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边境异动,新的危机-《琴音破局:嫡女逆袭成王妃》

  谢昭宁指尖还残留着银铃的微颤,风从宫门缝隙间穿过,吹起她半束青玉簪的几缕发丝。她尚未收回手,檐角黑影一动,玄影自高处跃下,落地无声,单膝触地,掌中托着一封火漆封缄的密信。

  萧景珩伸手接过,拆信的动作干脆利落。他的目光扫过纸面,指节微微收紧,火漆碎屑无声滑落。谢昭宁侧目看他,见他眉峰微压,眼底那层朝堂上的温淡早已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久经沙场的冷峻。

  “北境三部集结于黑水河畔,兵力逾两万。”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镇北军前哨未接战书,亦无使者通传,只报‘异动频仍’四字。”

  谢昭宁眸光微动。她并未开口,只是轻轻将琴匣往臂弯里拢了拢。那琴匣沉静如常,可她指尖拂过第七弦时,仍觉一丝极细微的震意——仿佛远在千里之外,有某种情绪正随风涌来,被《心音谱》悄然捕捉。

  两人立于宫门外石阶之上,身后是刚刚尘埃落定的太极殿,身前却是未知的荒原与烽烟。片刻沉默后,谢昭宁低声道:“皇后已入冷宫,四皇子幽禁,京中权势骤空。此时边境异动,来得太过恰巧。”

  萧景珩垂眸看她一眼,唇角微扬,却无笑意。“有人趁乱而起,也有人借刀杀人。”他转身抬步,袍摆翻动,“整备亲卫,即刻启程。”

  马蹄踏过长街,一路向北。夜宿驿站时,谢昭宁见他解甲入内,右肩微僵,动作比平日迟缓半分。她未多言,只取出药膏,掀开他里衣一角,露出旧伤边缘泛白的疤痕。

  “不必总藏。”她轻声说,指尖蘸药,避开最深的一道裂痕,“我知道它会痛。”

  他没回答,只是闭了闭眼。烛光映在他侧脸,投下一小片安静的暗影。她手下动作极轻,像抚过琴弦般细致。待包扎完毕,他才睁开眼,看着她收起瓷瓶,忽而伸手,将她手腕轻轻一扣。

  “明日便入边关要道。”他说,“你若不愿涉险,可留此地等我消息。”

  她摇头,眼底清亮如星:“我跟你一起走。”

  次日午时,队伍行至苍狼隘口,忽闻前方蹄声渐近。一队异族装束的使团迎面而来,为首者身披灰褐毛氅,面容刚毅,双手捧着一卷羊皮文书,恭敬下马。

  “奉我族首领之命,特来递交陈情书。”那人用生硬的官话说道,语气平稳,姿态谦卑。

  萧景珩立于马侧,并未接书。他目光掠过对方随行护卫——五人皆佩弯刀,眼神却不敢直视,马匹负重明显,鞍囊鼓胀,似藏有他物。

  谢昭宁悄然退后半步,从琴匣中取出随身携带的小琴。她盘膝坐下,指尖轻拨,《清平调》的旋律如溪流般缓缓流淌而出。琴声不疾不徐,却在无形中引动《心音谱》的律动。

  她闭目凝神,音波探入人心。

  来使表面镇定,实则心绪翻腾。焦虑如潮水般涌动,深处更藏恐惧——并非惧战,而是惧后果。当她弹至第三段,对方提及“战事将启”四字时,其心跳骤然紊乱,额角渗出细汗,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文书边缘。

  谢昭宁睁眼,不动声色地望向萧景珩,极轻地点了点头。

  他立刻会意。

  “贵使远道而来,辛苦。”萧景珩终于开口,语气温和,“文书我已收下,三日内必予答复。沿途驿站皆已备好食宿,烦请诸位暂歇。”

  来使松了口气,躬身谢礼。队伍让出道来,使团继续南行。

  待其身影远去,玄影自暗处现身,抱拳低语:“已命精锐尾随,务必查清其归途所遇何人。”

  萧景珩颔首,转身看向谢昭宁:“如何?”

  “他们不想打。”她低声答,“言语虽恭,心却不安。提起战争时,恐惧几乎压不住。这不是主谋者的反应,倒像是……被推上前线的棋子。”

  萧景珩眸光一沉。他望向北方,天际线被黄沙模糊成一片苍茫。远处一座孤堡矗立于山脊之上,正是镇北军第一防线——苍云堡。

  黄昏时分,队伍抵达堡前。城门缓缓开启,守卒列队迎入。萧景珩翻身下马,甲胄未卸,径直登上城楼。谢昭宁紧随其后,琴匣始终未曾离身。

  烽火台静默,了望口外,北境荒原一览无余。风卷沙尘,掠过枯草,天地间一片肃杀。

  “三部素来互不统属,如今竟能同时集结,必有外力牵线。”萧景珩望着远方,声音低沉,“但他们若不愿开战,为何仍聚兵于河畔?是谁在逼他们动手?”

  谢昭宁站在他身侧,指尖轻轻搭上琴弦。她并未弹奏,只是任由《心音谱》感知着风中传来的微弱波动——那是千军万马未动之前的躁动,是无数人心中压抑的惶恐与不甘。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她说。

  就在此时,城楼下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斥候奔上城楼,单膝跪地:“王爷,北面十里发现异常踪迹——有车队夜间行进,路线避开关卡,疑似运送兵器。”

  萧景珩眼神一凛,立即下令:“传令各营戒备,点亮烽燧,派出游骑巡查边界。”

  谢昭宁望着北方,暮色如血,染红了半边天际。她缓缓将手覆在琴匣之上,仿佛在安抚某种即将苏醒的力量。

  萧景珩侧头看她,见她神情专注,眉宇间没有惧意,唯有清明与坚定。他忽然伸手,将她护在身侧,低声道:“接下来的路,不会太平。”

  她抬头看他,轻轻一笑:“所以才要一起走。”

  夜风穿城而过,吹动旗幡猎猎作响。城楼上两人并肩而立,目光投向那片未知的黑暗。远处沙丘起伏,一道模糊的车队轮廓正悄然移动,车轮碾过干涸的河床,发出沉闷的声响。

  谢昭宁指尖一动,琴弦轻震,嗡鸣一声,随即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