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咱的兄弟,咱来护!-《大明:我是朱标他舅》

  谈判又一时间,陷入僵持!

  这场谈判太过漫长,江北的变化太大!

  大元援兵,又至,吴王府也不得不做出相应决策!

  而江南,彻底迎来雨季!

  应天府的雨,像一匹被撕碎的灰练,从苍穹垂落,将秦淮河的波心揉得细碎,

  连吴王府的瓦都浸出了冷光。

  议事殿内,烛火高燃,却驱不散殿中凝滞的寒气,

  只将朱元璋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满墙的舆图上,与江南的山水重叠。

  朱元璋身着玄色窄袖锦袍,腰束玉带——那玉带的扣环,是块未经细琢的璞玉,

  是当年汤和用半袋口粮换的!

  他说“兄弟日后若有出息,这玉便配得上你”。

  此刻他指尖抚过玉料的糙纹,目光却死死钉在舆图上镇江府的位置,那里被红笔圈了三重,像一滴凝固的血。

  “巴图还在硬撑?”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相击的质感,打破了殿内的死寂。

  左侧首位的李善长,躬身拱手,胡须沾着雨雾带来的湿气,声音沉缓:“回上位,那巴图今日在谈判帐中拍了案,

  说三日内我军若不撤出镇江,便将被俘的三百二十七名弟兄,尽数押至阵前祭旗。”

  “祭旗?”

  朱元璋猛地攥紧玉带,指节泛出青白,指腹下的璞玉硌得掌心生疼。

  “他也配?王保保在镇江府被常遇春打得丢盔弃甲,只剩些残兵逃到江南,

  他巴图不过是替死鬼,倒敢在应天摆架子!”

  烛火被怒气震得摇曳,光影在墙上晃,像战场上空盘旋的鸦群。

  刘基轻咳一声,青布道袍的袖口沾着雨渍,目光却清亮如溪:“主公息怒。

  巴图拿准了我们的软肋——那三百余弟兄,半数是淮西子弟,是跟着主公从濠州出来的乡邻。

  他知道,这些人是我军的骨血。”

  “骨血?”

  朱元璋猛地起身,锦袍下摆扫过案几,砚台一晃,墨汁溅在舆图的“濠州”二字上,晕开一片深色。

  “他们不是软肋,是咱的命!”

  他大步走到舆图前,手指重重按在“镇江”二字上,指腹擦过密密麻麻的战事记录:

  亳州遭遇战,三百淮西子弟为掩护主力陷入重围;

  滁州围城战,元军设伏又俘去百余弟兄。每一笔,都记着弟兄们的血。

  “你们都记着,”

  朱元璋声音突然沙哑,目光扫过殿内诸人,从李善长的长发,到冯胜甲胄上的铜钉,

  “当年在濠州城外,我们啃着冻窝头,说要‘让弟兄们有口饱饭、有片安身地’。

  是这些淮西子弟,跟着咱趟死人堆,

  滁州城下替咱挡箭,长江里抱着炸药包,往元军船上冲!他们的爹娘朕见过,娃咱抱过,命咱不能丢!”

  殿内鸦雀无声,连雨声都轻了几分。

  谁都记得,和州之战时,十六岁的淮西小兵狗剩,为替朱元璋挡暗箭被射穿胸膛。

  朱元璋抱着他冰冷的身体,在城楼上哭了一夜,次日便带全军死战,踏平元军营寨为他报仇。

  “上位”

  冯胜眼眶有些湿润,他上前一步,甲胄碰撞声格外清晰,

  “汤将军已带五千淮西子弟驰援镇江,昨夜先锋营过了句容,此刻该到城下了。

  常将军有‘常十万’之称,有汤将军相助,镇江必能守住。

  只是谈判再僵持,恐生变数。”

  朱元璋揉了揉眉心,眼底布满血丝。

  他知拖延的风险:巴图有王保保残兵牵制,江北初定恐生民怨。

  可他不能退——松口便丢了镇江门户,更寒了淮西子弟的心。

  日后谁还信他“同生共死”的承诺?

