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故事80-《双生魂记》

  青石板路上还沾着昨夜的露水,阿楚踩着一双限量款运动鞋,在刻着“张府”的朱漆大门前打了个趔趄。

  晏辰伸手揽住她的腰,指尖扫过她卫衣上印的“保持饥饿保持愚蠢”,喉间溢出低笑。

  “看来这次的开局,是某位数学不太好的古人现场教学。”

  阿楚扒着他的胳膊探头,果然看见墙根下新翻的泥土,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的天,张三这哥们儿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啊。”

  她刚掏出手机想拍个照,就见隔壁王二鬼鬼祟祟探出头,看见那行字眼睛都直了。

  晏辰突然捂住她的嘴,把人拽到假山后。

  “嘘,看好戏。”

  王二果然扑过去挖了银子,还在墙上补了句“隔壁王二不曾偷”。

  阿楚笑得肩膀直抖,挣开晏辰的手:“这俩活宝是来贡献年度沙雕新闻的吧?”

  晏辰捏了捏她的脸:“按剧情,张三明天就得发现银子没了。”

  “那我们得提醒他啊!”阿楚眼睛一亮,摸出背包里的荧光笔,“我去给他画个重点!”

  晏辰没拦住,眼睁睁看着她在张三的字旁边画了个巨大的箭头,还标了“看这里!”三个大字。

  第二天一早,张三果然在院子里跳脚。

  看见墙上的箭头,他愣了愣,突然一拍大腿:“原来我把银子埋反了!”

  说着竟重新把银子埋回原地,还在箭头旁边加了句“这回真的没有”。

  躲在树后的阿楚目瞪口呆。

  晏辰揉了揉她的头发:“知道什么叫‘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了?”

  “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阿楚气鼓鼓地跺了跺脚,“我们去跟他解释啊!”

  她挣脱晏辰跑出去,正好撞见王二又来探头。

  “张大哥!你听我说!”阿楚拦住张三,“那银子会被王二偷走的!”

  张三狐疑地打量她的运动服:“姑娘是哪里来的?怎知王二会偷?”

  王二在墙后听得真切,突然跳出来:“你血口喷人!我王二岂是那种人?”

  晏辰慢悠悠走出来,晃了晃手里的微型录音笔——昨晚王二自言自语的计划全录下来了。

  “证据确凿,不如我们去衙门唠唠?”

  王二脸都白了,撒腿就跑。

  张三却一把抢过录音笔,研究半天也没弄明白这小盒子怎么会说话。

  “此物甚为诡异,定是妖物!”他竟把录音笔扔到地上,还踩了两脚。

  阿楚心疼得直抽气,扑过去捡起来查看。

  晏辰搂住她安抚:“没事,防水的。”

  转头看向张三时,却发现他盯着那堆银子若有所思。

  “其实……”张三突然压低声音,“那银子是我替李员外藏的,他怕被官府查抄。”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原来这故事背后,还有官商勾结的猫腻。

  夜色像块浸了墨的绒布,刚把张府的屋顶盖严实,阿楚就被一阵急促的狗吠惊醒。

  晏辰早就醒了,正举着夜视仪往院外看。

  “好戏开场了。”

  阿楚凑过去,看见一只大黄狗正追着只灰老鼠跑,嘴里还叼着个布包。

  “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阿楚啃了口巧克力,“不过这狗看着挺敬业啊。”

  晏辰调焦距:“你看那老鼠跑的路线,像是在故意引着狗走。”

  果然,大黄狗追着追着,就被引进了一个捕兽夹。

  老鼠得意地站在夹子上,竟然人立起来,扯开布包露出里面的药粉。

  “我的天,成精了?”阿楚差点把巧克力掉地上。

  晏辰摸出电击棒:“看来这‘耗子’不简单。”

  两人悄悄跟过去,就见老鼠正往一间柴房的门缝里撒药粉。

  里面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阿楚踹开门,用电筒照过去,柴房里绑着个穿官服的人。

  “李大人?”阿楚认出这是白天见过的县太爷。

  老鼠吓得吱哇乱叫,转身就想跑,被晏辰一电击棒撂倒在地。

  大黄狗也挣脱了夹子,一瘸一拐地跑进来,对着李大人狂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楚解开李大人身上的绳子。

