佳欣身边充当翻译，避免语言不通造成就医障碍。
而赵晓敏记忆力还算不错，写字也快，也在张佳欣身边负责做行医记录。
义诊结束后，交给张佳欣复盘和追踪。
更重要的是，整理规范后，可以方便下一次就诊，能查到病例。
义诊如火如荼地开始，成如愿和霍夏光站在车边，看着这些志愿者忙忙碌碌穿梭的身影。
“付建山的船可能有很大问题。”霍夏光的眼睛虽然是在看不远处站在张佳欣身边，神采奕奕霍冬媚，嘴上却是和成如愿继续刚刚在车上没说完的话题:“我不能让可能有问题的东西在我的码头停靠。”
“可是二哥，如果这东西有问题，只要付建山他想，它还是会出现在海市。”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霍夏光露出不难在乎的笑：“我不过是一个普通又市侩的商人而已，我得学会明哲保身。”
对赌徒要卖儿卖女，便会出面干涉的霍夏光，成如愿不信他只是市侩的商人。
不过当下却也没和霍夏光争辩，只问：“那二哥知道付建山船上是什么吗？”
霍夏光摇头：“还不知道，付建山和史蒂夫那帮人口风很紧。”
既然要宣传黑鸦的危害性，成如愿把早上对柳婉欣说的话又重复了一次。
“你是想告诉我，李家和刘家的那两个兔崽子就是吸食了黑鸦，才疯了一样要跳楼？”
“我就是猜测。”成如愿不敢打包票：“只是听你描述，感觉症状很像。”
“你说你和老三在余洋镇遇见过一次吸黑鸦的人？”
“嗯。”成如愿细细回想林栋梁的状态，可能是刚吸食黑鸦不久，并没有出现后世影视作品中吸 毒的人一样。
林栋梁只是干瘦了一点，皮肤和气色也不好，脸上痤疮不多。
一般吸毒三至五年，脸上的毒疮明显，五官坍塌，面容扭曲。
精神和身体也会出现更多明显的反应。比如失禁，不自觉抽搐，亢奋和飘飘然的陶醉感。
这些常识在后世禁毒宣传很普及，但如今人们对这方面的知识却知之甚少。
成如愿不能说的太细，只能隐晦地说：“听成衣铺子老板娘说，林栋梁早前去过一次冠城做买卖，亏了全部身家后一蹶不振，好几次遇见他，都是嚷嚷着要范雨梅给他钱买黑鸦。”
至于是去了冠城亏了家当从此一蹶不振而染上黑鸦。还是因为去了冠城染上黑鸦，才把家当全部吸光了，其实成如愿也不难猜到。
但不管怎么说，黑鸦这东西，终究害人不浅。
成如愿说：“我猜测林栋梁吸食黑鸦时间应该不长。”
“余洋镇和海市离得不远，短短几日这东西就在海市出现。”霍夏光作为商人，对商机感知异常敏锐，开玩笑道：“这玩意市场价值很高啊。”
成如愿心道：二哥你别开这种玩笑，有点吓人。
“开个玩笑嘛。”霍夏光温和的笑了笑，示意成如愿不必紧张，脑子一转，又说：“你放心，这害人玩意我是不会碰的。”
哪怕利润再大，霍夏光都不可能去买卖。要是真去赚这肮脏钱，腿被霍松原打断还是轻的，他怕是连霍家大门都进不去了。
以霍夏光对霍松原的了解，他家老头子一定会登报发通告，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霍冬媚那边义诊的队伍越来越短。
夕阳西下，天色也渐渐阴沉下来。
霍冬媚见队伍里不再有外籍人员，凑近张佳欣耳语几句，朝直直朝霍夏光和成如愿这边小跑而来。
“二哥！”霍冬媚拉起霍夏光的手，声音沙哑：“我刚刚和张医生说了，一会看完义诊，让她抽空帮你看看。”
虽然一个下午过去，霍冬媚充当翻译，说了很多话，但是她一点都没有觉得累，反而充满干劲。
刚刚张医生还关心她，让她回家要记得泡点胖大海润润嗓子。
霍冬媚一边拉着霍夏光往张佳欣那边走，一边嘴上念叨：“一会你把完脉，顺道把许哥的情况跟张医生讲讲，让张医生也给许哥开点药调理调理。”
霍夏光不放心成如愿一个人待在原地，示意她跟上。
成如愿只得跟着一起过来。
几人在旁边等了一会，直到义诊队伍最后一个病患看诊结束。
志愿者们才开始有条不紊的收拾设备桌椅和其他一些零碎的横条物件。
张佳欣跟赵晓敏口述记录最后这个患者的病例：“严牛三，家住城南范湖路，男，四十六岁……”
成如愿不禁感到奇怪：“为什么要记录这些？”
“还能为什么？”霍冬媚一脸嫌弃：“当然是为了后续方便跟进患者信息呗，你连这个都不懂？”
“方便后续跟进？”成如愿问：“怎么张医生打算经常来这边免费义诊吗？”
