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赌坊斗智,社畜技能显威-《穿成太子,本想摆烂,却被人陷了》

  玉版宣!

  林越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在他脑海里炸开。

  他踏破铁鞋无觅处,费尽心机想找的线索,竟然以这种方式,如此狼狈地、屈辱地出现在他面前。

  那个被踹出来的男人,就是文渊阁的掌柜!

  “走水路跑不了,就想来赌坊里搏一把,想靠赌博弄一笔跑路的钱?”苏清欢啧了一声,语气里满是看好戏的意味,“想法不错,可惜运气太差。”

  林越没有说话。

  他的视线死死地锁在那个男人身上。

  男人趴在地上,涕泗横流,抱着那几片碎纸,哭得撕心裂肺。几个路人投去鄙夷的目光,很快又被赌坊里的喧嚣吸引,没人多看他一眼。

  这就是京城。

  繁华之下,是无数被碾碎的梦想和人生。

  “我们……”林越刚要开口。

  “嘘。”苏清欢却一把拉住他,将他拽到旁边的墙角阴影里。

  “干什么?”林越不解。

  苏清欢努了努嘴,示意他看赌坊门口。

  只见那两个肌肉虬结的壮汉,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那个哭泣的男人,其中一人低声对另一个人说了句什么。

  紧接着,一个壮汉留在原地,另一个则不紧不慢地朝着巷子另一头走去,很快就消失在拐角。

  林越的心猛地一沉。

  这是要去叫人。

  不是叫人来把他抓回去,而是叫人来……处理掉这个“垃圾”。

  一个输光了所有家当,还可能知道赌坊某些内幕的赌徒,对于通杀坊来说,就是个麻烦。而处理麻烦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他永远闭嘴。

  “他们要杀人灭口。”林越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然呢?你以为开赌坊的是开善堂的?”苏清欢白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傻子,“现在冲出去救他?然后呢?我们两个打十个还是打二十个?就算打赢了,这个掌柜也废了,吓都吓傻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林越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当然知道不能硬闯。可线索就在眼前,难道眼睁睁看着他被拖走处理掉?

  “那怎么办?”

  苏清欢没有立刻回答,她那双灵动的眼睛在赌坊门口和那个哭泣的掌柜之间来回扫视,像一只正在计算捕猎路线的狐狸。

  “有了。”她忽然眼睛一亮。

  “什么?”

  “想拿到线索,不一定非要从他嘴里问。”苏清欢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他为什么来这儿?因为他觉得这里能搞到钱。那说明,他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已经押在了里面。”

  林越瞬间懂了。

  房契、地契都被撕了,说明已经输光了。但一个准备跑路的商人,身上不可能只有这些不动产。他一定还有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东西。

  比如……他进货的渠道,他背后的人脉,那些记录着真正秘密的账本!

  这些东西,现在很可能就在通杀坊老板的手里。

  “你的意思是,我们进去,把东西赢回来?”林越觉得这个想法有点疯狂。

  “不然呢?”苏清欢理直气壮地反问,“太子殿下,您该不会以为,王法能管到销金巷里来吧?在这里,拳头和银子才是硬道理。”

  林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那股属于现代人的法治精神。

  行,入乡随俗。

  他一个天天跟ppt和KpI打交道的社畜,今天就要在古代赌场里体验一把速度与激情了。

  “走。”林越整理了一下衣袍,抬脚就朝通杀坊门口走去。

  苏清欢跟在他身后,脸上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站住!干什么的?”

  门口的壮汉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拦住了两人。他那双铜铃大的眼睛,带着审视和警告,上下打量着林越。

  林越一身锦衣华服,气质与这里的污浊格格不入,一看就是头一次来的肥羊。

  “玩。”林越只吐出一个字,神情淡漠,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

  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随手扔在壮汉手上。

  一百两。

  壮汉掂了掂银票,脸上的凶煞之气稍减,但依旧没有让开的意思。“懂规矩吗?”

  林越还没说话,苏清欢就从他身后探出个脑袋,笑嘻嘻地说:“懂懂懂,不就是不能出老千,输了不能耍赖,赢了也别太嚣张嘛。大哥放心,我们是来送钱的,绝对守规矩。”

  她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溜,配上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让壮汉的警惕心又降了几分。

  “进去吧。”壮汉侧过身,让开了路。

  林越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内心却在疯狂吐槽。

  苏清欢这家伙,怎么对赌坊的黑话也这么熟练?她到底是将军府嫡女还是混江湖的女流氓?

  穿过厚重的门帘,一股更浓烈的、混杂着汗味、酒气和劣质熏香的浪潮瞬间将他淹没。

  喧嚣!

  震耳欲聋的喧嚣!

  骰子撞击瓷碗的清脆声,牌九拍在桌上的闷响声,人们歇斯底里的呐喊声,输钱后的咒骂声,赢钱后的狂笑声……所有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锅煮沸的魔音,要将人的理智彻底吞噬。

  林越的太子仪态差点当场破功。

  这环境……比他上辈子公司年会时老板喝醉了酒开始唱K还要魔幻。

  苏清欢却像是鱼儿回到了水里,她兴奋地拽着林越的袖子,指着东边一张桌子:“快看快看,那个庄家在摇骰子,他的手腕有个习惯性的小动作,肯定在作弊!”

  又指着西边:“那边在推牌九,坐南边那个胖子,每次来好牌,左边眉毛都会不自觉地挑一下,简直是活靶子!”

