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飞眼中近乎急切的渴望，联想到国内千万待安置职工和严峻的粮食形势，党建国心中五味杂陈。
他忽然想起当年为了购买工业设备，不得不勒紧裤腰带出口粮食换取外汇的艰难。
如今，为了粮食，却又要反过来卖设备…
这历史的轮回，充满了苦涩的讽刺。
他压下心中的酸楚，故作赌气地一挥手说到：
“行！你要能协调好，那我干脆买两套！
一套50兆瓦不够，再来套25兆瓦的备用！
这下总行了吧？”
他本意是给刘飞一个台阶，也试探国内的实际能力。
没想到刘飞眼睛一亮，连告辞都忘了说，转身就冲出门去打电话协调了。
那急切的身影，让党建国心头涌起更深的无力感，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
三天后，汉德的劳斯莱斯在坑洼的工业区道路上颠簸前行。
下车时，这位讲究的爵士忍不住抱怨道：
“党，我亲爱的朋友！
为什么我们要在这个尘土飞扬的‘前线’会面？
维多利亚港的游艇俱乐部才是谈生意的地方！
你知道有多少香港的名流渴望结识你这位‘点金手’吗？”
汉德暗示着，本地华商对党建国迅速崛起的震惊与巴结。
党建国不为所动，将汉德引入简陋的板房会议室说到：
“汉德，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工业区这颗心脏跳动起来！
心脏有力了，‘马内’才能像血液一样源源不断。
其他社交？
等我们赚够了钱，有的是时间！”
党建国将话题拉回核心问题。
汉德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报价单，带着一丝优越感说到：
“为了我们的友谊和共同的未来，我为你争取到了帝国最优惠的价格！
锅炉 汽轮机：100万英镑；
发电机组：50万英镑；
输电系统：30万英镑；
煤炭储运（含小型码头\/传送带）：15万英镑。
总计195万英镑！ 多么公道的价格！
而且，主厂房和那座标志性的大烟囱（冷却塔），可以留给你背后的国家来建设，也能为他们创造些…
嗯…就业机会？”
汉德自认为这个分配方案天衣无缝，既赚了大头，又给了对方一点甜头。
党建国接过报价单，扫了一眼，心中冷笑：
比1960年新加坡裕廊电厂便宜近两百万美元不假，但比起国内那个“110万英镑”的锚定价格，还是太高！
他脸上露出夸张的惊讶，说到：
“噢！我亲爱的汉德！
这价格…恐怕有点误会？
我上次提到的北面报价，是110万英镑，全套设备！
包括你单列的这些！”
党建国手指用力点在“发电机组”和“输电系统”上。
汉德仿佛被踩了尾巴，激动地站起来，喊到：
“上帝啊！
这绝对不可能！
这是对先进工业技术的亵渎！
他们根本生产不出这个价格！”
汉德挥舞着手臂，像在扞卫大英帝国的工业尊严。
党建国稳坐钓鱼台，摊开双手耸耸肩，说到
“但这就是事实。
所以，让我们基于‘事实’来谈。
115万英镑， 如何？
早一天发电，早一天生产，我们的利润就早一天落袋。”
汉德捂着胸口，仿佛受到致命的伤害，
“党！友谊是无价的！
135万英镑！
看在上帝的份上，这真的是成本价了！
我可以对着圣经发誓！”
党建国微笑依旧，眼神毫不退让的说到：
“我尊重你的上帝，汉德。
120万英镑。
并且，必须包含设备安装调试期间，所有英方工程师团队的费用和保障。
这是我能接受的‘友谊价’。”
汉德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昂贵的丝绸领口似乎也变得勒人。
他瘫软在硬木椅子上，声音带着疲惫和挣扎说到：
“党…我们是最亲密的朋友和伙伴…
看在未来的份上…130万英镑！
这是我的底线！
再低，董事会会杀了我的！”
书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窗外工地的喧嚣隐约传来。
党建国看着汉德略显狼狈的样子，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站起身，走到汉德面前，伸出手，笑容真诚了几分说到：
“唉，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为了这份珍贵的友谊…
也为了你承诺的‘大富贵’… 125万英镑！
就这么定了？合作愉快！”
汉德看着党建国伸出的手，无奈地苦笑，伸手握住说到：
“党…你是我见过最…
‘精明’的朋友。
你赢了。合作愉快。”
两人都感觉像打了一场精疲力竭的战役。
党建国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说到：
“不，汉德，是双赢。
想想看，当电力充足，我们的汽车流水线开动，产品像潮水般涌向大西洋两岸…
那才是真正的胜利！
不过，作为友谊的见证，拉杆箱的首批发货，我会优先满足你的订单。”
汉德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正的笑容说到：
“这真是个好消息，我的朋友。”
一杯象征性的威士忌后，汉德带着一份不算完美，但勉强接受的合同，离开了这片尘土飞扬的希望之地。