“怎么可能。”霍冬媚下意识说道：“人家张医生很忙的，很多人排她的队都排不上号，哪有时间经常来这边义诊。”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记录这些不必要的东西？”
“……”霍冬媚哽了一下，有些无言以对，不耐烦地挥手：“嗨呀，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张佳欣和赵晓敏将最后一个病人仔细记录在册，成如愿留意听了一耳朵，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在张佳欣的病例口述中，病人的个人详细信息比病人的病症描述还多一些。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张佳欣便站起身来便几人微笑，招呼霍夏光坐下。
“久仰大名，霍二爷。”张佳欣换了个干净脉枕放在桌上，让霍夏光手心向上放好，语气抱歉道：“不好意思，久等了。”
“怎会，张医生太客气了。”霍夏光微微一笑，场面话信手拈来：“能让张医生抽空给我号脉，等一等也不妨碍。”
张佳欣细细的帮霍夏光诊脉，食指和中指在霍夏光手腕摁了摁，随后又让霍夏光换另外一只手。
“回去喝点桑叶菊花茶吧。”张佳欣收回手，笑说：“霍二爷身强体壮，底子好，小感冒不打紧。用干桑叶十克、干菊花十克，加冷水半碗，煮沸就行。”
霍夏光也收回手，单手整理衬衫袖口的扣子：“再耽搁张医生一些时间，烦请张医生听听我朋友的症状，帮他看看。”
张佳欣年纪三十多不到四十，笑起来时，整个人显得特别知性柔和。
她亲和的笑道：“霍二爷但问无妨。”
“我朋友他二十四岁，去年开始时常觉得胃部疼痛难忍，也看了不少医生，吃了不少药，虽稍有缓解，却还是时常复发。”
“因为他本人没来，我也没办法帮霍二爷这位朋友号脉。”张佳欣问道：“不知这位友人先前的药方可还知？”
霍夏光对许攸的大小事宜都牢记于心，陪他看病时，这些医生开出的药方，霍夏光还真都记得，一一复述给张佳欣。
“这些药方确实是对症肠胃不适。”张佳欣听罢，沉吟片刻，不语。
成如愿试探性说道：“张医生，有没有一种可能，心窝口胃部这个地方疼痛，不一定是胃部不适，会不会是胆出现了问题。”
霍冬媚下意识想出口斥责成如愿瞎乱什么乱，难不成你比张医生医术还好。
不过一想起福宝的事，到嘴的话，又默默咽下。
而张佳欣闻言，犹如醍醐灌顶：“是了！”
她急切地问道：“不知这位友人疼痛时后背是否有放射性痛感？”
霍夏光细细回想，迟缓点头：“好像有。”
每一次许攸疼的的时候，霍夏光都心疼的不知所措，场面时常闹着兵荒马乱。
“胆和胃疼痛位置相近，胃疼通常位于上腹部，可能中央或左上腹部，胆囊疼则位于右上腹部，也会伴有放射至右肩或背部。疼痛性质很多人也分不清，胃疼多为隐痛或胀痛，伴饱胀或不适，胆囊疼则为剧烈刺痛，可能持续数分钟至数小时。”张佳欣给几人做了通俗易懂的科普：“霍二爷刚刚说的药方对胃部效果极佳，如果吃了药还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效果，确实要考虑胆囊的问题。”
“胆囊？”霍夏光皱眉：“胆出现问题该如何治疗？”
“我们中医会倾向使用中药方剂来治疗。例如对于胆囊炎等胆部炎症，需要根据本人来号脉辨证，会使用清热利湿、疏肝利胆的药物，西医方面主要是使用一些止痛、消炎的药物，比如使用吗啡等进行镇痛。”张佳欣总结：“对我个人而言，浅显的说就是中医见效慢，西医治标不治本。”
霍夏光陪许攸看过好几位医生，还是头一次有医生说许攸可能不是胃痛，而是胆有问题。
还没消化完这个信息，张佳欣又说：“如果是胆部结石，我们海市的西医院，技术较好的外科医生会进行胆囊切除手术。不过手术设备和技术有限，手术风险比较高，而且术后感染等并发症的发生率也较高。”
一听要动刀子，平日在外杀伐决断的霍二爷，沉稳的像个面瘫的脸都慌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