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秘地寻踪,前朝真相-《琴音破局:嫡女逆袭成王妃》

  谢昭宁指尖悬于琴弦之上,无声虚拨三下。短、长、顿挫。音未出,意已动。

  她睁开眼,将小琴轻轻收入袖中,起身时衣袖拂过案角油灯,火苗微微一晃。萧景珩站在门边,手已搭上机关铜钮,目光落在她脸上,未语先颔首。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密室,夜风穿廊而过,吹起谢昭宁半束的青丝。她抬手按住发间玉簪,脚步未停。梧桐叶仍贴在琴匣表面,叶脉朝北微颤,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牵引。

  “就是这个方向。”她说。

  萧景珩点头,解下腰间玄冥剑,交由暗卫暂守王府门户。他今日只着墨色劲装,外披鸦青斗篷,行走间身形如松,不惊落叶。谢昭宁亦换下广袖长裙,改穿便于行动的素缎窄袖,银铃耳坠摘下收进袖袋,唯余指尖薄茧,在冷风中轻轻摩挲琴匣边缘。

  马车停在侧门,车帘低垂。两人登车后,车夫一声轻喝,轮轴碾过石板,悄然驶出镇北王府。途中无话,唯有车轮滚动声与远处更鼓遥相呼应。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于京郊断龙崖下。

  雾气弥漫,山壁如铁幕垂落。谢昭宁掀开车帘,寒气扑面而来。她取出梧桐叶,贴于耳侧琴匣,叶片边缘泛起极淡的青光,随风摆动指向峭壁深处。

  “不是这里。”萧景珩低声道,“土质太实,不像有人工开凿痕迹。”

  他抽出随身短刃,划开藤蔓根部,蹲身细察泥土。片刻后,他手指一顿——土色偏灰,夹杂细碎石屑,且有轻微下陷趋势。

  “有人掩过痕迹。”他站起身,以掌心压地,缓缓运力。地面微震,三步之外,一块半人高的岩石竟向内滑动寸许。

  谢昭宁立即取出小琴,置于膝上。她闭目凝神,十指轻拨,奏出昨夜反复推演的那一段残章。音波荡开,如涟漪触壁反弹。当第三遍旋律落下时,藤蔓后的岩壁发出细微嗡鸣。

  “有了。”她睁眼,“频率对上了。”

  萧景珩上前,以刀背轻敲石面,听其回响。随后他退后两步,猛然跃起,刀锋直插岩缝。一声闷响,整片山壁似有机关松动。

  谢昭宁再度抚琴,这次旋律稍变,加入两记低音震颤。琴音落定刹那,石门自中间裂开一道缝隙,冷风从内涌出,带着陈年墨香与铁锈气息。

  两人对视一眼,缓步踏入。

  洞内幽深,仅凭穹顶几粒夜光石映照。脚下是整齐石阶,两侧岩壁刻满纹路,皆为双龙盘绕玺形图腾,线条古拙庄严。行至尽头,是一扇厚重石门,中央凹槽呈琴形,边缘刻有细密符文。

  “需音律开启。”谢昭宁轻触凹槽,“但我所知的旋律缺最后两拍。”

  她试弹数次,皆不得其法。每奏一次,石门便微微震动,却始终不启。第三次尝试后,她指尖微颤,额角渗出冷汗。

  萧景珩察觉,伸手覆上她手腕:“别再强行催动。”

  他凝视图腾良久,忽然抬手,取下发间羊脂玉冠。那玉冠通体温润,顶端雕有一枚微缩龙印。他以玉击石,清越一响,余音悠长。

  谢昭宁浑身一震。

  “回落双音!”她低呼。

  她迅速调弦,指尖疾拨,补上缺失的尾调。琴声与玉击共振,刹那间,整座石门发出低沉轰鸣,缓缓下沉,露出其后密道。

  冷风扑面,夹杂尘封多年的纸墨之气。

  两人点燃随身火折,步入密室。室内不大,四壁嵌有青铜架,架上堆叠卷轴与竹简。正中一张石案,案上置一青铜匣,锁扣已朽,盖子半开。

  谢昭宁走近,从袖中取出青玉簪,挑起最上方一卷轴角,置于掌心温热。萧景珩则以剑鞘支起随身油纸伞,挡在文书前方,防气流扰动损毁字迹。

  片刻后,纸面浮现出淡褐色字痕。

  “天启七年,玉玺失踪,恐乱国本。”谢昭宁逐字读出,声音极轻,却字字清晰,“尚书谢某知情欲奏,当夜满门遭屠;镇北侯父子察觉兵符异动,贬黜边疆,永不召还。”

  她呼吸一滞,指尖抚过“谢某”二字,脑海中骤然闪现童年火光中的低语:“孩子,快走……信物交你了……”

  泪水在眼底打转,她未让它落下。

  萧景珩沉默许久,终于将玄冥剑横置于石案之上,剑柄朝前,似作祭礼。他望着墙上残碑铭文,一字一句道:“原来不是功高震主,也不是谋逆嫌疑……而是他们怕真相大白。”

  谢昭宁缓缓卷好文书,双手微颤。她又打开其余几卷,皆为残篇,但内容相互印证:玉玺失窃后,皇族秘令封锁消息,凡知情者皆遭清除。其中一人名讳赫然写着“沈氏”,正是沈墨白先祖。

  “这不是一场偶然的权争。”她低声说,“是延续二十年的掩盖。”

  萧景珩转身,走到密室角落,拨开一堆碎石,露出一块嵌入墙中的石碑。碑面刻有皇室密诏残文:“……归者持谱,听音寻钥。若九阙同鸣,则真命可辨。”

  他回头看向谢昭宁:“你手中的《心音谱》,不只是记录情绪的乐律……它是钥匙的一部分。”

  谢昭宁低头看着琴匣,梧桐叶仍在微微颤动。她忽然明白为何养父临终前只说“琴中有你身世”,却不肯明言。

  因为答案从来不在纸上,在音里,在心上。

  她抬头,目光坚定:“他们以为毁掉尚书府、流放萧家、囚禁知情者,就能让秘密永远埋葬。但他们忘了,声音不会死。记忆会沉睡,但琴音能唤醒它。”

  萧景珩走到她身边,右手悄然覆上她微凉的左手背。没有言语,唯有掌心传来的温度,稳如磐石。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两人将文书小心卷拢,放入琴匣夹层。谢昭宁合上匣盖,听见内部机括轻响——那是《心音谱》原卷所在的位置,如今多了一份足以撼动朝堂的证据。

  外面雾气依旧翻涌,天光未明。

  密室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两张静立的脸庞。一个时代即将终结,另一个正在醒来。

  谢昭宁将琴匣系于腰间,转身面向出口。萧景珩紧随其后,手已按在短刃之上。

  他们尚未离开秘地,但风暴已在胸中成形。

  火折忽灭,最后一缕光熄在石案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