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行不行-《双生魂记》

  阿楚睁开眼时,正躺在一堆干草上。

  身上的衣服粗麻布做的,磨得皮肤有些发痒。

  他撑起身子,看见不远处坐着个穿淡绿衫子的姑娘,背影瞧着有些眼熟。

  那姑娘转过头,一张清丽的脸庞上满是茫然,瞧见他时,眼睛倏地睁大了。

  “阿楚?”姑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阿楚愣了愣,这张脸分明是《侠客行》里的阿秀,可这声音,分明是晏辰的。

  “晏辰?”他试探着开口,自己的嗓音却粗嘎得像被砂纸磨过。

  两人对视片刻,周围是呼啸的山风与简陋的石屋,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松脂香。

  “穿了。”晏辰先回过神,指尖绞着衣角,“我成了阿秀。”

  阿楚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薄茧的手,又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我大概是石破天。”

  没有惊呼,没有哭闹,只有一种荒诞的平静在两人之间蔓延。

  晏辰忽然笑了,眼角却泛着红:“挺好,至少我们还在一起。”

  阿楚心头一暖,起身时才发现这具身体格外轻盈,仿佛稍一用力就能飘起来。

  “任务。”晏辰忽然敛了笑意,“你脑子里有没有多出些东西?”

  阿楚凝神细想,果然有段信息清晰浮现:揭露阴谋,阻止悲剧,令反派改邪归正。

  “有。”他点头,走到晏辰身边坐下,“看来得先搞清楚现在是哪段剧情。”

  晏辰抬头望了望窗外的悬崖峭壁:“看这地势,像是摩天崖。”

  她忽然抓住阿楚的手腕,掌心微凉:“谢烟客呢?按书里说,他该在这附近。”

  突然,石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青衫老者负手而立,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正是谢烟客。

  “小子,今日的内功心法练得如何了?”谢烟客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楚心头一紧,他哪会什么内功心法。

  晏辰却抢先开口,声音软糯却不卑不亢:“谢先生,他昨夜受了风寒,今日精神不济,可否容后再练?”

  谢烟客的目光落在晏辰身上,眉头微蹙:“你这女娃,倒是比这傻小子机灵。”

  阿楚正想辩解自己不傻,却被晏辰用眼神制止。

  “先生有所不知,他虽记性差些,心地却极好。”晏辰浅浅一笑,“昨日还帮我拾了柴呢。”

  谢烟客冷哼一声,转身时丢下句:“明日再练不好,仔细你的皮。”

  门被带上的瞬间,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差点露馅。”阿楚抹了把额头的汗,“这老头气场太强了。”

  晏辰却盯着他的手,忽然伸手抚上他手背的伤痕:“这具身体以前受了不少苦。”

  指尖的温度透过粗布传来,阿楚喉间发紧,反手握住她的手:“现在有我在。”

  晏辰抬眸,眼底的依赖像藤蔓般缠上阿楚的心。

  “我们得尽快离开摩天崖。”她轻声道,“按原剧情,谢烟客想让石破天自相残杀练内功,太危险了。”

  阿楚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你知道侠客岛的事吗?还有贝海石那些人。”

  “知道。”晏辰掰着手指细数,“长乐帮想让石破天替他们挡侠客岛的请帖,雪山派内部也乱糟糟,还有石中玉那个麻烦精。”

  她忽然叹了口气:“要改的事情太多了。”

  阿楚握紧她的手:“一步一步来。你记得石清闵柔吗?他们是石破天的父母。”

  “记得,后来认了石中玉当儿子,还差点被他害死。”晏辰蹙眉,“我们得早点找到他们,免得再被石中玉蒙骗。”

  正说着,石屋门又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个小僮,端着两碗黑乎乎的东西。

  “石大哥,阿秀姑娘,该吃药了。”小僮把碗放在石桌上,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晏辰看了眼那碗散发着苦涩气味的药汁,忽然想起什么:“这是谢先生让你送来的?”

