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探查初遇阻碍,丞相党羽露端倪-《学渣通神之路》

  血珠砸在地上,溅开一朵暗红。陈无涯没有低头看,只是缓缓握紧手掌,裂口被挤压,传来一阵钝痛,像是有东西在皮下蠕动。他站在巷口,风吹得衣摆贴上小腿,冷得发麻。

  他没回驿馆,也没去见任何人。线人收了宫牌,说会查出入记录里的异常踪迹,但那需要时间。他等不了。

  掌心的烫意还在蔓延,像一条细蛇顺着经脉往上爬。他知道这是错练通神系统的反应——每当接近某种“禁忌”武学或隐秘关联时,体内错劲就会自行躁动。刚才在皇宫演剑时它就响过一次,现在又来了。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的方向,指向城北。

  他沿着窄街往北走,避开主道巡丁,专挑屋檐与墙缝之间的暗路。脚步放轻,呼吸压低,耳朵却竖着。京城夜里不静,可有些安静反而更危险。

  两刻钟后,他停在一座府邸外。青砖高墙,门楣上悬着一块褪色匾额,依稀能辨出“礼部侍郎”四字。这人姓周,三日前深夜进出宫门两次,一次入夜,一次拂晓,轨迹反常。线人虽未确认,但系统在他靠近时跳得最急。

  陈无涯蹲在对面屋脊阴影里,盯着大门两侧的灯笼。红纱罩着,光晕昏黄,照不出守门人的脸。他数了数,前后共四名护卫轮值,动作整齐,步伐沉稳,不像寻常家丁。

  他绕到后巷,贴墙而行。院内无犬吠,也无人声。只有风穿过竹林的沙沙声。他攀上一棵老槐,借枝叶掩护,翻进院墙。

  落地无声。脚底是松软的泥土,踩上去不陷也不响,显然是每日有人打理。他伏身前行,绕过花坛,直奔书房方向。窗纸透出微光,里面有人。

  他靠过去,耳朵贴上窗缝。

  “……东西已转交,按原计划明日送出去。”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压得很低,“鹰纹令信也到了,北边催得紧。”

  陈无涯心头一跳。

  鹰纹?他立刻想起系统提示:【检测到异族图腾波动,路径校准中】。体内的错劲猛地一抽,右臂经络像被针扎了一下。

  屋里人似有所觉,话音一顿:“谁在外面?”

  陈无涯迅速后撤,刚退到廊柱后,一道寒光破空而来,钉入他原先站立的位置——是一支短镖,尾羽漆黑,镖头泛蓝,显然喂过毒。

  他不再藏匿,转身就掠向院角。身后已有三人追出,脚步极快,落地无声,分明是练家子。

  一人横刀截住去路。刀身狭长,刃口带锯齿,不是中原制式。陈无涯一眼认出——这是北漠骑兵用的弯刀改型。

  对方冷笑:“小老鼠,胆子不小。”

  话音未落,刀光已至。一刀劈肩,二刀削腿,三刀直取咽喉,招招狠辣,却不求致命,像是要活捉他。

  陈无涯不硬接,错步侧身,借系统瞬间推演出对方力道死角,一掌拍在刀面边缘。错劲逆流而上,震得那人虎口发麻,刀差点脱手。

  “你懂内劲?”那人眼神一凝。

  陈无涯不答,顺势抬腿,一脚踹向对方膝盖外侧。这一踢看似歪斜,实则正好撞上对方换气间隙。那人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另外两人包抄上来,一人使短戟,一人持双刺。三面合围,杀机顿起。

  他退入花坛,脚下踩到碎石。忽然灵机一动,脚尖挑起一把石子,反手甩出。石子飞向灯笼,啪啪两声,火光熄灭。

  黑暗中,他猛然发力,双足蹬地,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跃而出,撞向院墙边那棵槐树。人在半空,错劲在四肢乱窜,系统提示:【错误判定:倒挂金钩式——合理化补全】。

  他本想借树枝荡出去,结果身体一翻,竟以头下脚上的姿势挂在了枝杈间,像只倒吊蝙蝠。

  追兵扑空,抬头一看,愣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他双手松枝,借势翻滚,落地后一个滑步冲向墙根,再起跳,指尖勾住墙沿,翻身而出。

  身后传来怒喝:“追!别让他跑了!”

  但他早已落地,钻进隔壁巷子,一口气跑出三条街才停下。

  靠在药铺屋檐下,他喘了几口气,掌心裂口又渗出血来。这次血色偏深,几乎发紫。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忽然注意到方才脱身时,从那人刀柄上蹭下来一片薄铁片。捡起来一看,上面刻着半个图案——一只展翅的飞鹰,翅膀断裂处呈锯齿状,像是被硬生生掰开。

  他认得这个纹样。

  半月前在边关,赵天鹰给他看过一枚残令,说是异族密使携带之物。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拼在一起,刚好吻合。

  鹰纹令信……北边催得紧……这些东西,不该出现在一个礼部侍郎的书房里。

  而且,那些人的武功路数诡异,出手不留余地,却又不下死手。他们不想杀人灭口,只想警告他——别碰不该碰的东西。

  他慢慢攥紧那片铁片,指节发白。

  这些人背后是谁?严嵩?他不敢肯定,但能调动异族武器、掌握宫门出入情报、还能让官员替北边传递消息……朝中能做到这些的,不超过三人。

  而其中最有动机、最有手段的,正是那位笑里藏刀的丞相。

  对方已经发现他在查,却没有立刻动手除掉他,而是派党羽露个脸,放句话,让他知难而退。这是上位者的傲慢,也是陷阱的开端。

  他不能退。

  退了,线索就断了。皇帝给的任务也好,他自己想找的答案也罢,都会被埋进更深的黑土里。

  他抬头望向远处。夜色深处,一座府邸的飞檐翘角隐约可见,门前两盏大红灯笼,比别处都亮。

  那是丞相府。

  他站直身子,把铁片塞进怀里,右手抹去掌心血迹,擦在粗布衣襟上。

  明天,他不去找大官。

  他去找小吏。那些不起眼的文书、抄录、传令兵。他们记不住机密,但看得见流程。他们不怕权贵,只怕饭碗。只要给对好处,一句话,一个名字,就能撬动整座高墙。

  他迈步往前走,脚步很轻,却每一步都踩得结实。

  拐过街角时,迎面走来一名挑灯夜归的杂役,肩上扛着竹筐,筐里堆着几卷旧账册。

  陈无涯停下,从怀中摸出一串铜钱。

  “兄弟,打听个事。”他声音平静,“你们衙门里,哪个书办管宫门通行的签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