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担子都压她身上-《八零老太重生断亲,白眼狼傻眼了》

  贺秀妍在门外哆嗦着:“沈婶,他真不是贪钱,那账是仓库那边出的问题,偏偏签名在他那页上。主任说要查,他现在人都留着不让回家。”

  沈若棠抬头:“他签的?”

  “是。”

  “签的时候看没看?”

  “他说那天加班太久,眼都花了。”

  沈若棠笑,没声音,却让人心发紧。

  “眼花签账?这毛病真家传。”

  “沈婶——”

  “你别‘沈婶’。你们夫妻俩一个敢花,一个敢躲。厂子那点破事,我比你清楚。仓库丢东西要有人担着,你以为签名是装饰?”

  贺秀妍慌了,“他真没动那笔钱,我能拿命担。”

  “你命不值钱。”沈若棠拿过桌上的账簿,“欠的理不认,早晚连命都得贴。”

  贺秀妍急得眼圈发红,“您以前最疼他,现在怎么一点情面都不留?”

  “疼不等于替他还账。

  我替他背了半辈子,现在轮到他自己扛。

  账不怕多,就怕躲。”

  屋里一阵沉默。

  贺秀妍抬头看她:“他让我求您借一百,等调查完就还。”

  “一百?你们口子真敢张。”沈若棠的语气平稳,却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我那三间豆腐坊,一年净利才三百出头。你一张嘴要一百,打的算盘比我卖豆腐快。”

  “沈婶,我是真没别的法。”

  “法没有,理得有。

  你要借可以,写清楚——谁借,何时还。

  我这人认字,不认嘴。”

  贺秀妍愣了:“我写?”

  “你写。写上‘宋之叙’,再写‘贺秀妍’,一人一名。”

  她从柜里抽出一张纸推过去。

  贺秀妍拿起笔,手抖得厉害,写到一半停下:“沈婶,要真不行,您帮我们求求主任,您在镇上说句话比我管用。”

  “我说的话,只为我自己。厂子那事我不掺。

  求情能救一次,不能救理。”

  “可他要真出事,您忍心看着吗?”

  沈若棠盯着她:“他挨那一手打时,我也忍心。

  理不清,不管谁都得挨。”

  贺秀妍咬唇,笔尖落下,歪歪扭扭写完:“若有错账,一月内归还。”

  沈若棠接过纸,扫一眼,又拿笔补了一句:

  “若赖,母不认子。”

  贺秀妍看呆了,嘴唇动了两下,声音几乎发不出来:“沈婶,您真能写出这种话?”

  “我写得出,也做得出。”

  门外有风带着灰卷进来,沈若棠起身,把纸折成三层。

  “这张我留底。你拿一张,他拿一张。

  别哭,哭不抵账。”

  贺秀妍抹脸,声音干哑:“我明白。”

  “明白就走。拿那纸给厂里看,让他们知道——有人替他撑理,不替他遮丑。”

  贺秀妍点头,转身时步子踉跄。

  沈若棠喊了一句:“等一下。”

  她走过去,从抽屉里掏出一张旧收据递过去。

  “拿上。这是五十块借条。别忘。”

  贺秀妍接过,神情复杂。

  “沈婶,您还是心软。”

  “我心不软,我算得清。”

  贺秀妍走了。

  沈若棠回屋,把那份借条放进木匣,指尖在盖上轻轻一顿。

  外头传来赵茹安的声音:“妈,谁啊?我听见说厂子。”

  “闲事,别问。”

  “是大哥的事?”

  沈若棠看她一眼:“你要真想帮,就去看看那几个铺子欠账的名单,月底该收钱了。”

  赵茹安点头走开。

  沈若棠独自坐下。

  “这家里,没一个能让我放心的。”

  刚放下笔,院门被敲得很急。

  “沈婶,出事了!”

  是邻居马桂香的声音。

  沈若棠皱眉:“又谁家吵架?”

  “不是吵架——是之叙,他们厂里来人,说账出大问题,让家属去一趟!”

  沈若棠的手顿住,眼神陡然一冷。

  “说清楚。”

  “说那两百块不是小账,库里短了整整一千,连带着的都得查。”

  沈若棠站起来,拿起桌上的外衣。

  赵茹安急急跑进来:“妈,您去哪?”

  “去看看他们怎么查理。”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着桌上那只木匣。

  “记着,要是真有人来抄家,就守着这匣子。

  这屋能塌,理不能塌。”

  赵茹安心慌,“妈,您别一个人去,让我跟着。”

  “不用。你一跟,我反而不好说话。”

  沈若棠拉开门。

  街口灰蒙蒙的,几个穿蓝布衣的厂里人站在那,见她出来,互相低声说了几句。

  她没理他们,只问一句:“人呢?”

  “被留在办公室了。主任说,账有疑点,得问清楚。”

  沈若棠走在前头,脚步稳得出奇。

  一路上,街坊的视线都在看她——有人想劝一句,又都没敢。

  到了厂门口,门卫看见她,犹豫着拦:“沈嫂子,这会儿正查账,您别……”

  “我儿子的账,他们要查,我更得在。”

  她推开门,厂办公室里灯亮得刺眼,几个人围着一堆账本。

  宋之叙坐在角落,脸色苍白。主任抬头看见她,尴尬地笑:“沈嫂子,这事麻烦了。”

  “麻烦就说清楚。账是谁签的?”

  主任叹口气:“是他。仓库少了整整一千,暂时得他先担。”

  沈若棠看了儿子一眼,没问“冤不冤”,只问:“理在哪?”

  “理?”主任一愣。

  “我问凭什么少一千就让他担?有证明吗?”

  “这……”主任咳了下,“这账几个人签的,他是最后一位。”

  沈若棠冷冷道:“最后一位就该顶全责?你们的理就是这么分的?”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

  主任干笑:“沈嫂子,您别激动,等查明了再说。”

  “查要多久?”

  “最快也得明天。”

  沈若棠看了看那一摞账本,伸手从怀里掏出那张借条,摊在桌上。

  “这笔钱是今天写的,他媳妇写我借给她的。

  我这借条算明白的理,你们厂也该学学。”

  主任尴尬笑不出,其他人都不敢接话。

  沈若棠盯着儿子:“之叙,签字的时候,你看清没?”

  宋之叙低声:“我……主任催,我没细看。”

  “催就能糊?你拿的不是笔,是命。

  账签糊了,命就糊。”

  主任劝:“沈嫂子,您别太重话,他也不是故意。”

  “不故意能补回钱?”她转头看着主任,“他要真错,我不替他;

  但要是你们借着理糊弄人,我就让镇上知道——你们这厂,是谁的锅,都得端起来。”

  屋里一阵死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