  李大人咳着说:“那老鼠是赵财主养的,他怕我查他偷税漏税,就把我绑了。”

  大黄狗突然用头蹭了蹭李大人的手。

  “这狗是我家的,难怪一直跟着我。”李大人恍然大悟,“它是想救我。”

  阿楚看着那只被电晕的老鼠,突然觉得这成语背后的是非曲直,远没那么简单。

  晏辰踢了踢老鼠:“看来我们得去会会那个赵财主了。”

  阿楚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指了指老鼠的爪子。

  “你看,它爪子上有个铃铛,跟李大人腰间的一样。”

  晏辰拿过放大镜细看,果然,铃铛上刻着个“赵”字。

  “这就有意思了。”晏辰嘴角勾起一抹笑,“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这事儿还得从铃铛查起。”

  阿楚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查了查:“赵财主的女儿,三天前失踪了。”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联。

  原来狗拿耗子,不是多管闲事,是忠犬救主;老鼠偷东西,也不是为了自己,是受人指使。

  画舫在湖上飘着,像片巨大的荷叶。

  阿楚趴在栏杆上,看着舱里那个画师愁眉苦脸地对着一张老虎画像发呆。

  “这就是画虎类犬的主角啊?”阿楚咬着糖葫芦,“看着挺可怜的。”

  晏辰递给她一杯热可可:“听说他是为了救被抓的儿子,才被迫给恶霸画虎的。”

  昨天他们跟踪赵财主,发现他和一个恶霸勾结,不仅偷税漏税,还拐卖人口。

  画师的儿子就在其中。

  “我们帮帮他吧?”阿楚拉着晏辰的袖子撒娇。

  晏辰刮了下她的鼻子:“早就准备好了。”

  他从背包里拿出平板电脑,调出各种老虎的高清图片。

  “给,参考一下。”晏辰把平板递给画师。

  画师看着会发光的“画纸”,吓得差点跪在地上。

  “仙、仙人法器!”

  阿楚忍不住笑:“别紧张,这叫iPad,de in China。”

  画师一脸懵逼。

  晏辰耐心地教他滑动屏幕:“你看这老虎的肌肉线条,眼神的威慑力……”

  画师越看越入迷,突然一拍桌子:“我明白了!”

  他重新拿起画笔,唰唰几笔,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跃然纸上。

  阿楚刚想夸他,就见恶霸带着家丁闯了进来。

  “画好了吗?”恶霸一把抢过画,看了两眼突然暴怒,“这是什么?你敢糊弄我?”

  阿楚和晏辰都愣住了,画上明明是只老虎啊。

  画师却叹了口气:“大人,您要的不是老虎,是您自己啊。”

  恶霸脸色一变,一把撕碎了画。

  “把他儿子带上来!”

  两个家丁押着个小男孩进来,画师顿时急了。

  晏辰突然站起来,从背包里拿出个投影仪,对着墙壁一按,出现了恶霸和赵财主勾结的证据。

  “这些要是交给巡抚大人,你说会怎样?”

  恶霸吓得腿都软了,连忙放了画师的儿子。

  阿楚看着被撕碎的画,突然明白画师为什么画虎类犬了。

  不是技艺不行,是不敢画出真相啊。

  巡抚衙门的灯笼晃得人眼晕。

  阿楚抱着一袋薯片,看着李大人对着那个刻着“赵”字的铃铛发愁。

  “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系铃人跑了,看他怎么办。”

  晏辰正在给赵财主的女儿检查身体,小姑娘被关了好几天,受了不少惊吓。

  “赵财主虽然跑了,但他女儿说,这铃铛是他从一个黑衣人手里买的。”晏辰放下听诊器,“那黑衣人,很可能就是拐卖人口的幕后黑手。”

  李大人一拍桌子:“我这就派人去查!”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一个捕快冲进来:“大人,不好了!赵财主的尸体在城外发现了!”

