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旧宅夜探,琴音破局入宫闱-《琴音破局:嫡女逆袭成王妃》

  谢昭宁的手指还停在第五弦上,余音未散,檐下惊鸟已远。她缓缓收回手,指尖轻擦过琴面裂纹,转身走向内室。晨光被门扉隔断,室内昏暗,唯有柜角铜镜映出一道冷色轮廓。

  她拉开暗格,取出那套墨色劲装。布料沉而不响,袖口织有细密银丝,是养父亲手所制,曾伴她在江南夜雨中穿行于竹林深处。她将外裙褪下,换上劲装,束腰收紧时,腕间青玉镯滑落袖中藏好。腰侧挂上缩小的琴匣,琴弦以软革裹紧,不发一音。

  门外脚步轻至,青霜推门进来,手中攥着一张折叠油纸。“小姐,玄影飞鸽传信——宫宴戌时三刻换防,西偏门守卫调往凤仪殿前,空档三刻。”她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颤抖。

  谢昭宁接过油纸,指尖抚过字迹边缘,闭目凝神,一段细微音律自心间流转。《心音谱》悄然开启,她感知着青霜的气息波动——急促而真挚,无半分虚妄。她睁开眼:“迷烟可还在?”

  “在,一直贴身收着。”青霜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灰褐色粉末静卧其中,是玄影特制的“梦回散”,燃之无声,闻者瞬息昏沉,唯对习音者效力稍减。

  谢昭宁点头,将瓷瓶收入袖袋。“七日内若无我亲笔令,你便按原计行事。”她说着,从案底取出那根铜管,重新交还青霜手中。铜管微凉,像是埋在土里多年未曾见光的旧物。

  青霜咬唇:“小姐,让我随你去吧。哪怕只在外围接应……”

  “不行。”谢昭宁抬手止住她的话,“你留下,才能让消息不断。桂花糕照常送,三家铺面一个都不能漏。若有异样言语,记下来,焚毁原纸。”

  她语气柔和,却不容置疑。青霜眼眶微红,终究低头应下。

  谢昭宁复又走入密室,取来古琴置于案上。她闭目,指尖轻拨第七弦,一声低鸣如风掠谷底。识海之中,沈墨白曾赠的古京舆图缓缓浮现,在音波共振下层层剥开。宫墙走势、哨台间距、通风口位置一一显现,而在西侧偏门下方,三处气流异常点微微震颤——那是久年失修的砖缝,藏匿着通往地底暖阁的旧道入口。

  她睁眼,低声自语:“西偏门第三块砖,松动已久。”

  天色渐暗,庭院寂寥。晚风拂过檐角铃铛,青霜悄悄挂上哑环,银铃不再作响。谢昭宁立于门前,最后一次回望这座旧宅。窗棂依旧,琴案未移,仿佛她只是出门赴一场寻常雅集。可她知道,这一去,再不是归来听雨的少女。

  她迈步而出,身影融入暮色。

  街巷渐窄,人声稀落。她贴墙而行,脚步轻稳,每一步都避开石板松动处。城东别院方向已有灯火,三皇子幕僚府邸今日设宴,宾客往来频繁,正是混乱掩护的最佳时机。她绕其后巷,借屋檐遮影,悄然逼近宫墙外围。

  宫墙高耸,青砖冷硬,上方每隔十步便有巡哨举灯缓行。她伏在一处矮墙后,屏息凝神,指尖再度轻触耳后,以《心音谱》感知周遭情绪波动。远处欢宴喧嚣,近处守卫步伐整齐,心跳平稳,尚无警觉。但东南角一处岗哨,情绪略有起伏——那人目光频频扫向西偏门方向,似在等待什么。

  她不动声色,取出瓷瓶,将少许迷烟撒于袖口内衬。若遇近距离盘查,只需轻抖衣袖,便可借体温催发药性。

  戌时一刻,宫门方向传来钟声。两队禁军交接列队,铠甲碰撞声由远及近。她数着 шaг,待西偏门守卫整队离去,最后一人跨出拱门那一刻,她起身疾行,贴墙靠近。

  砖缝粗糙,她手指探入,果然触到一块松动之处。用力一推,半尺宽的暗格缓缓开启,露出向下的石阶。她闪身而入,反手合拢机关,黑暗瞬间吞没身形。

  石阶潮湿,脚下微滑。她缓步下行,耳中唯有自己呼吸与远处风声。行约三十步,前方出现岔路:左道气息闷浊,右道略有凉风流动。她以琴音感应,右道气流稳定,应通宫内暖阁;左道则夹杂腐味,恐为废弃枯井。

  她选右道前行。

  通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行至中途,忽觉耳畔微痒,似有极细丝线掠过。她立刻止步,右手悄然按住腰间琴匣。片刻后,一丝极轻的金属震颤自头顶传来——是机关悬索,距额前三寸,肉眼难辨。

  她俯身贴地,缓缓爬过。丝线未动。

  再行十余步,前方透出微光。她伏地窥视,出口位于一座假山之后,外有花木遮掩,正对一处偏殿侧廊。廊下两名宫女提灯走过,低声笑语,言及皇后今夜未召妃嫔,独坐凤仪殿翻阅旧册。

  她记下方位,静候片刻,待脚步远去,方轻轻推开石板,探出身形。

  夜风扑面,带着宫苑特有的沉香气息。她贴假山而立,目光扫视四周。殿宇错落,灯笼如星,巡逻禁军间隔五十步一队,节奏规律。她估量距离,计算时间,准备横越空地,直趋凤仪殿后窗。

  就在此时,身后假山缝隙中,忽然传出一声极轻的摩擦——像是布料蹭过石面。

  她没有回头,手指缓缓搭上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