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郑重的秘密-《崩坏:行星观察员日记》

  外部的骚动…

  樱的喜悦泪水,似乎都与这条安静的通道无关。

  观察员和识之律者一前一后走着,气氛与来时截然不同。

  识之律者还沉浸在方才那震撼的景象和麦克斯揭示的身份中,眼神发亮,时不时瞟一眼身边恢复人形的麦克斯,仿佛想从他平凡的外表下再看出一丝那光辉巨人的痕迹。

  那种找到“更粗大腿”,以及接触到宇宙秘密的兴奋,还没消退。

  走在前面的麦克斯,停下脚步,转过身。

  男子的表情,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但眼神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

  严肃。

  “识之律者女士…”

  他开口,声音平稳,却重若千钧,“关于今日所见—

  我的真实形态,以及此后发生的一切,我需要,你对此绝对保密。”

  “啊?”

  识之律者一愣,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转化为浓浓的不解和一丝不快。

  “喂,保密?为什么?!

  你那么厉害!

  刚才多威风啊!

  干嘛要藏着掖着嘛?

  让凯文那些家伙,知道宇宙里有你这么牛的存在,不是更能吓唬他们,让他们老实点吗?”

  她完全无法理解,拥有如此伟岸的力量,为何要选择,低调。

  麦克斯轻轻摇头:

  “我的介入,是为了给予文明机会。

  而非取代人们自身的成长,与选择。

  过早知晓来自星外,远超人们理解的力量存在,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依赖,恐慌,甚至,扭曲自身文明发展的轨迹。”

  他的目光深邃,仿佛看到无数可能性:

  “敬畏有时源于未知,而真正的勇气和团结,往往诞生于,依靠文明自身力量克服困境的过程。

  吾的存在,不应成为人们心中的‘神’,或‘终极答案’。”

  他注视着识之律者,语气加重:

  “我,并非此界之人…

  终有一日会离开。

  届时,若人们已习惯于依赖我的力量…

  那我的离去,反而可能成为,压垮他们文明的最后一根稻草。”

  识之律者皱紧眉头,觉得有点道理,但还是觉得,憋屈:

  “那……难道就让他们永远蒙在鼓里?

  连是谁救了那小鬼,都不知道?”

  “并非永远。”

  麦克斯道,“当时机成熟,当这个文明真正凭借自身的力量,站稳脚跟,拥有足够的心智,去理解并接受更广阔的宇宙之时…

  真相,自会由人们去发现。

  而非,由我强行揭示。”

  他提出了最关键,也是最让识之律者愕然的…

  要求:

  “因此,在我最终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刻…”

  男子的声音,平静,却带着,近乎法则般的意味:

  “我需要动用你的权能,修改所有相关者的记忆。

  将‘未知的光之巨人’,出现在此世的事实,自他们的意识中彻底抹去。

  让他们认为,侵蚀律者的危机,是通过自身的努力,或是其他某种符合他们现有认知的方式化解的。”

  “什么?!连记忆都要删掉?!”识之律者彻底惊了,几乎跳起来,“你让我……把你自己做过的这么厉害的事情,功劳全算到别人头上?或者干脆变成一桩悬案?这……这算什么啊!” 她完全无法接受这种“做好事不留名”的行为…

  这简直违背了自己喜欢张扬,崇尚力量的本能。

  “这并非关于功劳或名誉,识之律者女士。”

  麦克斯的目光如同能看透对方的内心。

  “这是为了人们能拥有,一个更独立,更坚实的未来。

  这也是我对你的一个请求,或者说…

  一份信任。”

  他看着她因为震惊和不解而睁大的猩红眼眸:

  “我将自己的秘密,和最终的嘱托交予你。

  这份记忆,唯独允许你保留。

  你将是此界,唯二知晓我真正形态与此次介入真相的存在。

  这或许…

  也是你‘成为人’道路上,需要学习和承担的一种责任—

  守护秘密,并理解有时‘隐匿’比‘彰显’,需要更大的力量与觉悟。”

  识之律者,彻底沉默了。

  她看着麦克斯,脑子乱糟糟的。

  兴奋感冷却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复杂的情绪。

  有对被如此信任的触动,有对要求本身的不解和别扭,也有点模糊地感知到麦克斯选择背后那深远的考量,和对这个文明,近乎“父辈”般的责任与爱护。

  让她修改所有人的记忆,抹去他的存在…

  只让她一个人记住。

  好吧,她承认,确实有种,被特殊对待的满足感。

  她纠结了半天,最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行了行了!知道了!帮你保密是吧?

  等你滚蛋的时候,帮你删掉所有人的记忆是吧?

  就留我一个记住你是吧?”

  她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语气又冲又硬,但算是答应了:

  “……成交!

  不过你要是骗我,或者到时候赖着不走,我可就不管了!”

  麦克斯看着她这副别别扭扭却又答应下来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多谢。”

  他郑重地说道。

  一份关于宇宙巨人的秘密,一个跨越时空的承诺,就此交付于一位性格乖张的律者手中。

  而识之律者的“为人”之路,似乎也因此增添了一份独一无二且重量,非凡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