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公主宫宴设毒局,琴音反制令出丑-《琴音破局:嫡女逆袭成王妃》

  蓝翅蝴蝶停在窗棂的那一刻,谢昭宁指尖微动,蝶翼轻振,顺着晨光飞入庭院。她起身更衣,青霜捧来月白绣银兰的裙裳,袖底暗缝琴囊,龙纹玉佩贴着腕骨藏入其中。天刚破晓,宫门已开。

  侍卫拦在朱红阶前,查验名帖时故意迟疑,目光扫过她身后空无一物的马车。谢昭宁不语,只将袖中琴囊略往上提,露出半截乌木琴角。她声音清缓:“公主生辰,若因我迟到失礼,岂非辜负了这一番盛意?”话落,侍卫低头放行。

  宫道两侧海棠初绽,风拂过,花瓣落在肩头又滑下。谢昭宁步履平稳,穿过重重宫门,直至凤仪殿外。殿内丝竹轻奏,贵女环坐,慕容瑶高居主位,杏黄宫装缀满东珠,笑意如春水漾开:“谢姐姐终于来了,我这茶,可是专为你备的。”

  座次早已排定。谢昭宁被置于侧下方首位,正对主位,形同献祭之姿。她不动声色落座,指尖掠过膝上琴匣,触到那处隐秘凹槽——玉佩与琴身相贴,温润如旧。

  宫女捧盏而至,青瓷小杯盛着琥珀色茶汤,香气清幽,却隐隐泛着一丝腥甜。谢昭宁垂眸,见茶面浮光微颤,似有浊气游走。她记起昨夜玄影留下的暗记:三皇子府近日购入西域奇香,名为“紫魇”,遇热则生幻毒,饮之神志昏乱,重者七窍渗血。

  她不动声色,右手轻抚广袖,指尖抵住琴弦。一声极轻的拨响自指下溢出,几不可闻——《净尘引》第一音悄然启动。此曲本为净心涤尘所用,然《心音谱》记载,其音波可激荡隐匿之毒,令其显形。

  刹那间,茶盏中液体微微震颤,表面腾起一缕极淡的紫烟,如蛇般盘旋上升。殿内众人尚未察觉,唯有靠近的宫女猛地后退一步,惊叫出声:“这……这茶怎么冒烟了?”

  满殿寂静。

  慕容瑶笑容僵住,目光死死盯住那缕紫烟。嬷嬷扑上前查看,只一眼便倒抽冷气:“紫魇香!西域禁物!”话音未落,殿中已有贵女掩鼻后退,纷纷离席。

  “不可能!”慕容瑶霍然站起,转向宫女怒斥,“谁让你端这茶来的?是不是你换了茶叶?”

  宫女跪地颤抖:“奴婢……奴婢按公主吩咐取的……”

  “闭嘴!”慕容瑶扬手就是一巴掌,却不防脚下踉跄,手臂失控挥出,竟将整盏毒茶泼向自己裙摆。滚烫液体浸透绣缎,瞬间灼穿层层织锦,火辣辣的痛意直钻皮肉。她惨叫一声,踉跄后退,踩到尾坠长裙,跌坐在地。

  殿内哗然。

  她素来骄横,此刻狼狈不堪,发髻歪斜,脸上泪痕交错,裙摆焦黑一片,露出底下红肿溃烂的肌肤。宫人慌忙上前搀扶,她却挣扎着指向谢昭宁:“是她!一定是她动了手脚!妖女以邪音控茶,惑乱宫闱!”

  谢昭宁仍端坐原位,指尖轻抚琴弦,余音未散。她抬眼看向慕容瑶,声音平静:“茶由你宫女亲手奉上,全程无人触碰。若说是邪术,那也是你心中藏毒,才引得毒烟自现。”

  “你胡说!”慕容瑶嘶喊,眼中几乎喷火,“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才女,你是尚书府的灾星!你回来就是为了毁我大周气运!”

  谢昭宁不再回应。她只是轻轻合拢琴匣,动作从容,仿佛方才不过拂去一粒尘埃。

  殿外忽有脚步声沉稳传来,玄色锦袍掠过门槛,萧景珩步入大殿。他未戴玉冠,墨发以羊脂玉环束起,右眼角那道淡疤在烛光下若隐若现。群臣噤声,连皇后也敛了神色。

  他径直走到谢昭宁身侧,脱下披风,覆上她肩头。玄色织金缎裹住她纤弱身形,隔绝了满殿寒意。他目光扫过地上蜷缩的慕容瑶,语气淡漠:“脏了眼的东西,不看也罢。”

  皇后握紧翡翠如意,指节发白。她想开口,却被萧景珩一眼逼退。那眼神冷得像边关雪,分明在说:今日谁敢动她,便是与镇北王府为敌。

  殿内再无人敢言。

  谢昭宁低垂着眼,感受肩头披风的重量。它带着一丝体温,还有一缕极淡的松木香,像是从遥远战场归来的人,把风沙和铁血都藏进了衣褶里。她没有推拒,只是指尖轻轻搭回琴匣之上。

  宫灯高悬,照得金砖如镜。

  慕容瑶被宫人架起,拖离大殿时仍在尖叫:“谢昭宁!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声音渐远,终被厚重宫门隔断。

  皇后缓缓起身,勉强维持端庄姿态:“今日之事,待查清再议。”说完转身离去,手中如意裂开一道细纹,蜿蜒如蛇。

  殿中宾客陆续退下,只剩零星乐师收拾乐器。谢昭宁依旧坐着,膝上琴匣未动。青霜欲上前搀扶,却被她轻轻摇头制止。

  她听见远处传来御花园的流水声,还有隐约的笛音,不知是谁在试曲。风从殿门吹入,拂动她的青玉簪穗,也掀起了琴囊一角。

  龙纹玉佩贴着皮肤,微微发烫。

  她忽然想起破庙那一夜,供桌下的鲜血,说书人临死前吐出的两个字:“碑文”。

  那时她不懂。

  现在,她懂了。

  琴弦无端震了一下,像是回应某种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