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擢贤才 新政深耕-《明祚永延,我让大明上巅峰》

  天启十九年的这场山西大地动,虽给黎民百姓带来了深重灾难,其惨状通过通政司的线报系统不断传回京师,令人扼腕,却也在无意间,成为了检验《定鼎新章》改革成果的一块最为严峻、也最为成功的试金石。新成立的诸部院在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巨变中,展现出的高效协同与专业能力,极大地震慑了朝堂之上那些仍持观望甚至抵触态度的保守势力。以往遇大灾必有的推诿塞责、信息混乱、救援迟缓等积弊,在此次由内阁统筹、诸部联动的救灾行动中,得到了显着遏制。皇帝朱由校对此深感欣慰,连日来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对沈惊鸿和新体制的信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在暖阁中对随侍太监感叹:“朕今日方知,何为‘纲举目张’。以往六部各自为政,朕如同驾驭六匹奔向不同方向的烈马,疲于奔命。而今,内阁为缰,诸部为蹄,方能使帝国这架马车,行于康庄大道!”

  灾后的重建工作,在新体制的框架下有条不紊地展开。由交通部主导的道路、桥梁修复工程进度,每日通过线报系统直送内阁;工部与科技部联合派出的技术小组,带去的基于力学原理改良的抗震民居图纸,开始在废墟上化为现实,其结构之稳固,令当地老匠人也啧啧称奇;农政部的官员深入田间地头,评估土壤与水利设施损毁情况,规划着来年的春耕与作物补种;财政部的银钱与物资,通过初步建立的银行汇兑与官办物流体系,更为精准快捷地流向所需之处。而都察院与审计司的御史、计官们,如同鹰隼般紧随其后,他们的监督奏报与审计文书,确保了数额巨大的赈灾钱粮能较为清白地用于灾民身上,虽不敢说涓滴归公,但大规模的贪墨舞弊确已大为收敛。

  借着这股“新制显威”的东风,以及皇帝对改革空前的支持力度,沈惊鸿深知机不可失。他深知,制度是骨架,人才是血肉。再完美的设计,若执行者因循守旧或心怀异志,终将流于形式。于是,他精心准备后,向朱由校提出了下一步的关键举措——依据新定各部职能,大规模调整、擢升一批务实能干、政声卓着,且相对超脱于旧有门户党争之见的官员,充实到新中枢的关键岗位上,以确保改革理念能得以彻底贯彻,新政能够深耕固本。

  朱由校对此深以为然。他翻阅着沈惊鸿呈上的候选官员履历与考功记录,脑海中浮现的是地震期间那些反应迅速、奏报条理清晰的部门,与以往遇事则互相推诿、奏章空洞无物的衙门形成的鲜明对比。他明白,此刻的朝堂,正需一股清流,一股实干之风。在沈惊鸿的详细举荐与朱由校的亲自裁定下,一系列震动朝野的人事任命,伴随着初冬的寒风,陆续颁下:

  · 范景文被任命为都察院左都御史。这位以“二不尚书”(不受嘱、不受馈)闻名、素称清廉刚正的能臣,以其铁面无私、不避权贵的风骨,执掌风宪,监督新体制下的百官言行,整肃吏治,正合其位。诏书下达当日,便有数名风评不佳的科道言官主动请辞,朝野为之肃然。

  · 徐石麒擢升为司法部尚书。这位天启二年进士,历仕工部、礼部、吏部、通政司等多职,经验丰富,更以刚正清介着称,从未卷入阉党或东林党争。由他执掌改组后的司法部,负责领导《大明律》的修订完善,厘清司法程序,整顿刑狱,令人信服。

  · 孙传庭被正式任命为国防部尚书。这位历史上明末的擎天之柱,在此成功线中,其卓越的军事才能与战略眼光早已在平定蒙古扰边、整合辽东防务中展现无遗。由他出任国防部尚书,全面负责帝国的军事建设、战略规划、军队训练及对残元势力、海上安全的防务,实至名归。其就任后的第一道咨文,便是要求兵部(仍保留军事行政职能)与五军都督府(职能已大部分转入国防部)协同,重新厘定各级武官升转考课条例,重在实战能力与军功。

  · 袁应泰破格提拔为水利部尚书。历史上虽有沈阳失守之败,但在此时间线,因沈惊鸿的早期介入和战略调整,其过失已被弥补。多年来,袁应泰勤勉任事,尤其在其擅长的河工水利方面,于治理黄河、淮河水患,保障漕运畅通上功劳卓着。新设的水利部,专司全国水资源调度、大型水利工程营建、防汛抗旱,正需他这样的专家型官员执掌。消息传出,朝中虽有微词,但多数官员亦认为此乃人尽其才。

  · 吕大器调任交通部侍郎。他曾任职吏部,熟悉官员铨选,又有担任山西巡抚的地方经验,为人干练,善于协调。交通部掌管日益庞大的铁路、公路及运河网络建设,涉及征地、民夫调配、与地方官府协调等复杂事务,吕大器的经验正可弥补技术官员出身的尚书在行政协调方面的不足。

