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帝王心,海底针-《大秦:开局人屠,杀敌就变强》

  胡亥倒台的速度,比咸阳城里最烈的酒,还要上头。

  前一天还是炙手可热的皇子,第二天就成了圈禁终身的庶人。

  这过山车一样的刺激,让满朝文武的腰都快闪断了。

  所有人都成了惊弓之鸟。

  大家都在猜,是谁递的刀子?

  李斯?

  他疯了?亲手把自己的大腿砍了?

  李信?

  他有这个脑子?

  一时间,咸阳城上空,疑云密布。

  每个人都感觉自己脖子上凉飕飕的,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丞相府。

  李斯跪坐在空旷的厅堂里,面前摆着一杯已经凉透的茶。

  地上,那只被他摔碎的青铜爵,碎片还未收拾。

  他看着那些碎片,就像看到了陇西李氏差一点就碎掉的命运。

  “父亲,宫里传来消息,陛下今日心情尚可,并未迁怒于我等。”

  李斯的儿子,小心翼翼地从门外探进头。

  “嗯。”

  李斯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

  心情尚可?

  帝王的心思,谁能猜透。

  他只知道,从他跪在武成侯府的那一刻起,陇西李氏,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他们被牢牢地绑在了白怀月那艘看起来并不算大的船上。

  是乘风破浪,还是船毁人亡,全看那位年轻侯爷的手段。

  “传我的话下去。”

  李斯的声音沙哑。

  “府中上下,所有人,行事务必低调,不得张扬。”

  “还有,备一份厚礼,送到武成侯府,就说,是给公主殿下解闷的。”

  “是。”

  李斯的儿子退了下去。

  厅堂里,又只剩下李斯一人。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白怀月那张年轻却看不透深浅的脸。

  这盘棋,他李斯,已经彻底沦为棋子了。

  ……

  武成侯府。

  白怀月正在研究系统新奖励的天子望气术。

  这玩意儿有点玄学。

  他试着运转功法,看向自己的府邸。

  只见府邸上空,一股青紫色的气运升腾,其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金色,稳固而厚重。

  有点意思。

  他又将视线投向丞相府的方向。

  那边的气运原本是深紫色,代表着位极人臣。

  但此刻,那片深紫色的气运中,却出现了一道裂痕,虽然正在缓慢弥补,但终究是伤了元气。

  看来李斯这次,确实是元气大伤,伤筋动骨了。

  就在他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

  青鸾走了进来。

  “侯爷,宫里来人了。”

  “宣您即刻入宫,陛下要见您。”

  白怀月收了功法。

  该来的,总会来。

  胡亥倒了,他这个“幕后推手”,父皇不可能一点都不好奇。

  “知道了。”

  他换上一身朝服,在阴嫚担忧的注视下,坐上了前往咸阳宫的马车。

  ……

  麒麟殿。

  秦始-皇正在独自一人下棋。

  左手执黑,右手执白。

  自己与自己厮杀。

  白怀月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整个大殿空旷而安静,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声响。

  “儿臣,参见父皇。”

  白怀月躬身行礼。

  他悄悄运转天子望气术,看向高坐之上的秦始皇。

  这一看,他心里咯噔一下。

  只见秦始皇的头顶,那条象征着大秦国运的紫金巨龙,依旧庞大无比,威压四海。

  可在那巨龙的龙鳞缝隙之间,一缕缕极淡的黑气,如同附骨之疽,正在缓慢地侵蚀着金色的龙身。

  那是……死气。

  虽然极其微弱,但它确实存在。

  这位千古一帝的身体,已经开始走向衰败了。

  “来了。”

  秦始皇落下了一子,头也没抬。

  “坐。”

  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白怀月依言坐下。

  “会下棋吗?”

  秦始皇问。

  “会一点。”

  “陪朕下一局。”

  棋局重新开始。

  秦始皇执黑,白怀月执白。

  两人一言不发,只有棋子不断落下。

  大殿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秦始皇的棋风,大开大合,充满了侵略性,如同他的为人,霸道,不给对手留任何余地。

  白怀月的棋风,则稳健许多,步步为营,于无声处设下陷阱。

  一局棋,下了足足半个时辰。

  最终,白怀月的白子,以半目的微弱优势,险胜。

  “你赢了。”

  秦始皇看着棋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是父皇承让了。”

  白怀月回答得滴水不漏。

  秦始皇终于抬起头,看向他。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古井无波,却又仿佛能洞穿人心。

  “胡亥的事,你怎么看?”

  问题来了。

  这是一道送命题。

  说得好,是功。

  说不好,就是催命符。

  白怀月站起身,对着秦始皇深深一拜。

  “国法大于亲情。”

  “十八弟触犯国法,动摇国本,论罪当诛。”

  “父皇念及父子之情,只是将他圈禁,已是天大的恩情。”

  他的回答,没有半点偏袒,也没有半点幸灾乐祸。

  就像一个最纯粹的,站在帝国立场上的臣子。

  秦始皇听完,没有说话。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白怀月,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白怀月都感觉自己的后背,开始渗出冷汗。

  “你倒是和你母亲,一点都不像。”

  秦始皇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她太心软。”

  “而你,够狠。”

  白怀月的心,猛地一跳。

  “为君者,可以有情,但不能被情所困。”

  秦始皇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

  “朕的儿子很多,但成器的,没有几个。”

  “扶苏宅心仁厚,有仁君之风,却无霸主之气,守成有余,开拓不足。”

  “胡亥……就是个废物。”

  这是秦始皇第一次,在白怀月面前,如此直白地评价自己的儿子们。

  “朕,时日无多了。”

  轰!

  白怀月如遭雷击。

  他虽然通过望气术看到了征兆,但从秦始皇嘴里亲口说出来,带来的震撼,完全是两回事。

  “父皇春秋鼎盛……”

  “行了,这些虚话,就不用再说了。”

  秦始皇打断了他。

  “朕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他转过身,重新看向白怀月。

  “朕给你一个任务。”

  “朕要你,去查一查,这些年,是谁在背后,把胡亥养成了一个废物。”

  “朕不信,他天生就是这块料。”

  白怀月的心,再次狂跳起来。

  查胡亥背后的人?

  那不就是……赵高和李斯吗?

  李斯刚刚投靠了自己,父皇就让他去查李斯?

  这是什么操作?

  帝王心术,果然深不可测。

  “儿臣,遵旨。”

  他没有丝毫犹豫,躬身领命。

  “去吧。”

  秦始皇挥了挥手,像是有些累了。

  “记住,朕要的,是真相。”

  “一个,干干净净的真相。”

  白怀月退出了麒麟殿。

  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父皇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干干净净的真相?

  是要他把李斯也一起办了?

  还是说,父皇已经知道了李斯投靠自己的事情,这是在敲打他,让他把李斯这条“脏”了的线,处理“干净”?

  白怀月抬头看了看天。

  这老头子,是在给自己上强度啊。

  不过,这样才好玩嘛。

  他走出宫门,坐上回府的马车。

  “去丞相府。”

  他对车夫吩咐道。

  有些事,是该当面锣对面鼓地聊一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