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先住下-《大秦:开局人屠,杀敌就变强》

  军方队列中,李信的脸当场就黑了。

  他一步跨出。

  “相国大人此言,恕末将不敢苟同。”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北疆战况瞬息万变,若事事皆等咸阳旨意,胡人的马刀怕是已经砍到长城根下了!”

  李信的声音洪亮,每一个字都砸在地上。

  “白帅以雷霆手段肃清边患,让我大秦北疆从此高枕无忧,此乃不世之功!”

  “到了相国大人嘴里,怎么就成了抗旨之罪?”

  他盯着李斯,毫不客气地反问。

  “难道在相国大人看来,我大秦将士的命,边疆百姓的安危,还比不上对一群蛮夷的‘信用’?”

  李斯被这番话噎得脸色发青。

  他没想到,李信这个愣头青敢当众顶撞他。

  就在此时,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响起。

  “李信将军所言,老夫附议。”

  国尉尉缭,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他年纪虽大,腰杆却挺得笔直。

  “陛下,战场之事,非庙堂之谋可比。”

  “白将军灭胡百万,是为我大秦打出了至少二十年的安稳。”

  “功,远大于所谓的‘过’。”

  尉缭的话,直接给这件事定了性。

  这老家伙,是军方势力的定海神针,他的话分量极重。

  李斯看着尉缭,心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这个老不死的,总是在关键时刻坏他好事。

  看来,是时候该让他告老还乡了。

  李斯深吸一口气,将矛头重新对准了龙椅。

  “功过如何,全凭陛下圣裁。”

  他把皮球踢给了嬴政。

  大殿再次陷入了寂静。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个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玄甲身影上。

  嬴政靠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白怀月。”

  他开口了。

  “朕问你,李相说你有罪,尉缭说你有功。”

  “你自己觉得,朕是该罚你,还是该赏你?”

  这个问题,极其刁钻。

  答有功,是居功自傲。

  答有罪,是承认抗旨。

  白怀月依旧站在那里,身形不动。

  他能感觉到,从龙椅上传来的那股气息,让他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像是血脉相连的牵引。

  “全凭陛下做主。”

  他的回答,只有六个字。

  简单,干脆,不卑不亢。

  嬴政的指尖停住了。

  他笑了。

  这性子,真对他胃口。

  “好一个全凭陛下做主。”

  嬴政话锋一转。

  “你初到咸阳,尚无住处。”

  “朕在城南有一处别院,早年归国时曾住过一阵,便赐予你暂住吧。”

  “待后续安排下来,再做定夺。”

  李斯脸上的那点得意,瞬间凝固了。

  城南别院?

  那不是……胡亥公子求了多少次,陛下都没松口的别院吗?

  那地方的意义,远不是一座宅邸那么简单。

  那是陛下当年身为质子,返回秦国后第一个落脚的地方!

  现在,就这么轻飘飘地给了一个初次见面的武将?

  李斯的心沉了下去。

  他意识到,自己完全想错了。

  白怀月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比他想象的要高得多,高到离谱!

  再用寻常手段打压,恐怕只会引火烧身。

  计划,必须调整!

  ……

  散朝之后。

  嬴政单独留下了章邯。

  “章邯。”

  “臣在。”

  “你觉得,那白怀月……如何?”

  章邯心头一紧,低着头回答:“少年英雄,国之栋梁。”

  嬴政摇了摇头。

  “朕不是问你这个。”

  他走到窗边,负手而立。

  “朕觉得,他……跟朕很像。”

  轰!

  章邯只觉得一道天雷在脑中炸开,手脚冰凉。

  来了,终究还是来了。

  陛下还是察觉到了。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声音不敢有丝毫颤抖。

  “陛下明鉴。”

  “臣倒觉得,白将军的气度,更像当年的武安君。”

  章邯小心翼翼地措辞。

  “想必是武安君言传身教,将其当做传人培养,才会如此。”

  他将话题引到了白起身上。

  嬴政沉默了。

  武安君的传人么?

  是了,那孩子是白起养大的,像白起也属正常。

  可那双眸子里的神韵……

  嬴政心中的疑虑被暂时压下,但并未完全消失。

  他摆了摆手,示意章邯退下。

  “摆驾。”

  嬴政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去阿房宫。”

  ……

  赵高迈着小碎步,几乎是跑着回到了胡亥的宫殿。

  宫殿内,靡靡之音不绝。

  胡亥正搂着两个美人,喝着美酒,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模样。

  “老师,何事如此慌张?”

  胡亥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公子,”赵高凑上前,压低了声音,“那个白怀月,回咸阳了。”

  “白怀月?”

  胡亥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是哪号人物。

  “就是之前在边疆,坑杀了四十万降兵的那个。”赵高提醒道。

  “哦,他啊。”胡亥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一个杀才而已,回来就回来呗,还能翻了天不城?”

  赵高急了。

  “公子,他这次,可不是只杀了四十万。”

  “就在不久前,他屠了胡人十二部落,灭了五胡联盟六十万大军,斩首近百万!”

  “匈奴三十万狼骑,被他一人一骑逼退,不敢越线一步!”

  酒杯中的琼浆玉液,顺着胡亥的嘴角流下,滴落在身旁美人的雪白肌肤上。

  他伸出舌头,懒洋洋地舔了舔。

  “他屠了胡人,关我屁事。”

  胡亥打了个酒嗝,满脸的不以为意。

  “一个武夫,父皇喜欢,就让他威风几天呗。”

  “公子!”

  赵高声音尖利,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急切。

  “陛下将城南别院赐给他了!”

  胡亥那双迷离的醉眼,总算有了一点焦距。

  “哪个城南别院?”

  “就是您向陛下求了三次,陛下都没允的那座!”

  “什么?”

  胡亥猛地坐直了身子,一把推开怀里的美人。

  酒意醒了大半。

  那座别院的意义,他比谁都清楚。

  那是父皇当年从赵国为质归来,住的第一个地方。

  是他龙潜于渊的起点。

  父皇把那里赐给了白怀月?

  一个初次见面的武将?

  一股无名邪火从胡亥心底窜起,烧得他面容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