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图书馆的守护者-《佛系种菜的我竟是无敌终焉守门人》

  谢无争盯着那盏青铜灯,瞳孔里的星辉像被风吹散的灰烬,忽明忽暗。我手心一紧,系统光球在脑子里“嘀”了一声,经验条开始往下掉——不是清零那种崩盘式暴跌,而是缓慢、稳定地滑坡,就像有人在背后悄悄拔电源。

  这说明他正在靠近某种能唤醒本能的东西。

  “别靠近书桌。”我压低声音,一把拽住他袖子,“那不是人在写字,是‘时间’在被重新编辑。”

  他转头看我,眼神还带着点种菜人特有的迷糊劲儿:“可它笔尖冒的光……跟小白菜缺水时叶子泛黄的纹路挺像。”

  我差点一脚踹他脚后跟上。你管时空铭文叫小白菜黄叶?!

  但眼下不是吐槽的时候。我迅速激活系统共享权限,指尖微动,几根几乎看不见的藤蔓从地面缝隙里钻出,在我们前方织成一张隐形网。不是为了攻击,纯粹是设个警戒线——万一这老家伙真动手,至少能让谢无争有个缓冲,不至于下意识反击。

  毕竟反击=暴露=系统炸裂=我们俩变成公会实验室标本。

  老者依旧伏案书写,笔尖每落一笔,空气就浮现出一道逆向回路光痕,和我在矿洞拍到的初源铭文一模一样,只是更凝实,像是用液态星尘画出来的。整座图书馆的悬浮光尘都随着他的节奏微微震颤,连那些锁链缠绕的古籍也轻轻晃动,仿佛里面关着什么正试图翻页。

  谢无争低头看了看自己锄头上的菜叶,喃喃道:“这土不行,太紧了,根扎不下去。”

  我眼皮一跳。

  他知道。

  他绝对知道这片空间不对劲,但他还在演——演一个只关心土壤松软度的佛系青年。

  挺好,继续保持,成长值还能抢救一下。

  就在这时,老者突然停笔。

  整个空间瞬间凝固。不是静止,而是“慢”。所有飘浮的光尘定在半空,连青铜灯的火苗都僵住不动,唯有那支笔尖残留的光痕还在缓缓收缩,像一颗即将熄灭的心脏。

  “你们不该来。”

  声音不高,却直接在我脑内响起,像是从十年前的录音卷轴里放出来的。

  下一秒,整排书架剧烈震颤,锁链哗啦作响,十几本书同时翻开,纸页无声翻动,密密麻麻的符文从纸面浮起,在空中拼成一道封印阵列,直冲谢无争眉心。

  我脑子嗡的一声——这是针对守门人本源的精神封锁!

  “鸡!”我大喊一声,顺手拉开空间袋。

  红羽鸡“扑棱”一下飞出去,一头撞在最近的矮架上,七八本古籍哗啦倒地,其中一本正砸在老者脚边,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那一瞬间,所有悬浮的光尘抖了一下。

  老者的笔尖偏了半寸。

  现实锚点断了。

  他身形微晃,像是刚从深水里浮上来的人,呼吸节奏乱了一拍。

  我长舒一口气——还好这鸡平时除了吃就是撞柜子,关键时刻总算干了件人事。

  “哎哟对不起啊!”我赶紧赔笑,“它最近消化不太好,一紧张就乱扑腾。”

  老者缓缓抬头,第一次正眼看我们。

  白发,瘦脸,眼角有道旧疤,穿着褪色的灰袍,袖口磨得起了毛边。看起来不像守护者,倒像个在图书馆值班三十年的老管理员。

  可他眼睛——漆黑一片,没有瞳孔,只有无数细小的符文在他眼底流转,像沙漏里的沙子,一刻不停地重组、崩解。

  “扰乱书写规则者,”他声音冷了下来,“当受时间反噬。”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抖,笔尖划出一道逆流波纹,直奔谢无争而去。那不是攻击,是识别——专破伪装的高阶探查术,一旦命中,谢无争这些年装傻充愣攒下的所有伪装都会当场瓦解。

  而我的系统会立刻判定“主动干预”,经验清零,连锁爆炸。

  “蹲下!”我在心里狂喊。

  系统预知闪现:0.5秒后,谢无争将本能抬手格挡。

  不能让他动!

  我猛地拽住他袖子往下扯,力道大得差点把他的麻布袍撕开。

  他一个踉跄,顺势蹲了下去,动作自然得像真的鞋带松了。

  波纹擦着他头顶掠过,击中后方书架,整排古籍瞬间泛黄、卷曲、化为灰烬。

  “土太干了。”谢无争低头拨弄地面裂缝,语气平静,“得固一下根。”

  说着,他把锄头往地上一插。

  藤蔓暴起。

  不是攻击性蔓延,而是像植物扎根那样,缓慢、沉稳地缠上老者双足,一圈又一圈,最后在他脚踝处打了个结,结法还挺讲究,是我上次教他绑鸡笼学的“防逃 knot”。

  老者没挣扎。

  他只是静静看着那根藤蔓,又看看谢无争。

  “你……”他声音有点哑,“也会这个?”

  “嗯。”谢无争点头,“不然菜容易倒伏。”

  【系统提示:非战斗意图,行为归类为农事延伸,经验增长恢复】

  我差点笑出声。

  你管这叫农事延伸?你都快把图书馆守护者捆成端午粽子了!

  但系统认了就行。

  经验条开始回升,虽然慢,但确实在涨。这意味着谢无争还没越界,他还“佛系”着,还能继续装他的种地少年。

  老者坐在书案后,双脚被藤蔓轻缚,既没挣脱也没发怒。他只是盯着谢无争,眼神复杂得像一本被反复涂改的日志。

  “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他忽然问。

  “图书馆?”我说。

  “是记忆坟场。”他纠正,“每一本书,都是被抹去的历史残片。我在这里重写它们,不让世界彻底遗忘。”

  谢无争抬起头,认真道:“那你得注意湿度。纸张含水率超过百分之十二点三,字迹容易晕染。”

  老者愣了两秒,居然点头:“有道理。”

  我扶额。

  合着你还真打算跟他讨论档案保存标准?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老者笔下的羊皮纸——上面那道未完成的铭文正在微微发烫,边缘已经开始碳化,像是被无形的火烤着。

  而那支笔,悬在半空,笔尖离纸面仅一指距离,迟迟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