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淑妃帮忙-《玩转穿越之农家女》

  淑妃在偏殿召见了她们,屏退左右后便直言不讳:“你们这时候递帖子进来,所为何事,本宫大约也能猜到几分。”她端起茶盏抿了口,声音压得低了些,“眼下宫里的情形,怕是比你们在外头听闻的还要紧些。”

  “你二哥被押入天牢后,陛下的心气就没顺过。定安公主是陛下最疼爱的公主,湘西侯昏迷不醒,陛下几乎时时守在那里,逼着太医院的人想尽法子救治。”

  “太医院上下,从院判到末等医官,没一个敢懈怠的。连素来少掺和这些事的曾太医,也被陛下点了名守在跟前。”

  淑妃顿了顿,眉间掠过一丝凝重,“他们会诊了好几回,结论却让人揪心——湘西侯伤了肺腑,一直陷在昏迷里。若是能醒转过来,或许还有生机;可若是……醒不过来……”话到此处,她终究没再说下去。

  “陛下发了狠话,说若是救不活湘西侯,就让太医院的人提着脑袋来见。如今宫里的医官们,个个都是如履薄冰,人人自危。”

  淑妃看向戚氏与怀清,语气里带着几分歉疚:“本宫能打听来的,也只有这些了。帮不上更多,实在对不住。”

  怀清忙起身福了福身,声音里满是真切的感激:“娘娘肯将这些内情告知我们,已是天大的恩典,怎敢再求其他?若非娘娘从中周旋,我们此刻怕是还在宫门外打转,跟无头苍蝇似的摸不着半点头绪呢。”

  怀清这话是掏了心窝子的,语气里的恳切像温水漫过青石,熨帖又实在。

  淑妃见她这般情真意切,紧绷的肩背才微微松了些,不自觉吁出一口长气。

  她一个深宫妃嫔,本就该谨守本分,偏为戚家冒风险打听这些事,若是被陛下察觉分毫,怪罪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龙颜震怒时,哪还顾得上什么情分?

  正思忖间,却听怀清忽然抬眸,目光亮得惊人:“娘娘,怀清有个不情之请。”她深吸一口气,字字清晰,“我想见圣上。”

  淑妃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顿,茶水漾出些微,烫了指尖也未察觉。

  “你……”

  她蹙眉看向怀清,眼底满是惊愕,这丫头是疯了不成?

  后宫禁地,岂是外臣女眷能随意求见天颜的?

  “我有办法救湘西侯。”怀清迎着她的目光,语气笃定得不容置疑。

  淑妃瞳孔微缩:“你说什么?”

  “真的。”怀清重重点头,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坚定,“我敢以性命担保。”

  淑妃沉默了。

  指尖的温热渐渐散去,心口却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突突地跳。

  她盯着怀清片刻,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若是这事成了,救回湘西侯,她从中牵线,陛下定然会念着这份情分,往后在宫里的日子,怕是能安稳不少;

  可若是不成……她微微闭了闭眼,罢了,权当是还了县主的恩情。

  左右她如今在后宫也不算得势,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况且,外头早有传言,说明善县主怀清是个自带福泽的,别的不说,她的宁安婚事便是她无意中牵的线。

  淑妃心念一动,目光落在怀清挺直的脊梁上——或许,这赌一把,真能赌出个不一样的结果来?

  横竖已是这般境况,不如信一回这坊间流传的福气,权当是给所有人寻条生路。

  “好。”淑妃睁开眼,语气里已没了方才的犹豫,“你且在偏殿候着,本宫去试试。”

  怀清与戚氏听得这话,眼圈都红了,忙屈膝行礼,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多谢娘娘成全,这份恩情,国公府永世不忘!”

  两人在偏殿等候,只觉时辰漫长得像淌不动的水。

  窗棂外的日光一点点挪着,香炉里的沉香燃了半截,空气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每一声都敲在焦灼的弦上。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终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淑妃面带一丝浅淡的笑意走进来,压着声音道:“成了,陛下在明华宫见你。”

  怀清心头猛地一松,跟着戚氏再次叩首,声音清亮:“谢娘娘!谢陛下隆恩!”

  戚氏想说什么,又闭上嘴巴,圣上愿意召见,已是最好。

  淑妃忙让她们起身,又唤来身边最得力的刘嬷嬷:“你亲自领着县主,从近路去养明华宫,仔细些,别出岔子。”

  刘嬷嬷应了声“是”,引着怀清往外走。

  穿过几重宫苑时,怀清无意间瞥见一处宫殿的匾额——“明华宫”。

  她脚步微顿,刘嬷嬷似是察觉,低声解释:“那是湘西侯贺明暂居之处,说来也巧,早年定安公主未出嫁时,也在这宫里住过呢。”

  怀清点点头,收回目光,脚下步子没停——眼下,已容不得她分心去想这些了。

  惠安帝眉峰微蹙,目光落在怀清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你要见朕?”

  怀清叩首更深了些,声音却稳如磐石:“圣上,此乃‘回春丹’,专医气绝垂危之症。臣女斗胆,愿以此药一试,或可救湘西侯性命。”

  “哦?”惠安帝指尖在膝上轻轻叩着,“你倒有几分胆量。”

  他沉默片刻,殿内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声——太医院那边毫无进展,湘西侯的气息已是一息弱过一息,刚才更是几度险象环生。

  眼下这般境况,似乎也只剩死马当活马医这一条路了。

  他抬眼看向侍立一旁的总管太监:“袁德盛。”

  “奴才在。”袁德盛躬身应道。

  “将药拿去太医院,让那群医官仔细查验,半个时辰内,朕要结果。”

  “奴才遵旨。”袁德盛小心翼翼地接过怀清手中的瓷瓶,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瓶身,还未拧开瓶盖,鼻尖便萦绕上一缕极淡的药香——不似寻常丹药那般浓烈,倒像晨露沾了草木清气,隐隐透着股生机,让人心头莫名一松。

  他不敢耽搁,捧着瓷瓶快步退出偏殿,往太医院方向去了。

  殿内重归寂静,惠安帝的目光再次落在怀清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期盼。

  怀清坦然跪在当地,任由惠安帝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

  那目光里有审视,有探究,甚至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怀疑,却没能让她垂下眼帘半分。

  她脊背挺得笔直,像是株经了风雨的青竹,虽带着几分青涩,却自有股不肯弯折的韧劲儿。

  方才献药时的果敢还凝在眉梢,此刻静下来,眼底反倒添了层澄澈——她既敢将药捧出来,便不怕查验,更不怕这龙颜之前的打量。

  殿角的铜漏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人心上。

  怀清却浑不在意,只垂眸望着身前的青砖,指尖稳稳地贴在膝头,不见半分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