  · 范复粹起复为农政部尚书。这位资历深厚的老臣,在天启初年便已崭露头角,后因不屑党争而一度隐退。其为人老成持重,且在山野期间对民生疾苦多有体察。由他总揽天下农桑、屯田、赈济及新兴的“乡村振兴”事宜,利用其威望与经验稳定帝国农业基本盘,再合适不过。

  · 林增志任命为文教部侍郎。他学问优长,曾任翰林院编修,根基扎实,且对教育革新抱有热忱。他将协助尚书,具体推动科举考试内容的渐进式改革(逐步增加格物、算学、地理等实学比重),并大力发展各省府官办的新式学堂,培养新制所需的人才。

  · 马士英被谨慎任用为商务部侍郎。此人虽有争议,但在此时间线中,其精明干练、善于理财的能力在担任地方官时已得到验证,且尚未有历史上南明时期的劣迹。商务部面临错综复杂的国内外贸易局面,急需精通商贾之道、敢于任事的官员。用其才而抑其弊,将其置于范景文执掌的都察院严密监督之下,亦是帝王权衡之术。

  此外,像历史上以引进并仿制“红夷大炮”闻名的孙元化(虽与徐光启关系密切,但更偏向技术官僚),被安排进科技部,担任侍郎,负责领导兵器研究院及相关军工技术的研发转化。而一批在格物学、矿冶、机械、算学、地理勘测方面有突出才能的年轻官员和技术人才,也被不拘一格地提拔,大量填充进科技部、工业部、勘测部等新兴部门,为这些部门注入了蓬勃的朝气与专业的活力。

  这一系列深思熟虑的人事布局,如同为新帝国的骨架连接上了强健的肌腱与神经,清晰地传递出皇帝与辅政大臣的用人导向:重实干、轻门户;重专业、轻资历;重品行、轻逢迎。 大量非东林党背景的实干型官员得到重用,有效地平衡了朝堂势力,避免了以往因党争导致的无谓内耗。东林党人虽仍有相当影响力,尤其在文教、司法等领域,但在新的部院制衡与皇帝明确的“实干兴邦”旨意下,其一家独大、空谈误国的局面已一去不复返。

  随着这批新鲜血液的注入和各部长官的明确,新中枢的活力被进一步激发。各部门在稳定下来后,不再仅仅满足于处理日常公务,而是开始着手制定更细致的部门章程、标准化办事流程与长远的发展规划。

  · 国防部在孙传庭的主持下,汇聚了一批精通舆图、兵要、后勤的参谋人才,开始着手编制大明帝国第一部《国防白皮书》,旨在明确国家面临的主要战略威胁、未来十年的军队建设目标、军种结构以及军费分配原则,这彻底改变了以往兵部做事往往缺乏长远规划、头痛医头的弊病。

  · 财政部在皇帝的默许和沈惊鸿的支持下,顶着“度支之数乃朝廷机密,岂可预立?”的质疑声,开始尝试编制天启二十年的“国家预算草案”,虽然过程艰难,阻力巨大,但至少开启了将帝国收支纳入计划管理、提高财政透明度和效率的先河。

  · 科技部与工业部紧密联动,联合设立了“技术革新奖励基金”,明文公告,鼓励民间能工巧匠进行发明创造,凡经格致院验证有益于国计民生者,皆予重奖。同时,两部联手,开始在各大工矿、商贸中心城市建立“标准计量局”,全力推行统一度量衡,为工业化的大规模生产铺平道路。

  · 交通部则拿出了覆盖大明两京十三省主要干线、气势恢宏的“五年铁路网建设规划图”,计划在未来五年内,将几条关键的战略和经济线路连接起来,誓言要将帝国的经济血脉更紧密、更快速地连接起来。

  当然,深刻的改革并非总是一帆风顺。旧有行政习惯的巨大惯性、因机构调整而利益受损者的暗中抵制、新部门之间因权限边界模糊而产生的摩擦,依然存在,每日都有大量的协调文书送至内阁,需要沈惊鸿耗费心血去梳理、调和、裁决。但在皇帝坚定不移的支持,以及沈惊鸿这位深谙系统运作、既有原则又不乏灵活的辅政大臣居中协调下,大部分问题都能被及时摆在台面上,通过部际联席会议、制度细则的调整乃至必要的政治妥协得以解决,避免了矛盾的激化与积累。

  天启十九年的冬天,北京城朔风凛冽,格外的寒冷,但帝国的中枢却涌动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气。一套更符合时代需求、更注重专业与效率的国家机器,在经历了天灾的淬炼和人才的大规模充实后,正逐渐磨合成熟,开始以前所未有的专注与活力,推动着这个古老的帝国,向着一个未知但充满希望的方向,稳步前行。沈惊鸿时常站在文渊阁的檐下,望着庭院中覆雪的古柏,心中并无丝毫轻松。他清楚,擢升贤能、确立制度,仅仅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未来的路,仍需如履薄冰,步步为营,丝毫懈怠不得。然而,看着手中那份各部报送来的、充满了进取精神的规划书,他的嘴角终究还是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艘帝国的巨轮,终于开始按照他设定的航向,鼓足风帆,破冰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