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北狄使团要走了-《玩转穿越之农家女》

  怀清心头疑窦丛生,当即不动声色地唤来春意,暗中吩咐她出去细细探查。

  贤王虽已禁足府中,但这桩事显然还没了结。

  她二哥平白无故入了大牢,这笔账,总得算清楚。

  她虽不敢断言二哥入狱定是贤王亲手做的手脚,但这桩事里,定然少不了他的影子。

  国公府素来不肯依附任何一方势力,早已暗地里得罪了他。偏二哥入禁卫军,还是他当初力荐的——在他眼里,自己举荐的人不肯站队,便是明晃晃的背叛。

  如此一来,他要对二哥下手,倒也不算稀奇了。

  不过,若是小妹的事、二哥的事,真都是他一手策划,那她倒要“佩服”他一句——竟敢这般明目张胆地与国公府为敌。

  小妹那桩事,明面上虽已了结,她却没打算就此罢手,仍在暗中追查。

  她从不信贤王有这般孤注一掷的勇气,更不会轻易放过他。

  先前那波谣言,虽已折了他半条命,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根基仍在。

  她要的,是像楚王那样,让他彻底失去争夺储位的所有资本与能力,再无翻身可能。

  或许,她可以寻个盟友。

  她盯上了那位素来沉稳冷静的秦王。

  但她不会以国公府二夫人的身份去接洽——那层身份,牵绊太多,也未必能得他真正看重。

  她要去,便只是夏怀清。

  以她自己的名义,带着她手里的筹码,与那位深不可测的秦王,谈一场旗鼓相当的合作。

  可怀清心里清楚,这念头再好,终究是镜花水月。

  她是夏怀清,没错。可同时,她也是明善县主,是齐禹的妻,是齐国公府的二夫人。这些身份像一张密网,早将她与国公府、与齐禹牢牢绑在一起。

  真要与秦王接触,哪里能摘得干净?

  一旦踏出那一步,便等同于亮明了态度——国公府要站队秦王。

  这层利害,怀清比谁都清楚。

  哎——

  一声轻叹刚落,就听身侧传来齐禹的声音:“夫人叹什么气?”

  怀清抬眼瞥了他一下,那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在嫌他此刻杵在这里,平白添了层碍事的牵绊。

  齐禹被她这没头没脑的一眼看得莫名其妙,眉梢微挑,还想再问,却见她已转回头去,只留给他一截绷紧的下颌线。

  齐禹上前一步,道:“明儿去参加宫宴。”

  “宫宴?”怀清微怔,眉峰轻蹙,“这节骨眼上,圣上要以什么名目开宴?”

  “青格勒一行人要回北狄了。”

  “啊……”怀清恍然,随即松了口气,语气里竟带了点不易察的轻快,“终于要走了。”

  算算时日,从这群北狄人踏进京中,到如今也快半年了。

  “和谈的结果,总算是定了?”

  “嗯。”齐禹应了一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北狄那边……算是有了个章程。”

  北狄此次离京,倒也备了份厚礼。

  青格勒亲自捧着鎏金贡单,躬身呈到圣上面前。册页展开,一行行墨迹工整分明:

  三十匹雪岭白狐裘,毛色纯得似揉碎了满地月光,在殿中烛火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五十斛北地明珠,颗颗滚圆饱满,便是在暗处也能透出三分清辉;

  另有北境特有的珍稀药材,装在描金漆盒里,堆了半案;

  宫门外更拴着那匹名唤“踏雪”的宝马,通身乌亮如缎,唯四蹄雪白似霜,引得侍卫们频频侧目,不敢高声。

  ……

  ……

  ……

  除此之外,还有牛羊骏马千匹,皆是北地精心挑选的良种。

  虽说近来北境的牧人已摸索出些法子,饲养的牲畜在数量与质量上都有长进,但论起血统与筋骨,终究还是北狄送来的这些更胜一筹。

  末了,青格勒朗声道:“我主言明,愿与大齐永结秦晋,此后年年纳贡,岁岁来朝,绝无二心。”

  一句话,将这场和亲与纳贡的体面,说得既周全又带着几分北地人的直爽。

  怀清坐在席间,指尖捻着茶杯听着。这些贡品看着风光,说到底不过是和谈的点缀。

  雪狐裘再暖,明珠再亮,哪比得上边境暂时安稳的分量?

  只是她瞥向青格勒时,眸底悄然掠过一丝冷意。

  这般厚重的筹码,与其说是示好,不如说是急于脱身,北狄那边显然等不及了,恨不得立刻踏上归途。

  目光转处,又落在了一旁的秦如霜身上。

  今日这场合,她一身簇新的锦袍,鬓边簪着北地特有的宝石花钿,身份早已不同——是作为和亲使者,要随青格勒一同远赴北狄的。

  一个急于返程,一个即将远行,这场宫宴的热闹底下,藏着多少各怀心思的盘算,怕是只有局中人自己清楚。

  齐禹望着秦如霜,回头跟怀清嘀咕,秦如霜今日有点不同寻常。

  怀清瞥了他一眼,心头明镜似的。

  毕竟是当年巴巴望着要娶自己妹妹的人,纵使隔了这些年,对方眉宇间那点藏不住的异样,他只消一眼,便再清楚不过。

  她嗯了一声,转回头时,正撞见秦王端着酒杯遥遥看来,目光在她脸上一触即收,只余下杯沿泛起的一点冷光。

  怀清不动声色地举杯,对着空处虚敬了一下——这场宫宴,果然不止送别这么简单。

  殿内歌舞正酣,丝竹声缠缠绵绵绕梁不绝。

  怀清端着酒杯的手微顿,借着整理裙摆的由头起身,轻声对身旁的齐禹说了句“出去透透气”,便提着裙摆走出了暖阁。

  廊下晚风微凉,吹散了几分酒意。

  她凭栏而立,目光不经意扫过暗处——空间大屏幕上时刻映照着各处动静。

  这一看,倒真瞧出点意思来。

  青格勒虽在席间应酬,指尖却频频叩着案几,节奏急促,不似宴饮的闲适;而本该作为和亲使者、与北狄人多亲近的秦如霜,却借着更衣的名义离了席,正绕到偏殿角落,与一个穿侍卫服色的人低声说着什么,那人手里攥着的密信,边角在风里微微掀动。

  怀清挑了挑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冰凉的栏杆。

  这场送别宴,果然处处都是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