送走汉德，党建国立刻过河找到刘飞说到：
“汉德那边的发电设备搞定了，125万英镑，50兆瓦。
主厂房和冷却塔这些土建，还是交给国内，肥水不流外人田。”
刘飞快速心算，点点头，苦涩的说到：
“125万镑？
差不多350万美元？
这个价格…确实比想象中低。国内这边…
主厂房 冷却塔 部分辅助设施，预算…360万人民币（约合146万美元）。”
党建国看着这个数字，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同样的工程量，在香港本地招标，150万美元（约370万人民币）也是绰绰有余！
这“肥水”的成本，快赶上肥肉的价格了！
但他也明白了背后的含义——
这360万人民币里，包含了国家急需的外汇折算和部分隐形的“支持费”。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点“肉疼”，做出了决定说到：
“行！360万就360万！
不过，飞哥，得加点东西——
把连接发电厂码头的输煤传送带，和简易驳岸建设也包进去！
总计200万美元！
一次性打包，省得麻烦！”
这等于又多支付了约54万美元的溢价。
党建国这是在用真金白银为国家输血，长远看也是为工业区买一张更稳固的“许可证”。
刘飞眼中闪过感激和愧疚，但还是立刻跟进说到：
“那…25兆瓦的国产机组呢？
双水内冷技术，虽然维护麻烦点，但胜在便宜！
全套设备，只要500万人民币（约200万美元）！
绝对是白菜价！
你要不要考虑再加一套？”
“才200万美元？”
党建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才”字用得他心都在滴血！他迅速盘算着家底：
拉杆箱订单首期预付款 部分回款：约 1150万美元 入账。
已明确支出\/即将支付：
国内零部件采购（首期）：150万美元
汉德发电设备（首付）：约60万英镑（150万美元）
国内土建（主厂房等）：200万美元
保安队、工资、建材、日常运营等：已消耗约 200万美元
总计：约700万美元
账面可动资金：约450万美元（含未支付尾款）。
未来大项支出：汽车厂设备尾款、后续建材、工人工资、电视机厂启动资金…
看着刘飞期待的眼神，党建国感到一阵窒息。
有那么一刹那，他真想赌气说：
“全要国产的！
不要汉德的了！”
但理智瞬间拉回。
汉德及其背后的势力为何支持他？
为何能让他在香港这块地盘上“独立王国”？
核心就是利益捆绑！
这次发电设备让汉德赚了钱（尽管被压价），就是维系这根利益链条的关键。
失去了这条纽带，许多事情将寸步难行。
这125万英镑，是不得不付的“保护费”和“合作费”。
他忽然想起当年为了购买工业设备，不得不勒紧裤腰带出口粮食换取外汇的艰难。
如今，为了粮食，却又要反过来卖设备…
这历史的轮回，充满了苦涩的讽刺。
他压下心中的酸楚，故作赌气地一挥手说到：
“行！你要能协调好，那我干脆买两套！
一套50兆瓦不够，再来套25兆瓦的备用！
这下总行了吧？”
他本意是给刘飞一个台阶，也试探国内的实际能力。
没想到刘飞眼睛一亮，连告辞都忘了说，转身就冲出门去打电话协调了。
那急切的身影，让党建国心头涌起更深的无力感，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
三天后，汉德的劳斯莱斯在坑洼的工业区道路上颠簸前行。
下车时，这位讲究的爵士忍不住抱怨道：
“党，我亲爱的朋友！
为什么我们要在这个尘土飞扬的‘前线’会面？
维多利亚港的游艇俱乐部才是谈生意的地方！
你知道有多少香港的名流渴望结识你这位‘点金手’吗？”
汉德暗示着，本地华商对党建国迅速崛起的震惊与巴结。
党建国不为所动，将汉德引入简陋的板房会议室说到：
“汉德，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工业区这颗心脏跳动起来！
心脏有力了，‘马内’才能像血液一样源源不断。
其他社交？
等我们赚够了钱，有的是时间！”
党建国将话题拉回核心问题。
汉德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报价单，带着一丝优越感说到：
“为了我们的友谊和共同的未来，我为你争取到了帝国最优惠的价格！
锅炉 汽轮机：100万英镑；
发电机组：50万英镑；
输电系统：30万英镑；
煤炭储运（含小型码头\/传送带）：15万英镑。
总计195万英镑！ 多么公道的价格！
而且，主厂房和那座标志性的大烟囱（冷却塔），可以留给你背后的国家来建设，也能为他们创造些…
嗯…就业机会？”
汉德自认为这个分配方案天衣无缝，既赚了大头，又给了对方一点甜头。
党建国接过报价单，扫了一眼，心中冷笑：
比1960年新加坡裕廊电厂便宜近两百万美元不假，但比起国内那个“110万英镑”的锚定价格，还是太高！
他脸上露出夸张的惊讶，说到：
“噢！我亲爱的汉德！
这价格…恐怕有点误会？
我上次提到的北面报价，是110万英镑，全套设备！
包括你单列的这些！”
党建国手指用力点在“发电机组”和“输电系统”上。
汉德仿佛被踩了尾巴，激动地站起来，喊到：
“上帝啊！
这绝对不可能！
这是对先进工业技术的亵渎！
他们根本生产不出这个价格！”