  阿楚嘴里的薯片差点喷出来。

  晏辰皱起眉头:“看来这水比我们想的还深。”

  他们跟着去了现场,赵财主手里紧紧攥着个铃铛,和李大人那个一模一样。

  “这铃铛到底有什么秘密?”阿楚蹲下身,仔细观察铃铛上的纹路。

  晏辰突然指着一个角落:“你看,这纹路像是个地图。”

  阿楚凑近一看,果然,几个铃铛拼在一起,能组成一张简易地图。

  “那我们得找到其他铃铛。”阿楚眼睛一亮。

  晏辰却拉住她:“小心点,幕后黑手很可能就在附近。”

  果然,当晚他们回客栈时,被几个黑衣人堵在了巷子里。

  阿楚掏出防狼喷雾,对着为首的人就是一下。

  “suck it!”

  黑衣人捂着眼睛惨叫,其他人愣在原地,显然没听懂这句英文。

  晏辰趁机拉着阿楚跑,拐了几个弯,躲进一个破庙里。

  庙里突然亮起一盏灯,三个穿着破烂的皮匠正围着一张桌子研究什么。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说的就是你们吧?”阿楚喘着气说。

  为首的皮匠咧嘴一笑:“小姑娘挺有眼光啊。”

  他们正在研究的,竟然是和铃铛上一样的地图。

  “我们是受李大人所托,查这铃铛的来历。”老皮匠说,“这背后是个贩卖军火的团伙。”

  阿楚和晏辰都惊呆了。

  没想到一个简单的成语故事,竟然牵扯出这么大的阴谋。

  三个皮匠拿出自己做的工具:“我们知道黑衣人藏在哪,要不要一起去?”

  晏辰看了看阿楚,阿楚点头:“当然,人多力量大。”

  夜色更深了,破庙里的灯光却像颗启明星,照亮了前路的艰险。

  黄鼠狼穿着身大红袍子,提着个食盒,站在鸡窝前嘿嘿笑。

  阿楚趴在墙头,差点被嘴里的可乐呛到。

  “这黄鼠狼还挺讲究,拜年还穿礼服。”

  晏辰举着望远镜:“你看他食盒里的东西,是泻药。”

  阿楚恍然大悟:“难怪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正说着,鸡窝里突然跳出只大公鸡,手里还拿着把小刀。

  “黄老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公鸡的声音粗哑,“我已经报官了!”

  黄鼠狼脸色一变,撒腿就想跑,却被从天而降的网子网住了。

  几个捕快冲出来,把黄鼠狼捆了个结实。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觉得这剧情有点太快了。

  他们跟着去了衙门,就见公鸡对着李大人拱手:“大人,这黄老三偷了我家祖传的玉佩,还想下药害我。”

  黄鼠狼急了:“我没有!那玉佩是你自己赌输了抵押给我的!”

  李大人一拍惊堂木:“都给我住口!”

  他拿起玉佩看了看,突然脸色一变:“这玉佩……怎么会在这里?”

  阿楚凑过去一看,玉佩上刻着个“李”字。

  “大人,这玉佩是您的?”

  李大人叹了口气:“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的玉佩。”

  公鸡和黄鼠狼都愣住了。

  原来公鸡是李大人的弟弟,当年家里遭难,流落到鸡窝村,被一户养鸡的人家收养。

  而黄鼠狼,竟然是他小时候的玩伴。

  “那你为什么要给他下泻药?”阿楚问黄鼠狼。

  黄鼠狼低下头:“我是想让他生病,好逼他跟我去找他哥哥。”

  所有人都沉默了。

  阿楚突然觉得,有时候所谓的“没安好心”,背后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苦衷。

  鲁班庙的香火挺旺。

  阿楚看着跪在蒲团上的少年,忍不住戳了戳晏辰。

  “你看他那斧头,拿反了都不知道,还想学艺呢。”

  晏辰正在研究庙里的建筑结构:“别小看他,据说他后来发明了很多东西。”

  少年磕了三个头,站起来对着神像说:“弟子鲁班,恳请祖师爷指点迷津。”

  神像没动静,倒是旁边一个扫地僧突然开口了:“要学艺,先学做人。”

  鲁班愣了愣:“弟子不懂。”

  扫地僧指了指庙外:“你看那些排队求平安符的人,他们要的不是符,是心安。”

  鲁班若有所思。

  阿楚和晏辰跟了出去,就见鲁班蹲在路边,帮一个老奶奶修拐杖。

  “看来他悟性挺高啊。”阿楚咬着冰棍说。

  晏辰点点头:“不过我刚才看他画的图纸,有个地方不太对。”

  他走过去,拿起鲁班的笔,在图纸上改了几笔。

  “这里的榫卯结构,这样设计更稳固。”

  鲁班眼睛一亮:“多谢先生指点!”

