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秦婉回京-《玩转穿越之农家女》

  圣上即将返京,路途安危自然由齐禹等人负责。

  纵然他已不是巡防营统领,可护驾圣上,本就是刻在骨血里的职责。

  “你且留心些。”

  “我省得。”齐禹沉声应道。

  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盯着齐国公府,更盯着戚家军的动向,他半分懈怠不得。

  “那我先回了。”怀清起身理了理衣襟,“京里,我也得回去部署妥当。”

  齐禹心头一涩,伸手将人紧紧拥在怀里,不舍之意溢于言表。

  怀清却没多留,轻轻挣开他的怀抱,转身便走,背影干脆利落。

  齐禹僵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温度,眼底落寞渐浓。

  正怔忡间,身前忽然一暖——怀清去而复返,踮脚在他胸前轻轻一抱,转瞬又像风似的掠走了。

  他抬手抚上心口,方才那一闪而过的柔软触感,竟驱散了大半沉郁。

  怀清转身时看似干脆,心里头却早把那份不舍翻来覆去掂量了好几遍。

  走出去没几步,脚下就像生了根,脑子里全是齐禹僵在原地的模样——那双总含着温柔的眼睛,此刻该蒙着层落寞吧?

  其实哪有什么干脆利落,不过是嘴硬心软,偏要拐个弯,把那份藏不住的欢喜,偷偷塞进一个仓促的拥抱里。

  怀清一回到空间,便径直走到桌前坐下,全无半分睡意。

  她铺开宣纸,提笔蘸墨,指尖悬在纸上片刻,终究是先写下“圣上回京——安全部署”几个字,笔锋凌厉,带着不容错漏的凝重。

  事情来得太急,线头纷乱如麻,她必须静下心来一一捋顺。

  笔尖移到另一侧,她写下“童家太夫人中毒——幕后主使”,顿了顿,又在下方画了个问号。

  那毒性诡谲,绝非寻常手段,背后之人藏得极深。

  紧接着,“单元达回京——安远侯府动向”也被添了上去。

  这位单表哥突然归来,而且是荣耀归来,安远侯府是惊是惧?会不会再生事端?

  最后,她将几个名字一一列开:灌朗、许志坚、付尚书、康王管家、柳御史,还有那些神出鬼没的黑衣人。

  笔尖在这些名字间游走,画下交错的线条,试图勾勒出隐藏的关联——

  谁与谁暗中往来?

  谁的利益牵扯其中?

  谁又可能是那只翻云覆雨的手?

  墨迹渐渐晕染开来,纸上的关系网越来越密,却始终有一处缺口无法弥合。

  怀清放下笔,盯着那张混乱的图,眉头紧锁。

  线索明明就在眼前,却像被一层薄雾笼罩,怎么也看不清最终的答案。

  翌日天刚蒙蒙亮,怀清睁眼时还带着几分睡眼惺忪,眼下淡淡的青影遮不住。

  “夫人昨夜许是没睡好?”春知拿着桃木梳,轻轻梳理着她散在肩头的长发,语气里带着关切。

  怀清含糊应了声“嗯”,思绪还未完全从昨夜的纷乱中抽离。

  “夫人,秦夫人来了。”门外传来春意的声音,带着几分掩不住的笑意。

  “秦夫人?”怀清微怔,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

  她平日里往来的夫人间,似乎并无这号人物。

  正琢磨着,心头忽然一动,像有灵光闪过,她抬眼看向镜中自己,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是……秦姨母来了?”

  “正是呢。”春意推门进来,脸上笑意更深,“瞧夫人这记性。”

  说话间,春知已灵巧地将她的长发绾成一个利落的发髻,用一支白玉簪固定好:“夫人,梳好了。”

  怀清起身理了理衣襟,急问:“人到哪了?”

  “已在前厅坐着了。”

  怀清快步往正厅去,刚到门口,就见秦婉正坐在主位旁的梨花木椅上,目光落在厅中那方雕刻着百鸟朝凤的屏风上,神情里带着几分怅然与感慨。

  想当年,她以秦家嫡女的身份踏足这国公府,后来又以单家妾室的身份来过,如今再来,却是以怀清亲人的名义——身份几番更迭,心境早已不同。

  “姨母。”怀清轻唤一声,掀了帘子进来。

  秦婉猛地回神,见是她,眼中瞬间漾起暖意,忙起身迎了两步:“怀清。”

  “姨母几时回的京城?”怀清挨着秦婉坐下,亲手为她斟了杯热茶。

  秦婉捧着茶盏暖手,笑道:“昨日傍晚到的。原想即刻来见你,又怕天色晚了扰你歇息,便歇了一夜,今日一早就赶来了。”

  “该是我先上门给姨母请安才是。”怀清浅笑道,“姨母现下住在哪里?”

  她半句不提让秦婉搬来同住的话,心里清楚秦婉的性子,断不会轻易依附旁人。

  果然,秦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答道:“你表哥返京前已在永乐坊置办了一个两进的院子,等我收拾妥当再来邀你们去吃饭。”

  单元达有手段,又有陈师傅帮衬,将崇文阁打理得越发妥帖。如今阁里生意好坏倒在其次,关键是在文官和学子中间攒下了些体面。

  这次回京怕是短时间不会离开,在京中置处宅子是定然要的。

  秦婉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冷意,语气却平静得像在说旁人的事:“我这次来,除了看看你,还有桩事得跟你提提——安远侯府近来动作有些耐人寻味。”

  怀清抬眸,示意她继续。

  “前几日我还在途中,就听说安远侯府的人频频往永乐坊递话,”秦婉放下茶盏,指尖在桌面轻轻点了点,“还有那秦海英,又是送古玩,又是许好处,那姿态放得极低,说是想要‘重修旧好’。”

  她嗤笑一声,带着几分不屑:“当年陶家落难时,他们躲得比谁都远,如今见着些风向,倒想起要献媚求和了。无非是看你表哥在文人圈里有了些分量,又听闻我要回京,想借着这条线,攀些不该攀的关系罢了。”

  怀清垂眸,纤长的手指摩挲着杯沿:“姨母打算如何应对?”

  “应对?”秦婉挑眉,语气果决,“如今是你表哥当家,虽不比从前,但也还没到要靠依附侯府或别家过活的地步。那些送来的东西,我已让下人原封不动退了回去。至于他们的‘好意’,就当没听见便是。”她抬眼看向怀清,目光锐利,“安远侯府这些年在京中盘根错节势力不小,还有那秦海英野心不小,你在京中,也得防着他们几分。”

  秦婉话音刚落,怀清端着茶盏的手微顿,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冷光。

  秦姨母这话,已是留了三分情面。在她看来,秦海英哪里只是“野心不小”?

  那府里的人,为了攀附权势,能将亲缘踩在脚下;为了掩盖龌龊,敢对无辜者痛下杀手。

  当年陶家遭难,他们不仅袖手旁观,甚至暗地里落井下石,对姨母这个亲闺女都能下手。

  如今见秦姨母有了起色,又摆出这副趋炎附势的嘴脸,谄媚求和的姿态里,藏着的全是算计与贪婪。

  这般行径,早已越过“野心”的边界,直抵无耻的境地。

  怀清抬眸时,脸上已恢复平静,只淡淡道:“姨母说得是,他们的心思,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