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商议对策,双管齐下-《琴音破局:嫡女逆袭成王妃》

  谢昭宁踏入勤政殿时,天边刚泛起灰白。她手中捧着一封密信副本,指尖压在纸角,力道不松不急。殿内烛火未熄,映得梁柱影子微微晃动。皇帝端坐龙椅,神色尚带倦意,但目光一落在她身上,便清醒了几分。

  “臣女昨夜彻查边报,确认军情属实。”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突厥三万骑兵屯于黑石崖,位置异常,遮蔽旧烽火台,且夜间频现地下震动,疑有地道施工。”

  兵部尚书皱眉开口:“此等大事,岂能单凭一封边将私语定论?若贸然调兵,扰民伤财,反惹朝野动荡。”

  谢昭宁没有争辩。她将信纸轻轻放在案上,又取出一张誊抄的文书记录。“这是近三个月送往北境的粮草调度单。其中二十七批通行令签章一致,但笔迹走势不同,显系他人代签。而这些批次,全部经由兵部侍郎李承恩之手审批。”

  众臣哗然。那李承恩站在原地,袖口微颤了一下,立刻垂手掩住。

  萧景珩此时上前一步,玄色袍角扫过青砖。“黑石崖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敌军若真欲进犯,不会选此扎营。其行止非为强攻,实为牵制。”他语气平稳,却字字如钉,“我已命龙骧营五千精骑秘密北上,昼伏夜行,不惊百姓。今日报到,部队已在百里外待命。”

  皇帝猛地抬头:“你擅自调兵?”

  “尚未出京。”萧景珩拱手,“只等陛下虎符,即可全速推进。”

  大殿一时寂静。几位老臣面露犹豫,有人低声议论“皇后才除,不宜再启战端”,也有人说“内忧未平,外患又至,恐动摇国本”。

  谢昭宁再度开口:“外敌当前,我们不动,便是示弱。但更需防的是——朝中有人与外通联。若不清查内鬼,调再多兵马,也会被提前泄露行踪。”

  她话音落下,殿内气氛骤紧。

  礼部大臣立即反对:“设察司易成特务之治,人人自危,岂是太平之象?”

  “不是人人。”谢昭宁看着他,“是查有迹可循之人。三个月内,凡与北境往来文书异常者,皆列名录。驿站通行、粮草放行、军械调配,每一项都有据可查。若有无辜,自然澄清;若有罪证,不容姑息。”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这不是为了抓人,是为了安人心。”

  皇帝久久未语。他看向萧景珩:“你的边军部署,几日可达前线?”

  “七日。”萧景珩答得干脆,“若遇阻击,可就地隐蔽,等待后续指令。”

  “那内察之事……”皇帝转向谢昭宁,“你如何确保不滥权?”

  “所有排查名单由内阁初审,证据确凿方可深入。”她说,“执行由玄影带队,只听调令,不涉政争。每三日向陛下呈报进展,随时可叫停。”

  殿内再度沉默。烛火噼啪一声,火星溅落。

  终于,皇帝伸手拿起虎符,递向萧景珩。“准奏。边务应急署即刻设立,由镇北王全权调度,节制各营。”

  萧景珩接过虎符,抱拳领命。

  皇帝又看向谢昭宁:“内察司亦准。你协理情报甄别,不得越界行事。”

  “臣女遵旨。”她低头应下。

  众臣陆续退去。有人神色凝重,有人脚步迟疑。那兵部侍郎李承恩走在最后,衣袖已被冷汗浸湿半边。他刚踏出殿门,一道黑影无声掠过檐角,悄然跟上。

  谢昭宁站在原地,手中多了一份刚刚递来的排查名录。纸页最上方,赫然写着“李承恩”三字。她没有翻看,只是轻轻捏了捏纸边,确认墨迹未干。

  萧景珩走到她身边,低声道:“龙骧营已整备完毕,随时可发。”

  她点头:“青霜正在核对第一批文书副本,一个时辰内会有结果。”

  “你还信不过他们?”他问。

  “我不是不信。”她说,“我是不敢不查。十年前尚书府倒下,就是因为一封信没人拦住。”

  萧景珩静了一瞬,伸手扶住她肩头,力道很轻。“这次你在前面,我在后面。我们一起拦。”

  她抬眼看他,嘴角微动,终究没说话。

  远处钟声响起,晨光透进窗棂,照在御案上的地图上。黑石崖的位置被红笔圈出,像一颗未爆的雷。

  偏殿门口,青霜快步走来,手里攥着一份油纸包好的卷宗。“姑娘,沈先生送来的!兵部那个月的驿递底档,全在这里了。”

  谢昭宁接过,当场展开。一页页翻过,手指停在某一行记录上。那是一张通行令的备注栏,写着“药材押运,经西郊古道”。但她记得,西郊根本没有药田。

  她把那页纸递给萧景珩。

  他看了一眼,眼神立刻变了。“这条道通废弃烽台,去年就被封了。谁批准的?”

  “李承恩。”她说,“昨日批的。”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明白——这不是补给,是传递消息。

  萧景珩当即下令:“通知玄影,封锁西郊所有出口,截查一切可疑车辆。活捉送信人。”

  “我已经让青霜去传话了。”谢昭宁说。

  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进来,说是边境将领已在宫门外候命,等候最后调度安排。

  萧景珩转身走向殿外。谢昭宁紧随其后。阳光洒在汉白玉阶上,映得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将领们列队等候,盔甲鲜明。萧景珩将虎符交予主将,只说一句:“按计划行军,遇敌则避,寻迹则进,一切以查明地道真相为先。”

  主将领命而去。

  谢昭宁站在台阶最高处,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风拂过她的发带,轻轻扬起。

  她忽然觉得琴囊动了一下。

  不是风吹的。

  她低头,手指缓缓抚过布面。那根细弦,正微微震着,频率缓慢,带着压抑的躁动。

  就像有人在暗处,盯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