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毒计败露,幕后黑手-《琴音破局:嫡女逆袭成王妃》

  谢昭宁指尖轻压第七弦,琴面微颤,余震顺着指腹渗入血脉。她没有收回手,而是将另一只手缓缓覆上琴匣锁扣,金属冷意贴着掌心蔓延。廊柱石缝间的铜钱仍在那里,纹路朝上,未被触碰。三更已过,风停了,檐下银铃不再作响。

  屋内,萧景珩靠坐在榻边,玄冥剑横于膝前,左手搭在剑柄,右手缠着绷带垂落身侧。他闭着眼,呼吸平稳,但耳廓微微一动,捕捉到屋顶瓦片极其轻微的错位声。几乎同时,偏院方向传来一道脚步,极慢,像是刻意踩在砖缝之间,避开了所有可能发出回音的位置。

  玄影伏在夹壁暗格中,瞳孔收缩成一线。他看见那道身影推开房门,是先前送药的侍女。她手中提着灯笼,光晕照出半张苍白的脸,眼神却无惧意,反而透着一股近乎冷酷的确认。

  她走近床榻,目光落在案角那只瓷瓶上。瓶身封泥完好,药膏未曾使用过的痕迹清晰可见。她伸手欲取,指尖刚触到瓶底——

  黑影自梁上扑下,手腕一翻,匕首尚未出鞘,人已被按在地面。玄影反剪其臂,膝盖压住后颈,动作干净利落,未发一言。

  萧景珩睁眼,起身下榻,步履沉稳地走到案前,拎起药瓶晃了晃。“药没动?”他问。

  玄影点头,从侍女袖中抽出一张折叠的油纸,递上。纸上印着一枚暗红指印,边缘呈波浪状,形似古篆“彻”字。

  萧景珩冷笑:“三皇子府的私印,用血调墨,专用于密令。”

  谢昭宁推门而入,手中握着一枚铜钱,正是她先前留在石缝中的那一枚。她将铜钱置于案上,正面朝上,纹路未变。“她来之前,有人动过信号。”她说,“试探我们是否真中计。”

  萧景珩看向跪地的侍女:“谁派你来的?”

  女子咬紧牙关,额头抵地,一言不发。

  谢昭宁走到小琴案前坐下,掀开琴匣,指尖轻拨《心音谱》中一段低频律音。音波无形扩散,如细针探入人心。侍女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缩,额角渗出冷汗。

  “你在怕什么?”谢昭宁声音很轻,却带着穿透力,“怕死?还是怕说出来之后,家人会遭殃?”

  侍女喉头滚动,终于开口:“是……是三皇子命我来的。他说只要确认王爷用了毒药,明日早朝便能当众揭发您失德失职,削兵权、夺爵位……”

  “他还说了什么?”萧景珩逼近一步。

  “说……说皇后已允诺,若您倒台,他便可执掌禁军,再无人能阻他登基。”她声音颤抖,“还说,谢姑娘若不死,就该毁去名声,让她不能再弹琴……不能再用那卷谱子……”

  话音未落,她突然浑身抽搐,嘴角溢出白沫。

  玄影迅速探指入其口中,取出一片藏于舌下的薄药片,色泽灰蓝。“服了断魂散。”他写道,笔迹凌厉。

  萧景珩蹲下身,捏开她下巴,逼视其双目:“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怎么知道这药里有蚀筋散?是谁告诉你的?”

  女子眼神涣散,嘴唇翕动:“国……国师说……琴音能识毒……所以必须亲眼见……见药入体……才能信……”

  声音戛然而止,头一歪,气绝。

  室内陷入死寂。

  谢昭宁指尖仍停留在琴弦上,那根弦却不再震动。她缓缓抬头,看向萧景珩:“他们知道《心音谱》的存在,也知道我能识破伪装。这不是临时起意,是早就布好的局。”

  萧景珩站起身,将药瓶摔在地上,瓷片四溅,黑色药膏泼洒而出。“三皇子联合皇后,借国师之口设饵,诱我们暴露能力。他们要的不是我的命,是我的失控。”

  “他们在等你暴怒出手,背上擅杀宫人的罪名。”谢昭宁低声道,“然后顺势废黜,连同我一起清除。”

  玄影递上一块布巾,萧景珩接过,擦拭方才按过药瓶的手。他的动作很慢,指节因用力泛白。

  “不能再等了。”他说,“他们步步紧逼,不会给我们留出搜集完整证据的时间。”

  谢昭宁合上琴匣,锁扣咔哒一声闭合。“那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失控。”她抬眼看他,“我可以弹一支曲子,让整个王府的守卫都听见——听见她临死前说出的每一个字,听见三皇子的名字如何从她口中滑出。”

  萧景珩盯着她,片刻后摇头:“不行。一旦公开,他们会立刻转移证物,封锁所有通道。我们必须不动声色,引蛇出洞。”

  “那我们就装。”她声音平静,“装作你真的中毒,装作我开始慌乱,装作我们内部生隙。让他们以为胜券在握,才会露出更多破绽。”

  萧景珩沉默良久,终于点头:“你负责掌控节奏。但我有个条件——下次任何涉险,必须提前告知。”

  她看着他,眸光微闪:“你也一样。”

  玄影忽然抬手,指向窗外。一只青灰色的蝴蝶正撞在窗纸上,翅膀扑簌,留下淡淡磷粉痕迹。谢昭宁起身推开窗,蝴蝶飞入,落在她指尖,翅膀展开,背面刻着极小的数字:**三十六**。

  她眼神一凝。

  “铁马谷的编号。”萧景珩低声,“又是那个流云骑的旧部番号。”

  “他们还在联络。”谢昭宁将蝴蝶轻轻收入袖中,“而且,这次不是传递消息,是在确认行动进度。”

  玄影写下一行字:**偏院马厩新来一名杂役,今夜未歇,正在清点草料车**。

  萧景珩与谢昭宁对视一眼。

  “等着接应的人。”他说。

  “或者,等着运走什么东西。”她补充。

  萧景珩转身取剑,却被谢昭宁伸手拦住。

  “别打草惊蛇。”她说,“让他走。我们跟着车走。”

  “你信得过我?”他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将琴匣背在身后,指尖轻轻抚过第七弦。“我信的是这支琴。”她说,“它从不说谎。”

  玄影悄然退入暗道,身影消失在墙后。院中只剩两人伫立,月光斜照,映出他们并肩的影子,拉得很长。

  萧景珩忽然低声道:“你刚才说‘不能再等了’,是不是已经想到下一步?”

  谢昭宁望着窗外,夜风拂动她的发丝,青玉簪微微晃动。

  “我想起养父曾说过一句话。”她声音很轻,“当敌人把刀递到你手里时,不要问为什么,只管割断他们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