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孔府行贿结官绅 同敞怒枪破潜规-《天启:朕登基后,东林党麻了》

  曲阜孔府内,烛火彻夜未熄。

  映得大堂内一片惨白。

  孔胤植攥着二十万两的会票。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纸页都被捏出了褶皱。

  “老爷!不好了!”

  心腹连滚带爬地冲进堂。

  声音抖得像筛糠。

  “近卫营千总张同敞,已经率部抵到城外了!明日天一亮,就要围城!”

  孔胤植长长叹了口气。

  胸口的浊气憋得他嗓子发紧。

  朱由校“大明一圣唯天子”的旨意,早传遍了山东的街头巷尾。

  查禁孔府书籍的官差挨家挨户搜。

  声讨孔家通敌的檄文贴得满墙都是。

  他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只能孤注一掷。

  “备轿!去巡抚衙门!”

  孔胤植将会票塞进袖中。

  袍角扫过地面的青砖。

  “潘泰礼是山东的父母官,只要他肯出面,定能拦住张同敞这愣头青!”

  他心里门儿清。

  这不是简单送钱,是把潘泰礼和自己绑在一起。

  潘泰礼是老派文官,绝不可能看着士大夫的脸面,被皇权踩在脚下。

  山东巡抚衙门后堂,檀香袅袅。

  却遮不住铜臭味。

  潘泰礼盯着桌上的会票。

  眼神闪烁不定。

  手指在纸页上轻轻摩挲。

  二十万两,够他买十座大庄园了。

  “衍圣公后裔,何须如此见外?”

  他假意推了推会票。

  脸上堆着假笑。

  “陛下旨意严明,老夫身为巡抚,岂能公然违抗?”

  孔胤植立刻起身作揖。

  腰弯得像虾米。

  语气带着哭腔。

  “潘大人!孔府千年忠良,所谓通敌谋反,全是栽赃陷害!”

  他抬眼瞄了眼潘泰礼。

  见对方没真的拒绝。

  又趁热打铁道。

  “张同敞就是皇帝的爪牙,只知逢迎上意!若真让他毁了孔府,天下士子都会寒心,日后谁还肯为朝廷效力?”

  话锋一转。

  他压低声音,带着暗示。

  “这二十万两,是孔府的一点心意,更是江南士绅对大人的托付。您保住孔府,就是保住了士林的体面,日后您在朝堂上,我们定当全力呼应!”

  潘泰礼沉默了片刻。

  最终伸手将会票揣进怀里。

  衣襟鼓鼓囊囊的。

  他既贪这白花花的银子。

  更怕江南士绅的压力。

  那些人早就传信过来,让他务必拦住张同敞。

  “老夫就试试吧。”

  潘泰礼缓缓道。

  端起茶杯掩饰心虚。

  “张同敞年轻气盛,但老夫毕竟是山东巡抚,他总得给几分薄面。明日我去他营中,用士林情谊压他一压,让他暂缓攻城。”

  孔胤植大喜过望。

  连忙磕头。

  “全凭大人做主!孔府上下,感激不尽!”

  次日清晨。

  张同敞的营寨外,锣鼓喧天。

  潘泰礼的巡抚仪仗缓缓而来。

  八抬大轿停在营门口。

  潘泰礼穿着绯红官袍,慢悠悠地走下来。

  身后跟着捧着尚方宝剑的亲兵,摆足了上官架子。

  张同敞一身玄铁戎装,手持斑鸠铳,铳管擦得锃亮。

  站在营门正中迎接。

  他脸色冷淡得像冰。

  眼神扫过潘泰礼的仪仗。

  心里冷笑。

  东厂早就送来了密报,这老东西收了孔家的银子,想当说客。

  “张千总,可知罪?”

  潘泰礼刚走到跟前,就板起脸。

  声音沉得像压了铅。

  “孔府乃圣人后裔,陛下或许是受了奸人蒙蔽,你怎能贸然兴兵?这要是毁了文脉根基,你担得起罪责吗?”

