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服丹练法,无忧近况-《我以抄经得长生,一字一句皆神通》

  山庄丹室。

  屋外,月上中天,好似皎皎白玉盘。

  内里,丹鼎上方,金灯高悬。

  烛火大放之下,将整个灯盏包裹一团,照得暗室通明。

  透过天窗往外看去,此刻好似有两轮皎月升在高天,光影重合。

  焰火徐徐,丹鼎结寒霜。

  药材接连投入,杂质被淬炼,化作一汪清澈药液翻滚。

  某一刻。

  因为鼎中药液不断流动,进而响起的簌簌清亮声兀地一静。

  紧接着。

  便又有一声高亢嘶鸣以及一声震慑山林般的虎啸,几乎在同一时刻从丹鼎内里传出。

  一青、一金两道模糊的虚影,从丹鼎内里飞出,盘旋在其上。

  做仰天长啸状,复又很快消失于无形。

  “合丹有异,灵丹乃成。”

  脑海里葛洪丹道当中关于成丹品相的说法,缓缓流转而过。

  陈安按压下心头的惊喜,默念收丹诀。

  下一刻。

  一枚龙眼大小,通体呈暗金色泽,其上更似有龙虎纹路交织的丹丸。

  便从出丹口中飞出,落入了早已等候多时的炼丹人手中。

  垂下目光,陈安细细打量手中丹丸。

  心头对于能够针对末法开创这般丹道的葛洪,更多了几分钦佩。

  先前闲暇,闭门在家之时。

  他便多有钻研这般炼丹之道,更是四处收罗丹方,不断验证。

  经过不知多少次开炉,浪费了多少药材,终于积攒下些许经验。

  此番,便顺理成章的用在这新得来的【龙虎大还丹】上。

  除了丹方上所罗列而出的基本药材之外。

  陈安尝试着从那猛虎与金鳞大蛇的躯体之上,以真气强行抽摄来了一点“龙、虎之性”。

  进而与诸多有形之材,一并合炼入丹。

  眼下看来,自己的这次尝试,倒也还算是成功。

  “只不过,我从石壁上得来的丹道总纲,终究只是开了个头,多有短缺。”

  扬手将刚刚出炉,尚且带着几分寒气未散的丹丸吞入腹中。

  渐归沉寂的心神里有一念闪过。

  “就算是眼下的这道‘抽性’法门,大多还是我自己摸索而出,多有疏漏之处。”

  “看来,探访葛洪炼丹故地的事,还需尽快提上日程才是。”

  如此想着,杂念尽去。

  ......

  眉心祖窍,灵台方寸。

  这里是人之神魂寄居所在。

  修行人未曾凝聚念头将之开辟前,便是混沌一片。

  杳杳冥冥,不可视物。

  而当修士念头充足,洞开玄关祖窍后。

  便可依照自家所修行的法门,于此地缔结出相对应的观想物,用以锚定心神。

  继而,在日积月累的修行磨砺当中,一点点驱散这片无边的黑暗。

  正当时,陈安识海当中。

  银月皎皎,高悬在空。

  点点清辉洒落,将黑暗消磨的同时。

  更也洗涤着神魂的阴质,使其渐渐归于纯阳。

  到了那时,便可神魂出窍,如若常人般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不惧风吹日晒。

  更兼具种种不可思议之能,谓之曰再世仙神也不为过。

  时间缓缓流逝。

  那枚【龙虎大还丹】的药性渐渐消化开来。

  陈安以神念内视己身。

  便看到自己的丹田气海当中,真气浩荡,形成一小片湖泊。

  精纯的药性化作一片蒙蒙的金色雨雾,缓缓滴落。

  悄无声息地,汇入平静的湖水当中,几乎没掀起什么涟漪。

  可随着时间流逝,真气必然产生由量到质的蜕变,进而反哺神魂。

  良久过后。

  陈安缓缓睁开双眼。

  内里有淡淡明光,氤氲闪烁。

  整个丹室都仿佛在这一瞬间,变得更明亮了几分。

  虚室生白,宛若神人。

  体味自身变化之后,调息理气,将外泄的气机尽数收敛。

  片刻后,便再度归于往时那般平平无奇的模样。

  “若是将这一枚龙虎大还丹的药性完全消化之后,大致可以为我增添上一缕真气。”

  经过神通蜕变后的大黄庭神气本质高远,远超同类真气。

  若是换了寻常修行人来服用,或许还能再多上些许。

  陈安暗自点头,对此倒也还算满意。

  当下时代虽说人道盛世,可人类所能踏足的疆域也仅仅只是这庞大山河里的一小部分。

  出城之外,几乎都是荒野。

  不比记忆里的后世,眼下的莽荒山林当中多的是猛兽。

  一年到头下来,不知道有多少进山樵采、打猎之人丧生虎口。

  眼下陈安取上一些虎命,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算算时间的话,距离上次和公孙胜一别,也过去月余光景。”

  “庞大财力支持下,也应当做出些成效了吧?”

  如此想着,他再度阖上双眸。

  但听屋外丛林山野,有簌簌的声音响起。

  脚步沉稳,渐行渐远。

  ......

  无忧洞。

  时间过去许久。

  那些因为种种缘故失去家园,无奈寄身于此的男男女女们,也渐渐习惯了这里的变化。

  自前段时间,接连数日都有大量尸体从深处的鬼樊楼里顺着暗河飘出之后。

  这里便一改常态。

  不见了往日时分那些仰仗武力,时不时便会向他们这些底层人收取各种苛捐杂费的管事、头目。

  更叫人稀奇的是,最近更是少有看到人从内里出入。

  和往些年月,一到夜晚便人影憧憧的模样截然不同。

  不过,却也是听说有些素来老实的人被招募了进去,说是给钱做工。

  真假无法判断,但唯有一点。

  就是这些人也从此一去不回,再无音讯。

  同时亦有胆大妄为的存在,尝试顺着暗河一路潜入深处,前去一探究竟。

  可这么做的人也同样像是石沉大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渐渐的,那座处于无忧洞深处的鬼樊楼便也被人们所遗忘,成为了新的禁忌。

  生存的重担压在寄居在这里的每一个人肩头。

  明天的饱腹之物,尚且不知要从哪里得来。

  在生存的重担面前,剩下的那些事,便也都显得无关紧要起来。

  ......

  是夜。

  洞中之人蜷缩在角落里,伴着污浊腥臭入眠。

  几乎没什么人注意到。

  一个全身都被宽大的黑袍所笼罩,头上戴着一个垂下黑纱遮面斗笠的奇怪存在。

  从很多人身旁悄无声息的走过,最后乘着一艘小船,去往了最深处的地方。

  白玉京。

  也可以叫它东京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