  “传我令,”

  朱元璋转身,目光锐利如刀,

  “给巴图送封信,我军可暂缓攻城,让出城西粮道供他运粮。

  但一条——立刻给被俘弟兄换衣、送汤药,若少一根头发,咱便屠了镇江元军,亲自提兵北上捣大都!”

  “主公!”李善长急劝,“让出粮道是纵虎归山!”

  “咱要他知道,咱护弟兄的决心!”朱元璋打断他,

  “去送信,再让锦衣卫潜进元军大营,探探王保保的援兵,是精锐还是乌合之众!”

  冯胜领命退下,殿内复归沉寂。

  朱元璋走到窗前,推开半扇窗,雨丝飘进来打在脸上,刺骨的凉。

  庭院里那株从濠州移栽的老槐树,枝桠上徐达刻的“兄弟同心”,虽被雨水冲得模糊,却深烙在他心里。

  他想起汤和,那个比他大两岁的发小。

  濠州时汤和护着他,投军后明明官大却甘听调遣。

  此次驰援镇江,汤和的亲侄子也在被俘之列,他比谁都急。

  又想起常遇春,那烈如烈火的猛将。

  上次在常州,他差点单人独骑冲元营救弟兄,若不是手下拉住,早已身陷囹圄。

  此刻在镇江城头,面对威逼,怕是早已按捺不住。

  “伯温,”朱元璋声音轻了许多,“你说,咱是不是太执拗?为三百弟兄赔上江南,值得吗?”

  刘基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老槐树上:“主公可知,项羽破釜沉舟,是让将士知他同生共死。

  我军根基在淮西子弟,子弟人心在主公能否护他们周全。

  今日弃之,明日众叛亲离,纵得江山也坐不稳。”

  朱元璋沉默点头,雨水打湿鬓发。

  这些年南征北战,靠的不是他一人智谋,是弟兄们的信任——信他能带大家过好日子,信他不丢下任何人。

  这份信任,比江山还重。

  “报——!”

  殿外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二虎浑身湿透闯进来,单膝跪地,声音激动:“主公!镇江急报!

  汤将军与常将军清晨突袭俘虏营,尽数救出弟兄!元军援兵被伏兵击溃,王保保带残兵逃江北!”

  “什么?”

  朱元璋猛地回头,眼中闪过狂喜,又沉声道:“弟兄们可有损伤?”

  “千真万确!”

  毛骧叩首,“信使是汤将军亲派,弟兄们虽受伤,无一人殒命!汤将军还说,淮西子弟,一个都没少!”

  “好!好!好!”

  朱元璋连说三个“好”,双手微颤,玉带硌得掌心发疼,却浑然不觉。他转身高喊:

  “传我令,摆庆功酒!杀十头肥猪炖大锅菜,备百坛好酒,等汤将军和弟兄们回来!”

  殿内文武松了口气,冯胜朗声道:“主公洪福,淮西子弟英勇,此战大胜,江南可定!”

  “不是咱洪福,是弟兄们用命拼的!”

  朱元璋声音哽咽,“传我令,即刻召见巴图!

  咱要看看,这敢用弟兄要挟的败军之将,还有何脸面留应天!”

  不多时,巴图被押进来。

  锦袍湿透,头发散乱,满脸惊恐不甘,却仍强撑着喊:“朱元璋!大元朝廷不会放过你!”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冷笑:“巴图,你以为王保保的残兵能挡咱?

  用弟兄要挟?告诉你,俺的弟兄护得住,江南守得住,这天下,咱也拿得稳!”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即日起,全面反攻!

  命徐达率北路军逼镇江,牵制王保保;

  常遇春、汤和率南路军清扫江南残元,待江南平定,便挥师北上,直捣大都!”

  殿内诸将齐声应和,声音震彻云霄,穿透雨幕。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漏下些许微光,

  落在朱元璋身上,似为这潜龙即将腾起的天下,镀上一层金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