  小僮点头:“是,先生说石大哥练内功岔了气,得喝这个调理。”

  阿楚刚要伸手去端,被晏辰按住。

  “我闻闻。”她凑近碗边轻嗅,随即皱眉,“这里面有寒水石和乌头,都是伤脾胃的。”

  阿楚愣住:“你怎么知道?”

  “我爷爷是中医。”晏辰低声道,随即对小僮笑道,“多谢你了,我们待会儿再喝,先放着吧。”

  小僮走后,晏辰立刻把两碗药汁倒进了墙角的缝隙里。

  “谢烟客果然没安好心。”阿楚沉声道,“他是想让我练功走火入魔。”

  晏辰拍了拍他的手背:“别气,我们装作喝了便是。等找到机会,就溜下山。”

  夜幕降临时,山风更烈了。

  两人挤在同一张石床上,中间隔着半尺空隙。

  “冷吗?”阿楚低声问,能感觉到身边人在轻轻发抖。

  晏辰摇摇头,却往他这边挪了挪。

  阿楚犹豫了一下,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这具身体虽年少,却已骨骼清奇,怀抱竟格外温暖。

  晏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鼻尖抵着他的衣襟:“阿楚,你说我们能回去吗?”

  “能。”阿楚肯定地说,“只要完成任务。”

  他能感觉到怀里人睫毛的颤动,像蝶翼拂过心尖。

  “其实……”晏辰的声音闷闷的,“就算回不去,这样也挺好。”

  阿楚心头一颤,低头看她,月光透过石窗洒进来,刚好照亮她微红的脸颊。

  “胡说。”他轻声道,“你爸妈还在等你。”

  晏辰没再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得更紧了些。

  第二日清晨,谢烟客果然来考较内功。

  阿楚依着记忆里石破天的样子,装作懵懂无知,打了套乱七八糟的拳。

  谢烟客看得眉头直皱,却也没看出破绽。

  “罢了,你这蠢材,也练不出什么名堂。”他甩袖而去,“今日随我下山办事。”

  阿楚与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

  下山的路崎岖难行,晏辰穿着绣花鞋,走得有些吃力。

  阿楚索性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晏辰脸颊微红:“不用,我能走。”

  “听话。”阿楚不由分说将她背了起来,只觉怀中轻盈得像一片云。

  晏辰环着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肩上,能闻到他发间的草木清香。

  “阿楚,你说谢烟客带我们下山做什么?”

  “多半是想利用石破天的身份做什么事。”阿楚稳步走着,“小心点,见机行事。”

  到了山脚的小镇,谢烟客径直走进一家酒楼。

  刚坐下,就有个锦衣少年凑了过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谢先生,您可算来了。”

  阿楚一眼就认出,这是贝海石的手下张三。

  谢烟客瞥了他一眼:“东西带来了?”

  张三忙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带来了,这是贝堂主特意为您寻的玄铁令。”

  阿楚心头一凛,玄铁令,持令者可让谢烟客办一件事。

  晏辰忽然开口,声音清脆:“先生,这令牌看着倒像我家丢的那块。”

  张三脸色一变:“小姑娘休要胡说!”

  谢烟客看向晏辰:“你认得?”

  “嗯。”晏辰点头,神色坦然,“我爹书房里有块一模一样的,说是祖上传下来的。”

  阿楚配合着点头:“我也见过,确实像。”

  谢烟客拿起玄铁令细看,眉头渐渐皱起。

  张三额头冒汗:“谢先生,这真是……”

  “闭嘴。”谢烟客打断他,“贝海石想借我的手做什么?”

  张三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晏辰忽然笑道:“我知道,他是想让您杀了石清夫妇,好让石中玉安稳当他的长乐帮主。”

  这话一出,张三脸色惨白。

  谢烟客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怎知晓?”

