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厂卫宣旨惩舞弊,阉宦复命入宫闱-《朕,朱厚照,开局大杀四方》

  礼部议事厅的炭炉早凉透了。

  寒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得案上的纸页簌簌响。

  刘瑾跷着二郎腿坐在主位,青袍下摆扫过冰冷的砖地。

  他尖嗓子刺破寂静:“都给咱家听好了,陛下有旨,查选秀舞弊一案,处置如下!”

  底下的官员们齐刷刷低下头。

  有几个腿肚子直打颤,桌椅腿蹭得地面咯吱响。

  “礼部主事刘谦,收受御史唐某绸缎十匹,串通改名单,抄家!贬去哈密卫充军!”

  刘瑾顿了顿,斜眼瞥向人群里的刘谦。

  “拉出来!”

  两个东厂番子立刻上前,架起瘫软的刘谦。

  刘谦脸白得像纸,喉咙里咕噜咕噜响,半天挤出一句:“冤枉啊!是唐御史逼我的!”

  陆炳按了按绣春刀,声音冷得像冰。

  “冤枉?家里搜出的绸缎还在,供词也画了押,再喊就堵上嘴扔去大牢!”

  刘谦吓得不敢再说话,被番子拖着往外走,鞋都掉了一只。

  “礼部郎中王宗,受林侍郎白银五百两,许诺通州水田,舞弊造势!”

  刘瑾又念道,唾沫星子溅在身前的案上。

  “一样抄家!贬去哈密卫!”

  王宗 “噗通” 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刘公公饶命!陆大人饶命!下官再也不敢了!”

  锦衣卫校尉上前架人,王宗死死抓住桌腿,指甲缝里都渗出血。

  “张大人!救救下官啊!是您让下官拟的名单!”

  张升吓得往后缩了缩,脸都绿了。

  “休得胡言!本官何时让你舞弊!”

  刘瑾冷笑一声。

  “还敢攀咬上司?拖下去!让他跟刘谦作伴去!”

  王宗被拖走时的哭喊声越来越远,议事厅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御史唐某、侍郎林某,行贿舞弊,罢官夺爵!永不录用!”

  刘瑾继续念。

  “定国公小舅子,送礼未遂,罚银五千两!去常平仓当苦役一月!”

  念到最后,刘瑾抬眼看向张升,尖嗓子陡然拔高。

  “礼部尚书张升,监管不力,失察之罪!罚俸一年!亲往常平仓发粮,若少一粒米,提头来见!”

  张升连忙躬身,额头快贴到地面。

  “臣遵旨!谢陛下开恩!”

  他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后背的冷汗却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还好只是罚俸,没丢官没贬谪,比刘宇强多了。

  刘瑾见他嘴角偷偷勾起,突然拍了下桌子,茶碗都震得跳起来。

  “张大人,你倒是挺高兴?”

  张升吓得一哆嗦,连忙道:“不敢不敢!臣知罪!定当戴罪立功!”

  “知道就好。”

  刘瑾站起身,青袍扫过椅子扶手。

  “陛下说了,新的秀女名单,必须从民间选品行端正的,再敢掺一个官宦女,你知道后果。”

  他凑到张升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前阵子刘宇刚出北京城,听说哈密卫的风沙能把人吹脱皮,张大人要是办不好,正好去追追他,跟他作个伴?”

  张升脸色瞬间惨白,连连磕头。

  “臣不敢!臣定好好办!三天之内,定给陛下递上干净的名单!”

  “这还差不多。”

  刘瑾直起身,对陆炳使了个眼色。

  “陆大人,该抓的人抓齐了?”

  陆炳点头,对锦衣卫校尉道:“把唐御史、林侍郎的家围了,抄没的家产立刻送常平仓!”

  “是!”

  校尉们齐声应道,转身往外走。

  刘瑾又扫了眼剩下的官员,尖声道:“都给咱家记好了!以后再敢搞舞弊的勾当,刘谦、王宗就是榜样!滚吧!”

  官员们如蒙大赦,低着头往外跑,脚步乱得像没头苍蝇。

  议事厅里只剩下张升和刘瑾、陆炳。

  张升擦了擦额头的汗,连忙道:“刘公公、陆大人,喝杯茶再走?”

  “不必了。”

  陆炳摆了摆手。

  “盯着点常平仓的粮,别出岔子。”

  说完转身就走,绣春刀的穗子在身后甩动。

  刘瑾瞥了张升一眼,冷哼一声。

  “好好办差,别让咱家再跑一趟礼部。”

  也跟着走出议事厅。

  张升看着两人的背影,长长舒了口气,腿一软坐在椅子上,半天没缓过劲。

  这时,几个主事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小声道:“大人,他们都走了……”

  张升猛地拍案而起,吼声震得房梁都颤。

  “你们这群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主事们吓得连忙跪倒在地。

  “大人息怒!”