  “末将只知有君命,不知有什么圣人后裔!”

  张同敞嗤笑一声,往前一步。

  铳管几乎要碰到潘泰礼的官袍。

  他眼神锐利如刀。

  “陛下旨意写得明明白白,孔府通敌谋逆,当诛九族!潘大人,你这是要违抗皇命?”

  “放肆!”

  潘泰礼气得吹胡子瞪眼。

  指着张同敞的鼻子骂。

  “你一个武夫,懂什么家国大义?孔府是天下士子的根!你若敢毁了它,必将背负千古骂名!”

  “千古骂名?”

  张同敞突然狂笑起来。

  笑声震得周围士兵的耳朵嗡嗡响。

  他双目赤红。

  猛地揪住潘泰礼的衣领,把人拽到自己面前。

  声音沙哑带颤。

  “当年我祖父张居正推行新政,你们这些士大夫百般阻挠,搞暗箱操作罗织罪名,抄我张家满门,夺我祖父爵位,让张家老小沿街乞讨!”

  “那时你们怎么不说家国大义?怎么不提文脉根基?”

  他抬手戳着潘泰礼的胸口。

  “你们抱团取暖,用潜规则打压异己,把皇权当摆设!如今轮到你们了,倒想起士林体面了?”

  潘泰礼被怼得哑口无言。

  脸色从红涨到惨白。

  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他没想到张同敞这么刚,还敢当众揭他的老底。

  情急之下。

  他双腿一弯,“噗通”一声瘫在地上。

  对着张同敞连连磕头。

  “张千总!老夫求你了!暂缓攻城!容老夫上书陛下,为孔府辩白几句!”

  这一跪,彻底点燃了张同敞的怒火。

  他想起祖父被抄家时,也是这样跪在士大夫面前求饶。

  却只换来更残酷的迫害。

  家产被抢,儿子被逼死,祖父活活气死在流放路上。

  “你给我起来!”

  张同敞双目赤红。

  一把揪住潘泰礼的头发,把人从地上拽起来。

  “你们这些伪君子,就会用下跪博同情,用道德绑架他人!我受够了!”

  他猛地夺过身旁亲兵的火枪。

  枪口“咔嚓”一声顶上潘泰礼的胸口。

  冰冷的枪管压得对方呼吸一滞。

  潘泰礼吓得魂飞魄散。

  两眼圆睁。

  双腿发软差点尿裤子。

  挣扎着想要后退。

  “张同敞!你敢!擅杀朝廷命官,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疯了吗?”

  “疯了?”

  张同敞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

  眼中满是决绝。

  声音沙哑而冰冷。

  “我祖父满门蒙冤时,你们怎么不跟我说株连九族?”

  他凑近潘泰礼的耳朵。

  气息带着杀意。

  “我今日便替祖父,替天下所有被你们迫害的人,讨回公道!”

  营寨内的士兵们都惊呆了。

  手里的刀枪都忘了握紧。

  他们早就听说过张千总的身世。

  也清楚他对士大夫的恨。

  可没人敢想,他真的敢拔枪对着巡抚大人。

  远处的孔府箭楼上。

  孔胤植正踮着脚张望。

  眉头拧成疙瘩。

  他等了半个时辰,还没见潘泰礼回来。

  心里直打鼓。

  “怎么回事?潘大人怎么还没消息?难道出岔子了?”

  他不知道。

  营寨里早已上演生死对峙。

  枪口正顶着他最后的希望。

  潘泰礼能躲过这致命一枪吗?

  张同敞真敢开枪杀巡抚,朱由校会护着他吗?

  孔府的行贿计划彻底泡汤,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围城?

  皇权与士大夫集团的矛盾,会不会因为这一枪,彻底引爆全国动荡?

  张同敞看着潘泰礼惊慌失措的脸。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

  一字一句道。

  “这一枪,是替我祖父,也替大明的公道!”

  扳机,在他指尖缓缓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