  “我听山下的商旅说的。”晏辰垂下眼睑,“他们说长乐帮的帮主石中玉是个恶棍,怕石清夫妇来寻仇,就想找您帮忙。”

  阿楚暗暗佩服,晏辰这临场编故事的本事真是厉害。

  谢烟客冷哼一声,将玄铁令丢回给张三:“告诉贝海石,这事我不接。”

  张三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干得漂亮。”阿楚低声对晏辰说。

  晏辰回以一笑,眼角的梨涡在阳光下格外动人。

  谢烟客看着他们,忽然道:“你们倒比我想的聪明。”

  阿楚心中警铃大作,怕他起疑。

  谁知谢烟客却起身:“此地不宜久留,随我去别处。”

  两人跟着谢烟客出了酒楼,刚走到街口,就见一群人围着看告示。

  阿楚挤进去一看,上面画着石中玉的画像,写着悬赏捉拿他的字样。

  “这不是石中玉吗?”晏辰也看见了,“看来他又犯事了。”

  正说着,人群外传来一阵喧哗。

  几个身着雪山派服饰的弟子正押着个少年过来,那少年容貌与阿楚有七分相似,正是石中玉。

  “抓住他了!这就是调戏凌霄城弟子的恶贼!”为首的弟子高声喊道。

  石中玉哭丧着脸:“各位大哥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晏辰拉了拉阿楚的衣袖:“是雪山派的人,他们要带石中玉回凌霄城受罚。”

  阿楚想起原着里石中玉在凌霄城的所作所为,皱眉道:“不能让他去凌霄城,不然又要惹出一堆麻烦。”

  谢烟客显然也认出了石中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石清的好儿子。”

  就在雪山派弟子要押着石中玉离开时,晏辰忽然开口:“诸位请留步。”

  众人都看向她,雪山派弟子皱眉:“小姑娘有何指教?”

  “此人虽有错,却也罪不至死。”晏辰朗声道,“不如交给我们处置,保管让他改过自新。”

  石中玉眼睛一亮:“对!我愿跟这位姑娘走!”

  雪山派弟子显然不相信:“你凭什么?”

  阿楚上前一步,体内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内力,声音也变得洪亮:“凭我。”

  那股气势竟让雪山派弟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谢烟客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这傻小子竟有如此内力。

  “你是谁?”为首的弟子强作镇定。

  “石破天。”阿楚报上名字,“石清闵柔是我父母。”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

  谁不知道石清夫妇寻子多年,没想到竟在这里遇上了。

  雪山派弟子面面相觑,他们与石清夫妇素有交情,自然不好不给面子。

  “原来是石大侠的公子。”为首的弟子态度缓和下来,“既然如此,便将这孽障交给你吧。”

  阿楚刚要接过来,晏辰却悄悄摇头。

  他立刻会意,笑道:“多谢诸位,只是我初出江湖,怕是管不住他。不如这样,我随你们同去凌霄城,亲自向白老爷子赔罪,顺便看管这劣徒。”

  雪山派弟子一听,这主意甚好,当即答应下来。

  谢烟客看着阿楚,眼神复杂:“你倒有几分担当。”

  阿楚拱手:“先生若有事,可先行一步,我们处理完此事便来寻您。”

  谢烟客深深看了他们一眼,竟真的转身离开了。

  待谢烟客走远,晏辰才松了口气:“总算把他支开了。”

  阿楚看着被捆住的石中玉,皱眉道:“这家伙就是个麻烦精,得想办法让他真的改邪归正。”

  石中玉一听,立刻哭道:“好哥哥,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晏辰瞪了他一眼:“少装蒜,若不是看在你爹娘的份上,早就把你丢去喂狗了。”

  石中玉被她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说话。

  跟着雪山派弟子往凌霄城去的路上,阿楚和晏辰故意走在后面。

  “凌霄城有白自在和丁不三丁不四,都是难缠的角色。”晏辰低声道,“尤其是丁不三,杀人不眨眼。”

  阿楚点头:“我们得小心应对。对了,白阿绣原本是白自在的孙女,也就是你现在的身份,他会不会认出什么?”

