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濒死的回忆:险象环生的草原绝境-《云游修仙:我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我叫白厄,村里人都喊我灾星。

  师父说,灾儿不好听,不如叫厄儿,还让我跟着他姓了白。

  出生那晚上,天上打着雷,下着雨,还烧了村里好几户茅草屋。

  打那起,就没人待见我了。

  三岁死了爹,四岁死了娘,我连他俩长啥样都记不清,成了没人管的野孩子。

  六岁那年更惨,土匪闯进村子,杀了好多人,房子也烧光了。

  我吓得浑身发抖,躲进死人堆里,死死咬着牙不敢哭一声,才算捡回一条命。

  打那以后,我就到处讨饭吃。

  可我不敢在一个地方待久,不管到哪个村,只要有人好心收留我,

  或是愿意靠近我说话、给我口饭吃,没几天准会遭点不幸。

  要么是上山砍柴摔断了腿,要么是家里的鸡鸭突然死光,要么是下地干活被锄头砸伤手。

  村里人都骂我是灾星,说我克人,见了我就拿棍子赶,嘴里喊着“扫把星快滚”。

  大家都喊我灾星,我自己也觉得,我就是个不祥的人,谁沾着谁倒霉。

  后来有一回,我饿到快撑不住,缩在一间破庙里浑身发抖,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我遇见了师父。

  他头发胡子全白了,脾气看着挺怪,起初压根不理我。

  可过了会儿,他却递过来一个热乎乎的麦饼——那是我好久没吃过的暖乎东西。

  再后来,他竟说要收我当徒弟,别再叫“灾星”了,叫厄儿,说这名字好听。

  师父说他是神医,天天带我往山里跑,教我认那些毒草、毒虫。

  那些东西看着就吓人,黑乎乎的、带刺的,还有些虫子爬起来滋滋响,我总躲着不敢碰。

  我拉着师父的袖子问:“这些吓人的玩意儿,真能救人吗?”

  师父不说话,只是笑盈盈地摸我的头,让我好好记着。

  直到有一回,几个浑身是血的江湖人跌跌撞撞找过来,其中一个胸口插着毒箭,气都快断了。

  师父不慌不忙,就用那些我看着怕人的毒草毒虫捣烂了敷上去。

  没想到没几天,那人竟能坐起来了!

  我这才真真切切知道,师父是真的厉害,也拼了命跟着学了点本事。

  跟着师父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踏实、最暖的时光。

  他在边境小镇买了间小土房,我终于有家了!

  不用再讨饭,不用再被人追着赶。

  师父会给我缝补磨破的衣裳,冬天把暖烘烘的炉子塞进我怀里,还耐着性子听我瞎念叨讨饭时受的委屈。

  可我心里总揪着一块石头,日夜祈祷,就怕我的坏运气连累他,怕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家又没了。

  可让自己担忧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

  安稳日子没过几天,师父就突然病倒了,躺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了。

  我拼命回想师父教我的所有本事,

  可终究,我用尽了浑身解数,还是没能留住他……

  师父,都怪我……是我这灾星连累了你啊……

  师父断气的那一刻,我抱着他渐渐变冷的身子,哭得撕心裂肺,

  眼泪糊满了脸,嗓子哑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耳边只剩他临终前用尽最后力气的嘱托,一遍遍地响:

  “厄儿……记住……让为师……落叶归根……”

  他枯瘦的手还指着那根蛇头拐杖,气息微弱得像随时会断,

  断断续续交代我,把他的骨灰装进粗陶坛,

  送回西边古兹国的白家,路上要先过大草原,再穿大沙漠。

  他的手轻轻摸着我的头,眼里全是放心不下的担忧,

  我死死咬着嘴唇,指甲掐进掌心,浑身发抖着应下:

  “师父,你放心……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一定送你回家!”

  后来,我按师父的吩咐,在小镇边缘一点点堆起柴薪,

  看着火苗慢慢吞噬他的身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地上,每一滴都烧得心疼。

  我小心翼翼把骨灰装进粗陶坛,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还能感受到师父残留的温度。

  收拾好行囊,揣上大婶给的干粮水囊,换上干净的粗布衣裳,

  挎着蛇头拐杖站在小镇西口,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风刮得草叶呜呜响,像在哭。

  我心里又怕又慌——打小乞讨为生,我从没踏进过大草原。

  大沙漠更是只听师父提过,连见都没见过。

  可一想到师父待我的好,想到他临终前的眼神,想到自己再也不能让他失望,

  我深吸一口气,把骨灰坛抱得更紧,脚步颤巍巍却无比坚定地朝西边迈去。

  再难,我也得完成师父的心愿。

  可这大草原一眼望不到头,全是一模一样的绿。

  我头回走这么远的路,越走越慌,不知不觉就迷了方向。

  更怕的是,还遇上了狼群,那些饿狼瞪着绿眼睛围过来。

  闻了闻我皮包骨头的身子,像是嫌我没肉,啐了似的扭头就走,却把我怀里仅有的干粮全抢走了。

  之后这几天,我在草原里瞎走,连一户人家的影子都没见着。

  饿了就啃两口又苦又涩的草根,渴了就舔两口草叶上冰冷的露水。

  天很快就黑透了,风变得更冷,像小刀子似的往骨头缝里钻,冻得我牙齿直打颤。

  我慌慌张张钻进一片茂密的草丛里,身子缩成一团,抖得停不下来。

  怀里紧紧抱着装着师父骨灰的坛子,往日里抱着它总觉得师父还在身边,

  可此刻坛子冷冰冰的,一点暖意都没有,冷风刮着草叶,呜呜的声响像在哭。

  我已经连续走了好几天,又冷又饿,眼皮重得像灌了铅,

  意识一点点往下沉,胸口又闷又疼,连呼吸都变得费劲。

  师父,对不起……我真的撑不住了……

  我努力想记住你的嘱托,可脑子越来越浑,身体越来越沉,

  就要睁不开眼睛了……我可能没办法完成你的心愿了……

  或许,我这就来找你了……

  就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草原的夜色里,突然晃过来两个模糊的影子。

  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望无边的大草原深夜里,竟还会有人!

  朦胧中,只看到一个稍高些的影子,步子迈得又大又急,

  风风火火的样子,身后还跟着个更小的黑影,瞧着比我还要小一两岁。

  “哎!莫命,快过来看看!”

  一道大嗓门一下子划破了夜的安静,带着股不管不顾的泼辣劲儿:

  “看俺捡到了个啥?一个比你还大的孩子呢!”

  “大姐头,她这是怎么了?”

  小男孩的声音软软的,挠了挠小脑袋猜测道:

  “这像是饿的吧?”

  “胡说!”

  那道大嗓门立马拔高,梗着脖子犟起嘴,

  一点都不肯服软,那股不靠谱的虎劲儿一下子就露了出来,

  “你看她嘴唇都裂成这样了,明明是渴的!”

  “快把你背后的葫芦解下来,让她喝口!”

  意识模糊间,眼皮重得根本抬不起来,只觉得有人粗鲁地撬开了我的嘴巴,

  紧接着,一股火辣辣的烈酒猛地灌了进来——好辣!好辣!

  那股辣直冲喉咙,烧得我脑子嗡嗡作响,胸口一阵翻涌。

  “咳咳……咳!”

  我猛地在草丛里缩紧身子,双手胡乱抓着身下的草茎,

  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鼻涕一下子全涌了出来,连带着胸口的憋闷都散了些。

  也正是这口辣得钻心的东西,硬生生把我从鬼门关前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