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皇子搅局,趁火打劫-《琴音破局:嫡女逆袭成王妃》

  萧景珩站在她身侧,目光扫过朝堂。殿内烛火微微晃动,映得他脸上那道淡疤忽明忽暗。谢昭宁没有看他,只是将手指轻轻贴在袖中的琴囊上。布料粗糙,指尖传来熟悉的触感,像是一根细弦绷在心口。

  她刚从街市回来,百姓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有人喊她小姐,有人递来野花,还有人说信她。可此刻站在这里,那些温暖都像隔着一层纸,看得见,却碰不着。

  脚步声响起。

  萧云彻从侧列走出,月白锦袍衬得他风度翩翩。他手中折扇轻摇,声音温和:“镇北王率军回城,本该犒赏三军,安抚民心。可王爷非但未归兵营,反而带甲入宫,意欲何为?”

  没人接话。

  他笑了笑,转向皇帝方向拱手:“儿臣听闻,北境战事起因不明,王爷未经兵部调令便调动边军,致使三关失守,百姓流离。此等擅权之举,已属违制。更甚者——”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谢昭宁,“尚书府孤女谢氏,以一曲琴音惑乱军心,煽动百姓为其张目,竟使朝纲动摇,社稷不安。”

  殿内一片寂静。

  几位大臣低头看着脚下青砖,其中一人额角渗出细汗,呼吸急促。谢昭宁不动声色,指腹在琴囊上轻轻一划,一段极低的频率悄然释放。这是《心音谱》中最隐秘的一段探知之音,不会被人察觉,却能捕捉到周围人的情绪波动。

  她立刻分辨出三人并非真心附议。他们的恐惧来自别处,像是被什么人逼迫过。

  “三皇子说得动听。”萧景珩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整个大殿,“你说我私调边军,可有凭证?”

  萧云彻扇子一收:“兵符未走兵部,军令直达前哨,难道不是事实?”

  “好。”萧景珩抬手,“玄影。”

  黑衣身影无声出现,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两份文书。一份是兵部签押的调令副本,另一份是边境八百里加急的敌情奏报,上面盖着皇帝亲批的朱印。

  “调令三日前已呈递兵部备案,陛下朱批在此。”萧景珩将文书举过头顶,“至于战端开启,乃因叛军持本王密令假传军令,烧杀抢掠于边境村落。若我不反击,才是失职。”

  皇帝没说话,但眉头微松。

  萧云彻脸色不变,却将折扇握得更紧。“纵然军事无错,那谢昭宁呢?她一个女子,不上战场,不参政务,却登城墙抚琴,搅动全城人心。今日百姓为她递水送糕,明日会不会为她揭竿而起?她的琴,究竟是安民之音,还是蛊惑之术?”

  这话一出,又有两名大臣起身附议。一人道:“《心音谱》乃前朝禁物,传闻能控人心智。如今她以此术笼络民心,恐有不轨之心。”

  谢昭宁终于抬头。

  她看着萧云彻,语气平静:“殿下说我的琴是妖术,那我想问一句——当叛军攻城时,是谁在城墙上弹琴稳住守军?是谁用音律让受伤的士兵不再惊叫?又是谁,在百姓恐慌时走上街头,一根弦一根弦地拨开他们的疑虑?”

  她停了一下。

  “若这琴真是妖术,为何没人跟着它造反?反而一个个守住了家门?”

  那人语塞。

  她继续说:“殿下急于定罪,是因为真关心江山社稷,还是因为……有人怕真相传开?”

  殿内一阵骚动。

  萧云彻瞳孔微缩,随即冷笑:“巧言令色!你以为几句动听的话就能洗清嫌疑?你不过是个养在民间的孤女,凭什么代表百姓说话?”

  “我不是代表谁。”谢昭宁声音轻了些,却不容置疑,“我只是让百姓自己听见自己的心声。他们怕战乱,怕被牵连,怕权贵争斗毁了他们的日子。而我做的,只是让他们知道——有人在守护这座城。”

  她说完,指尖再次拂过琴囊。那三人的情绪仍在波动,尤其是左首第二位老臣,心跳紊乱,掌心出汗。他在害怕,但不是怕她。

  是怕别人。

  萧景珩看了她一眼,极轻地点了下头。

  他知道她在做什么。

  “够了!”萧云彻猛地拍案,“你们一唱一和,不过是想转移视线!今日若不处置此人,日后人人都可借‘民心’二字挑战朝廷法度!”

  一位灰袍大臣颤巍巍站起来:“三皇子所言极是……此女虽有才艺,但涉足军政,实为越界。还请陛下明断。”

  皇帝终于开口:“此事……容后再议。”

  “不能等!”萧云彻厉声打断,“民心易动,军心易乱。今日纵容,明日便是祸根!必须当场定论!”

  殿内气氛骤然绷紧。

  萧景珩往前一步,玄色长袍垂地,腰间金纹一闪。“既然三皇子坚持要查,那我请问——你口口声声说我通敌,可有证据?你说谢昭宁用妖术惑众,可有证人?若都没有,那你今日所为,就不是为国,而是为私。”

  他盯着萧云彻的眼睛:“是为了掩盖某些人不想让人知道的事?”

  萧云彻嘴角抽动一下。

  “你血口喷人!”

  “我没有。”萧景珩声音沉了下来,“我只问一句,你敢不敢让所有人当面对质?敢不敢查清每一条谣言的源头?敢不敢打开慈恩寺的地库,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最后几个字落下时,殿外传来一声闷雷。

  谢昭宁的手指停在琴囊边缘。

  她感觉到那位老臣的心跳突然加快,几乎要冲破胸腔。他的恐惧不是装的,而是深埋已久的某种秘密正在被掀开一角。

  萧云彻死死盯着萧景珩,半晌才冷笑着坐下。“好啊。那就查。查个彻底。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操纵一切。”

  皇帝闭上眼,挥了下手。

  无人退场。

  谢昭宁站在原地,青玉簪映着殿顶投下的日光,冷冷发亮。她没有动,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左手缓缓收回袖中,指尖仍贴着琴囊的布面。

  萧景珩站在她身侧,右手搭在剑柄上。玄冥剑未出鞘,但他眼角的疤痕泛着暗红。

  萧云彻坐在席位上,折扇捏得变形,指节发白。他盯着地面,嘴唇微动,像是在默念什么。

  大殿静得能听见香炉里檀香断裂的轻响。

  谢昭宁忽然察觉,那位老臣悄悄抬起了头。他的眼神不再是躲闪,而是带着一丝挣扎,看向她这边。

  她没回避。

  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她极轻地眨了一下眼。

  老臣喉结滚动,右手慢慢抬了起来,似要扶额,却又中途停下。

  萧景珩察觉到了异样,微微侧头。

  谢昭宁用极低的声音说:“有人要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