  林越:“……”

  他现在严重怀疑,苏将军是不是把军饷都拿来给女儿交学费了,学的还是“赌场心理学”。

  “别看了,办正事。”林越低声提醒她。

  “哦哦。”苏清欢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正事,正事。”

  两人在乌烟瘴气的大堂里穿行,林越一边要忍受着各种难闻的气味,一边还要躲避那些输红了眼的赌徒。

  他感觉自己不是来查案的,是来参加什么极限生存挑战的。

  很快,他们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目标。

  一个穿着绛紫色绸衫,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他没有参与赌局,只是懒洋洋地靠在一张太师椅上,一边用一把小银刀修着指甲,一边听着身旁伙计的汇报。

  周围的赌徒和伙计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敬畏。

  他,应该就是这里的老板。

  “怎么搞?”林越问。

  “简单。”苏清欢压低声音,“想让他注意到你,你就要成为全场的焦点。要么,输得最多;要么,赢得最狠。”

  输,肯定不行。他身上的银子是用来办事的,不是来做慈善的。

  那就只能……赢。

  林越的目光扫过全场,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作为一个现代优秀社畜,他或许不懂赌博,但他懂项目管理,懂风险评估,懂数据分析。

  任何看似混乱的系统,背后都有其运行的逻辑。

  赌坊,本质上也是一个商业项目。

  他开始在脑中默默地进行一次“Swot分析”。

  **S(Strengths\/优势):**

  1. **资金:** 他是太子,虽然不能亮明身份,但财力雄厚,有足够的试错成本。

  2. **外挂:** 他身边有个苏清欢,武力值爆表,观察力惊人,简直是个人形作弊探测器。

  3. **心态:** 他不是来赌钱的,他是来办事的。没有赌徒心态,就不会上头,能保持绝对的冷静和理智。

  **w(weaknesses\/劣势):**

  1. **规则不熟:** 他对古代的赌博玩法一窍不通,需要现场学习。

  2. **环境不利:** 这里是对方的主场,出千、耍赖、物理威胁,风险极高。

  3. **身份敏感:** 太子身份是双刃剑,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o(opportunities\/机会):**

  1. **信息差:** 对方不知道他的底细和真实目的,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富家公子。

  2. **老板心态:** 赌坊老板见惯了输红眼的赌徒,但很少见到能冷静分析牌局的人,这种反差会让他产生好奇。

  3. **核心目标:** 只要赢到足够瞩目,就能获得与老板对话的资格,从而拿到文渊阁掌柜押在这里的“东西”。

  **t(threats\/威胁):**

  1. **作弊:** 这是最大的威胁,庄家和赌坊有无数种方法让他输得倾家荡产。

  2. **暴力:** 赢多了,对方很可能会掀桌子不认账,直接动武。

  3. **时间:** 巷子外,那个处理“垃圾”的打手随时可能回来,他必须速战速决。

  分析完毕。

  结论:风险高,收益也高,值得一搏。

  “就玩那个。”林越的目光锁定在最热闹的一张桌子上。

  那是一张巨大的方桌,赌具最简单,只有一个瓷碗,三颗骰子。

  猜大小。

  最简单,也最纯粹,最不容易被复杂的手法迷惑,最考验观察力和心理博弈。

  苏清欢眼睛一亮:“行家啊!这个输赢最快,最刺激!”

  林越没理会她的调侃,径直走了过去,从怀里又掏出一张银票,面额五百两,轻轻放在了“大”的区域。

  周围的赌徒们看他出手如此阔绰,都发出了小小的惊呼。

  荷官是个面无表情的瘦高个,他瞥了林越一眼,拿起骰盅,手臂化作一串残影,在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摇晃后,“啪”地一声扣在桌上。

  “买定离手!”

  桌上瞬间堆满了碎银和铜板,大部分人都跟着林越押了“大”。

  “开!”

  荷官揭开骰盅。

  三、三、四,十点,大。

  “哗——”

  人群一片欢呼,林越面前的银票翻了一倍。

  他面无表情,将一千两银票全部推到了“小”的区域。

  苏清欢在他耳边低语:“刚刚荷官摇骰盅的时候,手腕下沉了半寸,骰子在里面的碰撞声更碎,大概率是小点数。”

  林越微微点头,印证了自己的判断。

  他虽然听不出声音的区别,但他看到了荷官摇完后,小拇指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这是个微小的习惯,一个试图控制点数后,确认结果的下意识动作。

  “开!一、二、三,六点,小!”

  人群中传来一片懊恼的叹息,而林越面前的筹码,变成了两千两。

  他依旧面无表情,将两千两,全部推向了“大”。

  这一次,他没靠苏清欢,也没看荷官的手。

  他看的是周围的赌徒。

  连续两把,一把大,一把小。按照赌徒心理,第三把会极其犹豫,押注会分散。但荷官需要控制整体赔率,他需要赢回刚才赔出去的钱。所以,他一定会开出一个大部分人都没押,或者押得很少的结果。

  而刚才,押“小”的人明显更多。

  那么,这把一定是“大”。

  “开!五、五、六,十六点,大!”

  林越面前的筹码,变成了四千两。

  整个赌桌旁,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越身上。这个年轻人,从头到尾一言不发,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输赢都与他无关。

  他不像来赌钱的,更像是来执行某个精密计算过的任务。

  荷官的额头,渗出了一丝细密的汗珠。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台冰冷的机器。

  而远处太师椅上的那个八字胡老板,也终于放下了手里的银刀,饶有兴致地看了过来。

  “有意思。”

  林越没有停手,他将四千两银票,再次推出。

  但这一次,他没有押大,也没有押小。

  他将银票,推向了赔率最高,也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区域。

  ——豹子。

  全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