  “应该不会。”晏辰道,“原主很少下山,他们未必记得清她的样貌。”

  正说着,前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两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坐着一对中年夫妇,男的儒雅,女的温婉,正是石清闵柔。

  “玉儿!”闵柔一眼就看见了被捆着的石中玉,当即勒住马,泪如雨下。

  石清也翻身下马,看着石中玉,又看看阿楚,眼中满是疑惑。

  “这位小兄弟……”石清刚要开口,就被闵柔打断。

  “夫君,你看这孩子,多像我们走失的天儿啊。”闵柔拉着阿楚的手,泪眼婆娑。

  阿楚心中一暖,这便是血脉亲情吗?

  “夫人认错了,我叫石破天。”他轻声道。

  石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看向石中玉:“你这孽障,又闯了什么祸?”

  石中玉见了爹娘,哭得更凶了:“爹,娘,是他们冤枉我!”

  晏辰忍不住道:“石大侠,他调戏雪山派弟子是真的,我们都看见了。”

  石清脸色一沉,对雪山派弟子拱手:“诸位,小儿顽劣,我定当严加管教。”

  雪山派弟子本就给石清面子,当即松了绑。

  闵柔连忙上前给石中玉松绑,心疼地打量着他:“我的儿,受苦了。”

  阿楚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晏辰轻轻握住他的手,用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圈,像是在安慰。

  他反手握紧她,掌心相贴的温度驱散了心中的阴霾。

  一行人来到凌霄城脚下,只见云雾缭绕的山峰间,一座雄奇的城堡依山而建。

  “这就是凌霄城。”晏辰仰头望去,眼中满是惊叹。

  刚进城门,就见一个白发老者拄着拐杖走来,正是白自在。

  “爷爷!”晏辰下意识地喊道,随即才想起自己现在是阿秀。

  白自在愣了一下,随即大喜:“秀儿?你怎么回来了?”

  他一把拉住晏辰的手,眼眶泛红:“你奶奶天天想你,快跟我来。”

  晏辰被他拉着往里走,只好回头对阿楚使了个眼色。

  阿楚会意,示意她放心。

  石清夫妇带着石中玉跟在后面,石中玉偷偷对阿楚做了个鬼脸,显然没把之前的教训放在心上。

  阿楚皱眉,看来要让这小子改邪归正,绝非易事。

  进了城主府,白夫人见到晏辰,果然喜极而泣。

  一家人嘘寒问暖,倒把其他人晾在了一边。

  石中玉趁机溜到阿楚身边:“喂,你到底是谁?怎么跟我长得一样?”

  阿楚冷冷道:“管好你自己,再敢胡来,没人能救你。”

  石中玉撇撇嘴,刚要再说什么,就被闵柔叫走了。

  晏辰好不容易摆脱白自在夫妇的热情,走到阿楚身边:“白老爷子脾气暴躁,而且自视甚高,我们说话要格外小心。”

  正说着,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阿秀妹妹,你可算回来了!”

  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跑过来,拉着晏辰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正是花万紫。

  晏辰耐着性子应付着,眼角却一直留意着阿楚。

  阿楚站在那里,身形挺拔,虽然穿着粗布衣服,却自有一股气度,与周围的武林人士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地和谐。

  她忽然想起在现代时,阿楚总是穿着白衬衫,坐在图书馆里看书,阳光洒在他身上,也是这般耀眼。

  心头一动,脸颊便热了起来。

  花万紫注意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道:“妹妹看谁呢?那不是石大侠的儿子吗?听说也是个可怜人,从小流落在外。”

  晏辰慌忙收回目光,强作镇定:“没什么。”

  晚宴时,凌霄城摆了丰盛的酒席。

  白自在坐在主位,喝了几杯酒,便开始吹嘘自己的武功。

  “放眼天下,能接我三招的,屈指可数!”他拍着桌子,满脸得意。

  众人纷纷附和,唯有阿楚低头喝酒,一言不发。

  白自在见状,不悦道:“小子,你觉得我说得不对?”

  阿楚放下酒杯,淡淡道:“武学之道,天外有天,老爷子何必妄自尊大。”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谁敢这么跟白自在说话?

  白自在气得吹胡子瞪眼:“好个黄口小儿,敢教训起老夫来了!来来来,你我比划比划!”

