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一试便知-《破棺而出,王妃带飞整个王朝》

  一听到肉,三只虎的耳朵倏地竖起,低吼声戛然而止。

  互相瞅了瞅,又看了看夏樱,这才勉勉强强跟着三人走了。

  楚宴川上前,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一旁的石砌洗手盆前。

  掬起清凉的泉水,仔细为她冲洗指尖的泥土。

  水流淅沥,他垂眸的神情专注,仿佛在做一件极重要的事。

  洗净后,又自一旁取过柔软的棉帕,将她每一根手指上的水珠轻轻拭干。

  随后,他便牵着她的手走向一旁的凉亭。

  石桌上,满喜早已备好了香茗与几样精巧的点心。

  夏樱将一杯清茶递到他跟前,察觉到他眉宇间的一丝凝重,轻声问道:

  “发生了何事?”

  楚宴川抿了一口茶水:“是有一件颇有意思的事。昨夜,有人找到擎天阁,愿出一万两白银,买一个消息。”

  擎天阁势力遍布四国,堪称江湖中的百晓生,据说天下几乎没有它不知道的秘辛。

  能让人不惜重金至此求问的,绝非寻常之事。

  “你看着我作甚?莫非这消息…与我有关?”

  夏樱拿起一块八珍糕,咬了一口。

  “是,亦不是。那人想买的,是后日兰台诗会的考题。”

  夏樱瞬间了然,眸中闪过一丝惊怒:“沈云轩?”

  楚宴川却摇了摇头,吐出另一个名字:“不是他。是沈府管家,江福。”

  “那还不是与沈云轩有关吗?”

  兰台诗会并非寻常文人雅集,比的绝非提前备好的诗词,而是当场抽题,即兴赋诗。

  购买考题,无疑是意图作弊。

  夏樱:“他到底想做什么?!”

  此举若被揭穿,不仅他身败名裂,整个沈家都将颜面扫地,外祖父又岂能受得了?

  难道他江南才子的名声,本就是靠这等手段沽名钓誉?

  “还有,”

  楚宴川语气转冷,添上另一则消息,“昨夜,肖笙在归家途中的暗巷被人袭击抢劫,右腿被人硬生生打断。”

  “就是昨日在天府火锅提出挑战的那人?”

  “是。”

  “那肖笙学识如何?”

  “据查,他算是竹山书院这一辈的佼佼者,平日考绩始终排在前五名,是有真才实学之人。”

  夏樱目光锐利地看向他:“你既提起,可是已查到证据,证明下黑手的,也是沈云轩所指使?”

  楚宴川颔首:“是江福出面,重金收买了几个街头混混所为。那几人得了丰厚报酬,今早城门一开,便已迅速离开云京城了!”

  夏樱当即唤来追风:“追风,昨日让你安在沈云轩屋里的摄像头可有发现?”

  追风摇头:“回主子,从昨日至今,沈云轩举止如常,并未有异动。倒是…另一处放在江书白屋内的摄像头,录下了一些情况。”

  她顿了顿,声音微沉:“他回去后,遭江福毒打了一顿。

  追风说着,迅速将监控屏幕打开,双手呈到夏樱面前:“主子,您请看。”

  清晰的视频画面中。

  江福面目狰狞,手中握着一根牛皮软鞭,正一下下狠狠抽打在少年单薄的背脊上,破空声与咒骂声交织在一起,格外刺耳。

  “你个丧门星!克死了我哥嫂还不够,如今还想给我惹是生非!”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真以为那些贵人是在帮你?他们那是可怜你,就像路边随意施舍一条野狗!”

  ……

  江书白任由皮鞭无情地落下,却硬是没有发出一声求饶,仿佛早已习惯了这般虐待。

  所幸,这场虐打并未持续太久。

  “呸!若不是三少爷心善可怜你,赏你口饭吃,你以为你能摸得到书?识得几个字就忘了自己是谁?给我牢牢记住,谁才是你的主子!”

  江福撂下狠话,朝地上啐了一口,这才扔下鞭子,愤愤转身离去。

  视频的最后,是江书白艰难地动了动。

  他偏头朝地上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用手背狠狠擦过嘴角,随即用手支撑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他的脚步虚浮,一步一步,踉跄地挪出监控所能捕捉的视野。

  “阿樱为何对此人…如此关注?”

  楚宴川低沉的嗓音里,明显带着一丝酸意。

  夏樱闻言收回目光,转头看他:“我只是觉得此事处处透着古怪……”

  她从空间拿出昨日那页诗稿,将其铺在石桌上。

  随后,她将昨日在后院的事情,以及这本诗稿的来历,原原本本地向楚宴川道出。

  “阿樱是怀疑……”

  “嗯。”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倏然交汇,彼此眼中都映照着相同的推测。

  楚宴川勾起一抹弧度:“这有何难?沈云轩究竟是真才实学,还是徒有虚名,一试便知。”

  “剑影!”

  “属下在。”

  “你立刻去擎天阁,让他们……”

  — —

  沈家,僻静的下人房里。

  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潮气与药味。

  江书白昏昏沉沉地躺在硬板床上,只觉得额头滚烫,头痛欲裂,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般酸软无力。

  他知道自己病了,从昨夜被毒打后便一直昏睡至今。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房门被人粗暴地推开。

  江福的身影堵在门口,遮住了门外投来的微弱天光。

  他眯着眼睛,嫌恶地扫视着屋内,最终目光落在床上那蜷缩的一团上,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听说你病了?没有当少爷的命,还敢学别人生病!”

  江书白没有回应,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将所有的情绪死死压回心底。

  “老子跟你说话呢!还跟这儿装死?!”

  江福的咒骂声接连响起。

  然而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丝毫反应,仿佛真的昏死过去。

  江福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忽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捏在指间。

  那是一枚质地温润的玉平安扣,用一根红绳系着。

  “怎么,连你娘的最后一点念想…你也不想要了?”

  话音未落,江书白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挣扎着转过头,目光死死盯住那枚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微弱光泽的平安扣,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小叔…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把它…还给我?”

  “呵!这下不装死了?”

  江福得意地嗤笑一声,将平安扣攥回手心,“既然没死透,就给我起来!”

  说着,他另一只手将一张纸啪地一声拍在木桌上。

  “你不是爱做学问吗?起来,做个够!”

  江书白艰难地用手肘支撑起滚烫的身体,压抑着喉咙间的痒意,轻咳了一声。

  他掀开单薄的被子,双脚落地时甚至踉跄了一下,却仍强撑着,一步一步挪到桌前,拿起那张纸。

  他目光快速扫过纸上的内容,眼底掠过一丝不解与惊疑:“这是…?”

  “照着这五个题目,给我作出五首诗来!”

  江福抱着胳膊,语气蛮横,“作得让我满意了,这破玩意儿就还你!”

  “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