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深入调查,前朝关联-《琴音破局:嫡女逆袭成王妃》

  青霜推门进来时,手中攥着一张折叠得极小的纸条,指尖微微发颤。谢昭宁正伏案执笔,在“赵明远”三字旁添注那句“值夜记录缺失”,听见脚步声未抬头,只将笔搁下。

  “沈大人刚传信来。”青霜压低声音,将纸条递上,“城南有个老学究,曾掌前朝礼制典籍编修,如今隐姓埋名住在陋巷。他不肯见外人,只说……要见‘持琴问古者’。”

  谢昭宁目光微动,指尖轻抚过纸条边缘,触到一丝墨迹未干的湿润——是沈墨白惯用的松烟墨,暗含密语标记。她没说话,起身取了琴匣,将古琴轻轻放入其中。

  夜色渐浓,马车穿行于窄巷之间,最终停在一处低矮院门前。谢昭宁独自下车,青霜留在车中守候。她抬手叩门,三长两短,依着沈墨白所授暗号。

  良久,门开一道缝,露出苍老面孔。老人眼神浑浊,打量她片刻,又看向她肩上的琴匣。

  “你懂音律?”声音沙哑如枯叶摩擦。

  谢昭宁点头,打开琴匣,十指轻拨,一段残调自弦间流出——并非完整曲章,而是《心音谱》中一段早已失传的宫乐变音,节奏错落,音阶偏移,唯有深谙前朝律法之人方能辨识。

  老人身体猛地一震,瞳孔骤缩,死死盯着她的手指。

  “这音……不该存在。”他喃喃道,随即侧身让开,“进来。”

  屋内陈设简陋,唯有一架旧书柜堆满残卷。老人坐于蒲团之上,双手交叠,神情戒备。“你说吧,想问什么?”

  谢昭宁合琴入匣,语气平缓:“天启末年,可有女嗣托孤之事?”

  老人沉默良久,喉结滚动了一下,似在吞咽某种痛苦记忆。“你为何问这个?”

  “有人提起此事,我只想知道真假。”

  “假不了。”老人闭眼,声音陡然低沉,“先帝无子,膝下唯有一女,尚在襁褓便送出宫外,寄养民间。诏书已拟,玉牒有名,可未及公布,政变突起,权臣篡位,宗室尽诛……那孩子,成了唯一活下来的血脉。”

  谢昭宁呼吸微滞,却仍稳住声线:“后来呢?”

  “护送她出宫的,是一位琴师。”老人睁开眼,目光竟带几分悲悯,“那人原是宫廷乐正,通晓秘律,临行前带走一卷音谱,名为《心音》,据传以特殊音律记录皇族秘事与人心真意。若后人能解其音,便可唤醒沉睡的记忆。”

  谢昭宁指尖冰凉,几乎无法弯曲。

  她想起六岁那年,在养父收藏的古琴夹层中发现的那一卷泛黄帛书——正是《心音谱》。那时她不懂其意,只觉音符排列怪异,弹奏时竟能感知他人情绪起伏。十年研习,才逐渐掌握其中奥妙。

  原来,它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

  “那孩子身上,可有信物?”她再问,声音几不可察。

  老人摇头:“没有玉佩,也没有诏书。但听闻她左肩胛骨处,生有一枚赤莲状胎记,形如半开莲花,色若朱砂——这是皇族嫡系女子独有的印记,由血脉传承而来。”

  谢昭宁心头剧震。

  她缓缓抬起右手,隔着衣料,轻轻按住了左肩后方那枚淡红印记。自幼以为寻常胎痕,从未在意。可此刻,它仿佛灼烧起来,与琴音共鸣,隐隐作痛。

  她强抑心绪,追问:“那位琴师……后来如何?”

  “不知。”老人神色恍惚,“有人说他死于乱军之中,也有人说他带着孩子远走江南,隐姓埋名。但从那以后,《心音谱》便断了传承,百年无人能奏此音。”

  谢昭宁缓缓起身,向老人深深一礼。

  “多谢前辈直言。”

  老人摆手,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姑娘,有些真相,不是知道了就好。若你真与此事有关,那你从今往后,便不再是普通人。你是活的历史,也是被追杀的理由。”

  她没有回答,只将琴匣抱紧,转身离去。

  回到旧宅密室,烛火摇曳。青霜守在一旁,见她面色苍白,欲言又止。

  谢昭宁坐在琴前,焚了一炷素心香,闭目凝神。她不再试探他人情绪,而是以《心音谱》最深处的一段旋律——“溯魂引”,反向引导自身识海,试图唤醒更深的记忆碎片。

  琴音低回,如溪流潜行于地底。

  画面浮现:昏黄油灯下,一名素衣女子怀抱婴儿,神情哀绝。窗外风雪交加,屋内寂静无声。女子俯身,在婴儿额上轻吻一记,泪水坠落,滴在襁褓边缘,洇开一小片湿痕。

  “待琴声再起,吾儿归来。”她低声呢喃,声音破碎却坚定。

  下一瞬,黑影掠过窗棂,刀光闪现。女子猛然将婴儿塞入屏风夹层,用身体挡住入口……

  琴音戛然而止。

  谢昭宁睁眼,额角冷汗涔涔。她抬手抚过肩头,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一夜的寒意与不舍。

  不是抛弃。

  是托付。

  是明知生死难料,仍愿以命换命的决绝。

  她提笔铺纸,重新绘制线索图。这一次,所有节点终于开始交汇:

  尚书府灭门之夜,恰为天启三年七月十五——正是女嗣出宫后的第十八年;

  赵明远当值修缮司,负责登记进出人员名册,而那晚的记录恰好“遗失”;

  周怀安曾奉旨藏匿玉牒副本,死后府邸密道生长蛇胆草,暗示其曾藏匿重要人物;

  而她本人,身负赤莲胎记,手持《心音谱》,被琴师收养于江南……

  每一条线索,都指向同一个结论。

  她深吸一口气,将笔尖悬于纸上,久久未落。

  最终,她在图中央写下四个字:**前朝血脉**。

  墨迹未干,她抬起头,对青霜道:“明日,请沈大人再来一趟。”

  青霜应声欲退,却又顿住脚步,回头望她。

  谢昭宁仍坐着,手指搭在琴弦上,指腹薄茧与木质相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她的眼神清明而沉重,像是一盏在风雨中不曾熄灭的灯。

  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熟悉的节奏。

  她没有回头,只将左手缓缓覆上左肩,压住那枚沉寂多年的印记。

  脚步声停在门口。

  门把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