  “息怒?”

  张升指着门外。

  “刘谦、王宗被拉去哈密卫了!唐御史、林侍郎罢官了!你们以为这事儿完了?陛下盯着呢!东厂锦衣卫盯着呢!再敢有半点马虎,咱们都得去喝西北风!”

  “是是是!下官再也不敢了!”

  “新名单从民间选!挨家挨户去查!品行不端的不要!跟官宦沾边的不要!三天之内,必须给我凑齐十个!少一个,你们就去常平仓当苦役!”

  张升吼道,胸口剧烈起伏。

  主事们连连应道:“下官遵令!这就去办!”

  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张升瘫坐在椅子上,拿起案上的茶杯,冰凉的茶水灌进喉咙,才勉强压下心里的后怕。

  这次真是捡了条命,以后再也不敢含糊了。

  与此同时,刘瑾正带着番子往坤宁宫走。

  街上的积雪化了大半,泥泞溅脏了袍角,他却毫不在意,一路哼着小曲,脚步轻快。

  到了坤宁宫门口,小太监连忙通报。

  很快,里面传来张永的声音:“让他进来。”

  刘瑾掀开门帘走进暖阁,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朱厚照正靠在龙椅上,手里把玩着玉如意,张永站在一旁,手里捧着点心。

  “陛下,奴婢回来了!”

  刘瑾躬身行礼,脸上堆着笑。

  “礼部的事办妥了!”

  朱厚照抬了抬眼,嘴角带着笑意。

  “哦?说说,他们反应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吓得尿裤子了!”

  刘瑾尖声道。

  “刘谦、王宗被拖走的时候,腿都软了!王宗还想攀咬张升,被奴婢骂回去了!”

  张永笑着递过一块点心。

  “刘公公办事就是利落。”

  刘瑾接过点心,掰了一块放进嘴里。

  “那是!陛下的旨意,奴婢哪敢怠慢?张升那老东西一开始还偷着乐,被奴婢提了句刘宇,吓得脸都白了,保证三天内递新名单。”

  朱厚照笑了笑,放下玉如意。

  “还算识趣。常平仓的粮盯紧点,别让张升又搞出猫腻。”

  “奴婢知道!已经让番子去盯着了,每发一粒米都记着账!”

  朱厚照点点头,手指在案上轻轻敲着,像是在琢磨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看向刘瑾,语气沉了些。

  “对了,还有件事,你派人去查查……”

  话还没说完,暖阁外突然传来小太监的通报声:“陛下,锦衣卫陆指挥使求见,说有要事复命!”

  朱厚照挑了挑眉,对刘瑾道:“让他进来。”

  刘瑾心里嘀咕,陆炳怎么也来了,却还是应道:“奴婢遵旨。”

  转身走到门口,喊了声:“让他进来!”

  陆炳掀开门帘走进来,一身飞鱼服沾着些泥点,躬身行礼。

  “陛下,臣复命。唐御史、林侍郎的家已抄,家产共计八千两白银,还有三匹云锦,都送去常平仓了。定国公小舅子也抓了,正押往常平仓当苦役。”

  朱厚照点点头。

  “做得好。”

  他顿了顿,目光在刘瑾和陆炳之间转了一圈,突然笑道:“你们俩来得正好,朕正有件事要问你们……”

  刘瑾和陆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却还是齐声应道:“陛下请吩咐!”

  朱厚照靠回龙椅,手指敲着案边,慢悠悠地开口。

  “前阵子让你们查外戚的事,有进展了吗?”

  刘瑾连忙道:“奴婢查到了!定国公家就不说了,还有几个外戚家里藏着不少赃银,都是以前借着爵位贪的!”

  陆炳补充道:“臣也查到了,有个外戚在通州占了一百亩民田,百姓敢怒不敢言。”

  朱厚照的眼神冷了下来,手指重重敲了下案面。

  “很好,看来这外戚的规矩,是该好好整一整了。不过怎么整,还得好好商量商量……”

  他话没说完,突然看向刘瑾,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

  “刘公公,你在宫里久,那些外戚的底细,你比谁都清楚,对吧?”

  刘瑾心里一动,连忙道:“奴婢清楚!陛下想知道什么,奴婢都能说!”

  朱厚照笑了笑,没直接回答,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望向窗外,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暖阁里的炭火噼啪作响,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刘瑾和陆炳都屏住呼吸,等着陛下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