汉德挥舞着手臂，像在扞卫大英帝国的工业尊严。
党建国稳坐钓鱼台，摊开双手耸耸肩，说到
“但这就是事实。
所以，让我们基于‘事实’来谈。
115万英镑， 如何？
早一天发电，早一天生产，我们的利润就早一天落袋。”
汉德捂着胸口，仿佛受到致命的伤害，
“党！友谊是无价的！
135万英镑！
看在上帝的份上，这真的是成本价了！
我可以对着圣经发誓！”
党建国微笑依旧，眼神毫不退让的说到：
“我尊重你的上帝，汉德。
120万英镑。
并且，必须包含设备安装调试期间，所有英方工程师团队的费用和保障。
这是我能接受的‘友谊价’。”
汉德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昂贵的丝绸领口似乎也变得勒人。
他瘫软在硬木椅子上，声音带着疲惫和挣扎说到：
“党…我们是最亲密的朋友和伙伴…
看在未来的份上…130万英镑！
这是我的底线！
再低，董事会会杀了我的！”
书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窗外工地的喧嚣隐约传来。
党建国看着汉德略显狼狈的样子，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站起身，走到汉德面前，伸出手，笑容真诚了几分说到：
“唉，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为了这份珍贵的友谊…
也为了你承诺的‘大富贵’… 125万英镑！
就这么定了？合作愉快！”
汉德看着党建国伸出的手，无奈地苦笑，伸手握住说到：
“党…你是我见过最…
‘精明’的朋友。
你赢了。合作愉快。”
两人都感觉像打了一场精疲力竭的战役。
党建国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说到：
“不，汉德，是双赢。
想想看，当电力充足，我们的汽车流水线开动，产品像潮水般涌向大西洋两岸…
那才是真正的胜利！
不过，作为友谊的见证，拉杆箱的首批发货，我会优先满足你的订单。”
汉德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正的笑容说到：
“这真是个好消息，我的朋友。”
一杯象征性的威士忌后，汉德带着一份不算完美，但勉强接受的合同，离开了这片尘土飞扬的希望之地。
送走汉德，党建国立刻过河找到刘飞说到：
“汉德那边的发电设备搞定了，125万英镑，50兆瓦。
主厂房和冷却塔这些土建，还是交给国内，肥水不流外人田。”
刘飞快速心算，点点头，苦涩的说到：
“125万镑？
差不多350万美元？
这个价格…确实比想象中低。国内这边…
主厂房 冷却塔 部分辅助设施，预算…360万人民币（约合146万美元）。”
党建国看着这个数字，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同样的工程量，在香港本地招标，150万美元（约370万人民币）也是绰绰有余！
这“肥水”的成本，快赶上肥肉的价格了！
但他也明白了背后的含义——
这360万人民币里，包含了国家急需的外汇折算和部分隐形的“支持费”。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点“肉疼”，做出了决定说到：
“行！360万就360万！
不过，飞哥，得加点东西——
把连接发电厂码头的输煤传送带，和简易驳岸建设也包进去！
总计200万美元！
一次性打包，省得麻烦！”
这等于又多支付了约54万美元的溢价。
党建国这是在用真金白银为国家输血，长远看也是为工业区买一张更稳固的“许可证”。
刘飞眼中闪过感激和愧疚，但还是立刻跟进说到：
“那…25兆瓦的国产机组呢？
双水内冷技术，虽然维护麻烦点，但胜在便宜！
全套设备，只要500万人民币（约200万美元）！
绝对是白菜价！
你要不要考虑再加一套？”
“才200万美元？”
党建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才”字用得他心都在滴血！他迅速盘算着家底：
拉杆箱订单首期预付款 部分回款：约 1150万美元 入账。
已明确支出\/即将支付：
国内零部件采购（首期）：150万美元
汉德发电设备（首付）：约60万英镑（150万美元）
国内土建（主厂房等）：200万美元
保安队、工资、建材、日常运营等：已消耗约 200万美元
总计：约700万美元
账面可动资金：约450万美元（含未支付尾款）。
未来大项支出：汽车厂设备尾款、后续建材、工人工资、电视机厂启动资金…
看着刘飞期待的眼神，党建国感到一阵窒息。
有那么一刹那，他真想赌气说：
“全要国产的！
不要汉德的了！”
但理智瞬间拉回。
汉德及其背后的势力为何支持他？
为何能让他在香港这块地盘上“独立王国”？
核心就是利益捆绑！
这次发电设备让汉德赚了钱（尽管被压价），就是维系这根利益链条的关键。
失去了这条纽带，许多事情将寸步难行。
这125万英镑，是不得不付的“保护费”和“合作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