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刘虞公孙瓒彻底决裂-《穿越三国,我窃取宗室身份》

  “住口!”

  刘虞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猛地拍案而起,

  儒雅的面容因愤怒而涨红,胡须微颤。

  他指着公孙瓒,厉声喝道:

  “公孙伯珪!

  你……你太放肆了!

  你竟敢……竟敢非议长安天子?

  此乃大不敬之罪!”

  刘虞的愤怒,

  不仅仅是因为公孙瓒对魏王刘复那充满血腥味的行为的某种“认可”,和对他的“怀柔”政策的彻底否定。

  更因为公孙瓒话语中对长安朝廷那赤裸裸的蔑视。

  这触碰了他作为汉室宗亲、作为传统士大夫心中最根本的忠君底线。

  它们这种士大夫可以无视百姓被奸淫掳掠、肆意屠杀,但它们无法容忍长安天子被轻视,哪怕那是一坨x!

  此刻,公孙瓒的狂悖已让他无法容忍。

  “朝廷?长安那个被李傕、郭汜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傀儡吗?”

  公孙瓒嗤笑一声,脸上再无半分敬意,只有彻底的轻蔑与桀骜,

  “一个连自身难保,诏令不出未央宫的‘朝廷’,也配让我公孙瓒敬畏?

  伯安公,您醒醒吧!这天下,早已不是那个天下!

  乱世之中,唯有兵强马壮者,方能保境安民,空谈仁义,不过是冢中枯骨罢了!”

  他猛地一甩身后雪白的披风,发出猎猎声响,

  决绝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厅外走去,背影挺拔而充满煞气。

  “公孙瓒!你给我站住!”

  刘虞气得浑身发抖,厉声喝止,

  “你……你想做什么?

  没有本州牧的调兵符令,你休想调动幽州一兵一卒出塞!”

  公孙瓒的脚步在门口顿住,他并未回头,只是侧过脸,言道:

  “伯安公,您的符令?呵……在这幽州,在这北疆,我公孙瓒说的话,就是军令!

  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只会害死所有人!

  既然您执意要做那挡路的朽木,那就别怪我……自行其是了!”

  话音未落,他已昂首阔步,决绝地踏出州牧府议事厅的大门。

  那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擂响,

  每一步都重重踏在刘虞的心上,也踏碎了蓟城最后一丝和平的幻影。

  厅堂内,死一般的寂静。

  刘虞颓然跌坐回主位,双手紧紧抓住案几边缘,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愤怒、屈辱、失望、还有一丝深沉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然而,在这汹涌的情绪之下,一个更为冰冷、更为强烈的念头,

  如同毒蛇般悄然抬头,啃噬着他的理智——除掉他!

  必须除掉公孙瓒!

  公孙瓒的跋扈、桀骜、对兵权的掌控,

  以及他那套血腥的、可能将幽州拖入万劫不复深渊的激进主张,

  早已成为刘虞掌控幽州、推行其怀柔政策的巨大障碍。

  甚至是对他州牧权威最直接的挑战!

  独掌幽州大权,彻底清除这颗毒瘤的渴望,

  在公孙瓒今日彻底撕破脸的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刘虞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那是对权力的执着,是对异己彻底清除的冷酷决心。

  但……时机呢?

  名分呢?这念头刚起,立刻被更深的顾虑所压制。

  刘虞痛苦地闭上眼。

  他是汉室宗亲,是朝廷正式册封的幽州牧!

  他代表着正统,代表着秩序!

  若由他率先对同僚、对朝廷命官举起屠刀,那与乱臣贼子何异?

  天下人会如何看他?

  那些支持他的士族、郡守会如何想?

  更重要的是,长安朝廷哪怕形同虚设,但若万一降罪,

  他将失去最宝贵的大义名分!

  这代价,他承受不起!

  公孙瓒可以蔑视朝廷,但他刘虞不能!

  他需要公孙瓒先动手,需要公孙瓒给他一个“平叛”、“讨逆”的正当理由!

  良久,侍立在一旁,一直沉默观察的谋士魏攸才小心翼翼地靠近。

  魏攸年约四旬,面容清癯,眼神锐利而沉稳,是刘虞最为倚重的智囊。

  他低声道:

  “主公……公孙瓒,反意已昭然若揭。

  今日之态,绝非一时激愤。

  其手握白马义从精锐,又得边军悍卒之心,更兼其性如烈火,睚眦必报。

  今日他敢如此顶撞于您,公然藐视朝廷,他日……恐有不忍言之事啊!”

  魏攸的话语精准地戳中了刘虞内心最深的忧虑和杀机。

  魏攸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急迫和了然:

  “主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公孙瓒此番离去,必定是去集结兵马,准备强行出兵!

  其兵锋所指,恐怕未必仅是塞外胡虏!

  他今日敢蔑视州牧权威,明日就敢兵指蓟城!

  与其坐等其刀兵加身,

  不如……趁其尚未完全准备妥当,以州牧之名,召集忠于主公的郡兵及支持怀柔的乌桓、鲜卑义从,先发制人,

  将其……一举荡平!

  永绝后患!”

  魏攸的提议,正是刘虞心中那翻腾杀意的具体化。

  不过,

  “不可!”

  刘虞猛地抬起头,打断了魏攸的话。

  他眼中布满血丝,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但这次,

  挣扎的核心不再是单纯的仁义,而是对失去道义制高点的巨大恐惧。

  “魏攸!

  我乃汉室宗亲,幽州牧!

  岂能率先擅起刀兵,背负同室操戈、以下犯上的恶名?

  公孙瓒虽桀骜,终究未曾公然举旗反叛!

  我若先动手,岂非自绝于天下,授人以柄?

  更令这幽州大地,陷入无谓的内战血火之中!

  内部自相残杀,此乃取死之道!

  幽州百姓何辜?要受此等劫难?

  更重要的,

  我刘虞的声名,我刘氏的声望,将毁于一旦!”

  他痛苦地闭上眼,脑海中闪过公孙瓒那杀气腾腾的背影,也闪过自己若先动手可能面临的天下汹汹物议。

  他崇尚的秩序与仁德,在残酷的现实和自身权力欲望面前,

  显得如此脆弱,却又如此重要——那是他统治幽州的根基。

  “再等等……再等等……”

  刘虞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带着一种近乎煎熬的无力感,

  仿佛是说给魏攸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压抑住那强烈的杀意,等待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

  “或许……或许他只是一时意气?

  或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或许长安朝廷……会传来旨意?或许……”

  他的声音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魏王大败袁绍的威势,能让他有所忌惮,不敢过于放肆?

  甚至……或许公孙瓒会按捺不住,

  先行举兵,授我以口实?”

  他将希望寄托在了渺茫的“或许”之上,寄托在了公孙瓒可能的冲动上,

  更寄托在了那个威震中原的魏王刘复所带来的无形威慑力上

  ——这确实是公孙瓒尚未彻底撕破脸的一个重要原因,

  也是刘虞此刻还能“等”的底气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