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全力反击,暂缓危机-《琴音破局:嫡女逆袭成王妃》

  烛火微晃,银针在谢昭宁指间轻轻一转,那滴析出的水珠尚未坠落,她已将针封入瓷管。青霜立在门边,未接话,只静静看着小姐将瓷管递来,指尖触到冰凉釉面时,才低声应了句:“我走后廊。”

  谢昭宁点头,目光仍落在琴匣共鸣孔上。她俯身拆解,动作极轻,仿佛怕惊动藏匿于木纹中的耳目。夹层深处,一段细若发丝的《心音谱》残音线被嵌入孔壁——此线由养父所传蚕丝与金丝绞成,遇特定频率共振即断,断口只留唯一音痕,如同指纹。

  “送去城南药铺,交给沈先生。”她声音低而稳,“附一句话:松炭无味,偏喜北风。”

  青霜收好瓷管,转身欲行,却被一声轻拨琴弦止住。音短而清,不带起伏,却让腕间银铃脚链微微一震。那是她与玄影约定的“聚”字令。

  片刻后,一道黑影自檐角跃下,无声落地。玄影右臂缠着旧布,血迹已干,面罩遮住半脸,唯有一双眼沉如寒潭。他单膝点地,手中铜令递出——正是前日失踪之物,此刻边缘有灼痕,似经烈火淬炼。

  “截回。”他喉间发出低哑两字,左手比划三下:敌曾破讯道,今夜必动。

  谢昭宁接过铜令,指尖抚过灼痕,忽而抬眼:“他们用我们的频率传假令?”

  玄影点头,右手微颤,显是旧伤牵动。他未多言,只将一张烧去一角的纸片交出,上写“三日内,取旧库密档”。

  沈墨白正是此时到来。他依旧穿着洗得泛白的青衫,手中龟裂《昭明文选》紧贴胸口。进门未语,先以茶盏在桌沿轻叩三下——清流暗卫已布防,但敌踪难测。

  “户部前朝密档,藏于废弃织造局地下石室。”他嗓音沙哑,“原定七日后转移,如今消息提前泄露,恐有人篡改账册,抹去‘永宁年’拨付记录。”

  谢昭宁闭目片刻,再睁眼时,已展京坊图于案。她提笔,在三条虚线交汇处画下一圈:“这不是传递路径,是声波共振带。他们借音律操控人心,故扫地人闻特定频率而顿步。”

  沈墨白凝视那圈,忽然醒悟:“你是说……他们以琴音为号,驯化死士?”

  “不止驯化。”谢昭宁指尖轻点第七弦,“连我的琴声都能被模仿、被利用。他们中有人懂《心音谱》,至少接触过残篇。”

  室内一时寂静。烛芯爆了个小火花,映得四人影子在墙上微微晃动。

  “设局。”谢昭宁开口,“沈先生放出假档消息,称密档今夜转移;玄影埋伏外围,专斩传令者;青霜焚毁假档,引火为号。”

  她停顿片刻,目光转向琴匣:“我坐镇此处,以琴音扰其指挥链。”

  沈墨白皱眉:“若他们已有反制手段?”

  “那就改调。”她双手覆上七弦,缓缓拨出一段变奏,《静聆引》本为平心静气之曲,此刻却被拉出断续节奏,如同信号错频。“他们靠统一音律控人,一旦首脑接收混乱指令,队伍必乱。”

  计划既定,众人分头行动。青霜临行前回头望了一眼,见谢昭宁正将一枚新银针插入共鸣孔,动作从容,仿佛只是在调琴。

  子时初刻,佛堂地室烛光熄灭。

  谢昭宁端坐琴前,七弦皆已调妥。她未开灯,只凭指尖感知每根弦的震感。第一弦稳,第二弦清,第三弦润,第四弦微浮,第五弦滞,第六弦平,第七弦……她手指一顿。

  第七弦传来一丝异样震动,极细微,却持续不断——有人正在远处拨动相同频率。

  她不动声色,右手轻起,弹出《静聆引·变调》。音波扩散,如无形涟漪撞入夜色。

  城西,废弃织造局外。

  十二黑衣死士分三路逼近石室,步伐整齐,眼中无光。为首者耳中藏细管,正接收指令。突然,音律紊乱,原本清晰的“进”字令变成刺耳杂音。他脚步一滞,左右两队却仍在前行。

  刹那间,刀光交错。

  一支队伍误判方向,迎面撞上另一支,彼此皆受音控,不分敌我,瞬间自相残杀。惨叫未起,已被玄影一刀割喉。他隐于高墙阴影,断刃横扫,专挑传音铜管下手。一根根铜管断裂,音讯中断。

  石室内,沈墨白率三名暗卫夺回密档原卷,迅速撤离。

  与此同时,青霜在城南空地点燃假档。火舌腾空而起,映红半边夜幕。她盯着火焰,直到最后一张纸化为灰烬,才低声吹响唇间竹哨。

  谢昭宁听见了。

  她起身,推门而出,立于院中。夜风拂袖,乌发微扬。她抬手抚琴,不奏激昂之调,只弹一曲《归心引》,音柔如水,缓缓流淌。

  琴声所至,残存死士纷纷抱头蹲地,眼中混沌渐散。最后一名传令者刚欲吹响骨笛,喉间突被铁镖贯穿,倒地不起。

  玄影归来时,肩头又添新伤。他默默站在院角,面罩染血,断刃插地,左手在刀脊刻下第七道痕。

  沈墨白抱着密档走近,低声说:“前朝户部账上,有一笔‘永宁年’拨付,不知何地何人所领。”

  谢昭宁未答。她指尖仍抚在琴弦上,感受着最后一丝余震消散。然后,她转身回房,轻轻合上琴匣。

  烛火重燃。

  她坐在书案前,展开京坊图。那条朱笔虚线尽头,多了一个极小的墨点——是她以针尖蘸血所记:敌音可辨,人尚未擒。

  青霜守在门外,油纸包里的桂花糕未曾打开。她低头看着腕间蝴蝶铃,铃身微颤,似仍有余波未平。

  谢昭宁取出瓷管,打开封口。药粉样本尚存,她将其倒入特制陶碟,再以指甲轻刮银针尾端,释放一段高频震音。

  陶碟表面,药粉缓缓聚拢,形成一个扭曲符号——像蛇盘绕,又似古篆“漠”字。

  她盯着那字,许久不动。

  窗外,晨风掠过屋檐,银铃轻响,却不传预警,只随风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