  阿楚凑过去一看,晏辰改的地方,正是后世常用的一种结构。

  “你这算不算剧透啊?”阿楚笑着问。

  晏辰刮了下她的鼻子:“算帮他提前开窍。”

  没想到第二天,鲁班就被师父罚了。

  因为他按照晏辰改的图纸做了个木鸟,结果飞不起来。

  “你这是投机取巧!”师父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学艺要脚踏实地,不能好高骛远!”

  鲁班委屈地看着木鸟:“可我觉得那样设计是对的啊。”

  阿楚偷偷对晏辰说:“你看你,好心办坏事了吧。”

  晏辰却笑了:“别急,好戏在后头。”

  果然,鲁班没放弃,反复研究,终于找出了问题所在。

  他在木鸟翅膀上加了个小小的机关,木鸟竟然真的飞起来了。

  师父看着在空中盘旋的木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来,有时候打破常规,也不是件坏事。”阿楚若有所思地说。

  晏辰握住她的手:“但前提是,你得有打破常规的资本。”

  油缸里的油香飘得很远。

  阿楚躲在粮仓的横梁上,看着下面三只老鼠围着油缸转。

  “这就是老鼠偷油的故事吧?”她压低声音,“你看那只小老鼠,还想踩着大老鼠的肩膀上去呢。”

  晏辰举着红外测温仪:“油缸里的温度不对,可能有问题。”

  三只老鼠商量了半天,终于决定让最小的那只上去。

  小老鼠爬到缸沿,刚想伸爪子,突然“啊”地叫了一声,掉了下去。

  大老鼠们急了,赶紧把它拉上来。

  小老鼠浑身湿漉漉的,却举着个东西大喊:“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是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册子。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觉得奇怪。

  老鼠偷油,怎么偷出个小册子来?

  大老鼠打开小册子一看,突然激动地跳了起来。

  “是宝藏地图!”

  三只老鼠跟着地图的指引,来到粮仓的一个角落,开始挖起来。

  阿楚和晏辰悄悄跟过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宝藏。

  挖了没多久,突然挖出个箱子。

  大老鼠刚想打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那个黑衣人!

  “果然在这里!”黑衣人一把抢过箱子,“多谢你们帮我找到了。”

  三只老鼠急了,扑上去想抢回来,却被黑衣人一脚踹开。

  晏辰突然从横梁上跳下来,一脚踢向黑衣人的手腕。

  箱子掉在地上,打开了。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叠账本。

  是那个拐卖人口团伙的账本!

  黑衣人见状,想逃跑,却被阿楚用网子网住了。

  “Ga over!”

  黑衣人一脸懵逼。

  三只老鼠看着账本,突然吱吱叫起来。

  原来它们的家人,都被这个团伙拐走了。

  它们偷油,其实是想引开看守,寻找家人的线索。

  阿楚看着那些账本,突然觉得这世界上的事情,真的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夜色渐浓,粮仓的灯亮了起来。

  李大人看着那些账本,激动得手都抖了。

  “终于找到了!终于可以把这个团伙一网打尽了!”

  鲁班正在帮三只老鼠做一个能发出警报声的木哨,说是以后再有坏人来,就用这个报警。

  黄鼠狼和公鸡在帮忙整理账本,时不时还会因为某个数字吵两句,但脸上都带着笑意。

  阿楚靠在晏辰怀里,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觉得很温暖。

  “你说,我们是不是做了件好事?”

  晏辰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嗯,是件很有意义的事。”

  阿楚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晏辰搂住她:“那就睡会儿吧。”

  月光透过粮仓的窗户照进来,洒在每个人的脸上。

  那些曾经被误解的,被歪曲的,似乎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