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箭雨亡命”-《空间囤粮,拐个王爷来种田》

  “嗖——嗖嗖——!”

  尖锐的破空声,裹挟着死神的呼啸,瞬间而至。

  那不是土匪手中粗制的箭矢,而是军用强弓射出的、能轻易洞穿皮甲的狼牙箭!

  “伏低!找掩体!”

  在箭矢离弦的那一刻,萧衍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怒吼。

  叶蓁蓁的神经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大脑还未反应,身体已经遵从了这声命令。她猛地将萧衍的身体往下一压,两人顺势向旁边一滚,狼狈地躲到了一块半人高的巨石后面。

  “噗!”“噗噗!”

  几乎在同一时间,数支箭矢狠狠地钉在了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箭簇深深地没入坚硬的岩石,尾羽嗡嗡颤动,可见其力道之恐怖。

  “啊——!”

  刘氏的尖叫声撕心裂肺,她和叶明远连滚带爬地也躲到了一块岩石后,吓得面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

  叶蓁蓁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冲破喉咙。她背靠着冰冷的岩石,能清晰地感觉到刚才一支箭矢擦着她的头皮飞过时带起的劲风。

  死亡,从未如此之近。

  “别停下!顺着石头往上爬!不要给他们瞄准的机会!”萧衍的声音再次响起,急促而有力,像一记重锤,敲醒了被恐惧攫住心神的叶蓁-蓁。

  她喘着粗气,看了一眼身旁的萧衍。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显然刚才那一下翻滚,又让他的伤势雪上加霜。但他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冷静地观察着下方追兵的动向和周围的地形,迅速地规划着唯一的生路。

  “爹!娘!跟上我!”叶蓁-蓁大喊一声,不再有丝毫犹豫。

  她将萧衍的一条胳膊架在自己肩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半拖半扶地带着他,利用乱石形成的天然掩体,猫着腰,艰难地向上攀爬。

  叶明远也反应过来,拉着几乎瘫软的妻子,紧紧跟在女儿身后。

  这是一场与死神的赛跑。

  箭矢如蝗虫般,不断地从下方射来,在他们周围的岩石上迸溅出点点火星。“咄咄”的入石声,和耳边“嗖嗖”的破风声,交织成一曲绝望的乐章。

  追兵们仗着人多弓利,开始分头向上包抄。

  眼看就要被追上,前方却出现了一道近乎垂直的陡坎,足有一人多高,湿滑的岩壁上几乎没有可供攀爬的落脚点。

  这是绝路!

  叶明远和刘氏的眼中,瞬间被绝望填满。

  “没办法了……我们跑不掉了……”刘氏哭着瘫坐在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叶蓁蓁的目光扫过陡坎旁一棵斜斜伸出的、手臂粗细的枯树。

  “爹!用斧子!砍那棵树!”她急声喊道。

  叶明远猛地一怔,随即明白了女儿的意思。他从背上解下那把斧子,也顾不上节省力气,卯足了劲,狠狠地朝着那棵枯树的根部砍去。

  “砰!”“砰!”

  斧子砍在枯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们在那!射死他们!”下方的追兵发现了他们的停顿,几名弓箭手立刻调整了角度。

  “快点!”叶蓁蓁焦急地催促着,同时将萧衍的身体,更紧地护在自己身后。

  “咔嚓——!”

  伴随着一声脆响,那棵枯树终于被砍断,轰然倒下,正好在陡坎上,形成了一座简陋的独木桥。

  “快走!”

  叶蓁-蓁第一个扶着萧衍,踩着摇摇晃晃的树干,爬上了陡坎。叶明远和刘氏也紧随其后。

  当他们四人全部通过后,叶蓁-蓁回过身,用尽全力一脚踹在树干上,将这唯一的“桥梁”,踹下了悬崖。

  暂时安全了。

  他们不敢停留,继续向山林深处跑去。又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身后的喊杀声和犬吠声,都渐渐变得遥远,他们才在一处被藤蔓遮掩的狭窄石缝里,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藏身的角落。

  四个人,像脱水的鱼一样,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未升起,就被更深的恐惧和绝望所取代。

  “呜呜呜……这到底是什么日子啊……”刘氏终于再也忍不住,崩溃地大哭起来,“先是土匪,现在又是官兵……老天爷啊,你是不想给我们留活路了吗?”

  她的哭声在狭小的石缝里回荡,充满了压抑的悲戚。

  哭着哭着,她忽然抬起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靠在石壁上、气息奄奄的萧衍。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煞星!”她尖叫着,声音里充满了怨毒,“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们怎么会惹上土匪?要不是你,那些官兵怎么会追着我们不放?我们一家人本来好好的,都是你害的!”

  “你闭嘴!”叶明远一把拉住激动的妻子,低声呵斥道。

  “我为什么要闭嘴?我说错了吗?”刘氏用力挣扎着,“当家的,你看看他,他就是个祸害啊!我们把他丢下,自己走吧!不然我们迟早要被他拖累死!”

  这番话,如同一根毒刺,扎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叶明远脸色涨红,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因为他心里清楚,妻子说的,或许就是残酷的现实。

  石缝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萧衍靠在石壁上,始终没有说话。他微微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神色,那张俊美而苍白的脸上,是一片死寂的平静,仿佛刘氏咒骂的,只是一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叶蓁-蓁开口了。

  “娘。”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她直视着自己的母亲,“没有他,我们昨天晚上,就已经死在土匪的刀下了。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船翻了,谁也活不了。”

  “可是……”刘氏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叶蓁-蓁猛地提高了音量,打断了她,“你以为把他丢下,那些人就会放过我们?你没听到那个土匪说的话吗?他们连我也盯上了!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大家一起撑下去!你要是再哭哭啼啼,动摇人心,第一个死的就是我们自己!”

  这一番话,又冷又硬,像一把刀子,剖开了所有虚假的幻想,露出了血淋淋的现实。

  刘氏被女儿眼中的决绝和冷酷震慑住了,她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无声地掉着眼泪。

  叶蓁-蓁说完,不再看她,而是转身走到萧衍身边,蹲了下来。

  “你的伤怎么样?”

  萧衍缓缓地抬起眼,看向她。石缝里光线昏暗,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身上那股尚未散去的、决然的锋芒。

  “死不了。”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随即,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弓起了身子,一口鲜血,从他嘴角溢了出来。

  叶蓁蓁的心猛地一沉。

  她不由分说,撕开他肩上那早已被血浸透的布条。伤口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狰狞,皮肉翻卷,深可见骨,鲜血正汩汩地往外冒。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

  叶蓁-蓁咬了咬牙,飞快地从自己的小包袱里翻找着。在包袱的遮掩下,她的意念进入了空间,取出一片之前在现代医院备下的、含有凝血成分的消毒棉片。

  她将棉片捏在手里,又抓了一把普通的草药,在手心揉碎,混合在一起。

  “这是我以前跟村里郎中学的止血方子,你忍着点。”她找了个借口,然后便将这混合物,用力地按在了萧衍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