  晏辰连忙拉住阿楚,对他摇头。

  石清也起身劝道:“白老爷子息怒,小儿无知,您别跟他计较。”

  白自在却不依不饶:“今日非要让这小子知道厉害不可!”

  阿楚挣开晏辰的手,站起身:“晚辈不愿与前辈动手,但也不怕。”

  他体内的内力似乎被激起,隐隐有运转之势。

  晏辰知道他这是被逼急了,心中暗暗着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哥好大的火气。”

  众人回头,只见两个老者走了进来,一个留着山羊胡,一个满脸麻子,正是丁不三丁不四。

  白自在见到他们,脸色更差:“你们来做什么?”

  丁不三嘿嘿一笑:“听说你这儿有好酒,特来讨一杯喝。”

  他的目光落在阿楚身上,眼睛一亮:“这小子看着面生得很,是你的新徒弟?”

  白自在冷哼一声:“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

  丁不四凑到阿楚身边,啧啧道:“骨骼清奇,是块好料子,不如跟我学武?”

  阿楚还没开口,晏辰却道:“丁四爷说笑了,他已有师承。”

  丁不三眼睛一瞪:“小丫头片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晏辰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前辈若想找人切磋,不如我陪您玩玩?”

  这话一出,众人更是惊讶。

  谁都知道阿秀是个弱女子,竟敢挑战丁不三?

  丁不三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好!好!有胆识!老夫就陪你玩玩,若是你接不住我一招,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阿楚急道:“晏……阿秀,别胡闹!”

  晏辰对他眨眨眼,示意他放心,随即对丁不三道:“请前辈赐教。”

  两人走到院中,丁不三摆开架势:“小姑娘,小心了!”

  只见他身形一晃,已欺到晏辰面前,掌风凌厉。

  众人都惊呼出声,以为晏辰必死无疑。

  阿楚更是心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冲上去。

  谁知晏辰身形灵巧,竟像片叶子般随风飘动,轻松避开了这一掌。

  丁不三咦了一声,显然有些意外,攻势却更猛了。

  晏辰不与他硬拼,只是闪避,身法灵动飘逸。

  阿楚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晏辰会武功。

  其实晏辰自己也很惊讶,这具身体似乎记得些什么,手脚不由自主地就动了起来。

  三十招过后,丁不三仍未碰到晏辰一片衣角,不由有些恼羞成怒。

  “小丫头,只会躲吗?”他怒吼一声,使出了看家本领。

  晏辰知道不能再躲,深吸一口气,体内竟有股暖流涌动,她随手一扬,使出了一招“飞絮沾衣”。

  这招看似轻柔,却带着一股巧劲,刚好卸去了丁不三的掌力。

  丁不三被震得后退三步,又惊又怒:“你这是什么武功?”

  晏辰自己也说不清,只是笑道:“家传的粗浅功夫,让前辈见笑了。”

  丁不三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笑道:“好!好!老夫输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纷纷称赞晏辰好身手。

  阿楚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手心全是冷汗。

  “没事吧?”他低声问,语气里满是关切。

  晏辰摇摇头,对上他担忧的目光,心中一暖:“我没事。”

  白自在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忽然道:“这丫头,倒比我想象的厉害。”

  丁不三哈哈一笑:“白老头,你这孙女可是块宝啊!”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宴席继续。

  只是经过这一事,再没人敢小觑阿楚和晏辰。

  夜深人静,阿楚辗转难眠。

  他悄悄起身,走到晏辰的房门外。

  刚要敲门,门却自己开了。

  晏辰穿着白色寝衣,站在月光下,长发如瀑。

  “睡不着?”她轻声问。

  阿楚点头:“在想石中玉的事,还有那些阴谋。”

  晏辰侧身让他进来,关上房门:“慢慢来,急不得。”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兰花香气,是她身上的味道。

  阿楚看着她,忽然道:“今日你太冒险了。”

  晏辰低头玩着衣角:“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

  阿楚心中一震,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这次,晏辰没有躲闪,乖乖地靠在他胸前。

  “晏辰,”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好像……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