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刘宏、士人、宦官:谢谢!-《魅力太高也是错?曹操都成迷弟了》

  刘宏和张让的眼神越听越亮。

  他们完全听懂后,皆向袁基投去钦佩的目光。

  发起党锢,宦官得利益;阻止党锢,刘宏得名;再解除部分党锢,党人们就会对刘宏感恩戴德,同时宦官们再得钱财。

  而接下来即将进行的今古文辩经大会,又会将双方士人的注意力转移,众人对宦官们的仇恨就会消掉不少。

  如此这般,锢来锢去,刘宏竟只得到了好处?

  刘宏忍不住眨眨眼睛,开口激动问道:“士纪!如此岂不是可用此法反复消耗今古文经两派?”

  袁基摇摇头,表示不可。

  “士人们并不愚蠢。一次还可以,次数多了他们就不会争取陛下了,只会将陛下再次看做敌人。”

  其实此法一切都基于“信用”一词。

  在之前几个月里,刘宏勉强积累了一部分士人的信任,尤其是古文经士人。

  于是,他便可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短暂消耗一波信用,以获得安稳住宦官们的好处。

  再通过释放部分党人,将刘宏消耗掉的信任补回来,并进一步加强、稳固。

  若是反复如此,只会像“狼来了”般,刘宏的信用再不复存在。

  所以刘宏听闻此言,乖乖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理解。

  其实刘宏当然懂得这种事情只能做一次。

  但看着袁基嘴角勾起的微微冷淡的笑容,他就忍不住多问几句蠢问题,以期袁基能对他露出些其他表情。

  此刻刘宏的内心,不安又慌乱,还愧疚。

  对面的袁基依旧面带微笑,端正坐着。

  但笑容却刺得刘宏再说不出任何话,心脏刺刺地疼,只敢静静坐着胡思乱想。

  张让见二人都不再开口,于是发言,对袁基问出自己内心存在已久的疑惑:

  “袁太仆,若是我等在无诏令的情况下发动党锢,等陛下阻止党锢过后,士人定会群情激昂,上奏陛下除掉我等。”

  “若是在表面上,陛下不再坚定站在我等这边,之后党人们反击时,我等宦官如何斗得过天下士人啊?”

  毕竟今古文之争也不能转移全部党人的视线,今古文争得越热闹,党人们就越恨宦官。

  虽然债多了不愁,但债太多了,他们离死也就不远了啊。

  张让这是收敛着问的。

  他其实真正想问的是,袁基此法是不是打算将党人的仇恨全部拉到宦官身上?

  若是没有天子当世人心中心照不宣的挡箭牌。

  只让他们宦官赤裸裸地对抗来自党人的刀枪棍棒,他们如何拼得过?

  以后,等今古文之争争出结果,古文经势力真的站稳脚跟后——他们宦官势力岂不是随时可被天子抛弃?

  袁基浅笑摇头,温声安抚张让:

  “张常侍怎可如此想?”

  “你不妨换个角度看待此事。此党锢中宦官获益巨大,宦官势力的气势也随之变大,汝等手下之人也会稳定。拥有如此多的好处,宦官们却一点也不想接受其坏处?”

  “再者说,虽然在外人眼中,会将你们同陛下渐渐分离开看待,可你们自己知道,陛下是会永远站在你们这边的。”

  “如此一来,你们在明处吸引士族们的注意,陛下在暗处护着你们。一明一暗,岂不为最明智之举?”

  张让听闻此番话,愣了又愣。

  他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但话都哽在喉间。

  张让当然知道这样做对天子很好。

  可同时,这也将宦官们手握的主动权全部交到陛下手中。

  日后陛下想撤回对宦官们的庇护,就可随时撤回。

  这将使得宦官们时刻处于没有安全感的境地。

  他张让倒是可以接受,但这让其他宦官如何接受?

  尤其是宦官曹节等势力,本就不直接属于陛下麾下,他们和刘宏只能算友好合作关系。

  这部分宦官,是必然不会同意如此的。

  袁基看着张让表情变来变去,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担心什么。

  袁基轻笑,低声说:“所以,张常侍要学会变通。张常侍可不能将此事全告诉宦官们。”

  “你只需告知他们——发起党锢的这一部分。如此,虽然没有诏令,但有陛下给他们的口谕,只有好处的事,他们难道会不接受?”

  “这样等到后半部分发生的时候,宦官们已经变成孤立无援的境地。他们怕陛下会真的站在士人一边,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如此,他们只能紧紧依附于陛下,不怕他们今后不配合。”

  “你说对吗?张常侍?”

  对,对,如何能不对?

  张让看着袁基的笑脸,却觉得心里往外发冷。

  此等阳谋混着阴谋的计策,让他这个得知全部计划的人都忍不住心里发颤。

  若同宦官们说起再次党锢,他们只会欢天喜地发起。

  根本不用什么诏令、口谕,压抑已久的他们早就想大干一场了。

  等到陛下出手制止时,宦官们即使反应过来,也为时已晚,党人环视之下,他们只能乖乖跟着陛下的脚步前进。

  此一计,对宦官们不可谓不狠,直接将宦官们绑死在天子的船上。

  若宦官们不想被天子推出去祭旗,那他们就得争着抢着依附天子,讨好天子。

  不过,张让的心里虽然发寒,但也只是源于他是被针对的宦官群体中的一员。

  张让的内心,还是对刘宏的忠心更多。

  此番行动下来,天子得到的好处是最大的。

  张让看着袁基,对他产生了深深的感激之情。

  作为同刘宏最亲近的宦官,他如何能不知袁基是刘宏的友人?

  张让没有后代,在刘宏小小年纪之时,他就跟在刘宏身边帮助他了。

  刘宏甚至曾叫过他父亲。

  他是人啊,即使不该,即使冒犯,但他怎能不对刘宏产生父子之情?

  他张让又怎能不对如此帮助刘宏的袁基产生感激之情?

  所以,今日的这番计策,他张让会贯彻到底的。

  “陛下,奴没有任何疑问了!奴现在就回去,将党锢一事告知其余宦官。”

  刘宏还在内疚着呢,闻言也没留张让,甚至迫不及待让张让赶紧去行动:“快去吧!”

  “唯!”

  张让下了驴车,小步疾走。

  驴车内只剩刘宏和袁基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