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密室斗邪截药人,御赐羹汤现剧毒-《侯门一入深似海》

  船上顿时一片大乱!

  风隼如同猛虎入羊群,刀光闪处,血花飞溅,直扑那条秘密通道!

  上官拨弦紧随其后,银针连发,精准地射倒试图阻拦的敌人。

  同时极力避开那名佩弯刀的首领的视线。

  通道口的两个高手果然还在。

  见有人强攻,立刻怒吼着迎上,与风隼战在一处,竟是旗鼓相当!

  上官拨弦趁机闪身冲入通道!

  向下的楼梯尽头,那间水汽弥漫的密室就在眼前!

  那几个突厥人还在拼命摇铃,咒语越发急促,试图完全唤醒“水棺材”中的东西!

  而那个佩弯刀的首领,正站在水边,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似乎对外面的厮杀并不十分在意。

  上官拨弦的出现,让他再次转过头。

  这一次,他的眼中露出了清晰的杀意!

  “找死!”他冷哼一声,并未拔刀,而是并指如剑,隔空向上官拨弦点来!

  一道阴寒刺骨的指风破空而至!

  上官拨弦心中警兆大作!

  这指风蕴含着极其阴毒的内力!

  她不敢硬接,施展师门绝妙身法,险之又险地避开指风。

  指风击中她身后的木壁,竟然腐蚀出一个小洞,冒出丝丝黑烟!

  好毒的功夫!

  而就在这时,那急促的铃声和咒语似乎达到了顶峰!

  咔嚓!咔嚓!

  几个“水棺材”的盖子猛然被从内部撞开!

  数个浑身皮肤呈诡异青黑色、双眼空洞无神、肌肉虬结、指甲尖长的身影,猛地从药液中站了起来!

  它们发出不似人声的低吼,散发着浓烈的死气和毒气!

  药人苏醒了!

  摇铃的突厥人脸上露出狂热与恐惧交织的神色,铃声一变,指向闯入者!

  那些药人空洞的眼睛立刻“盯”住了上官拨弦和刚冲下来的风隼,发出低吼,作势欲扑!

  “杀了他们!”首领冷冰冰地命令道。

  危急关头,上官拨弦脑中闪过师姐笔记中关于“惊蛰”和铃铛的记载,以及之前对那铃声的熟悉感。

  那似乎与某种驱散毒虫的古音律有相似之处,只是被扭曲篡改成了操控之用!

  赌一把!

  她猛地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数根银针,并非射向药人或首领,而是射向密室顶棚悬挂的、几盏用来照明的油灯!

  嗤!嗤!嗤!

  油灯应声而灭!

  密室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水面反射着从通道口透来的微弱火光。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所有人动作一滞。

  就在这短暂的黑暗中,上官拨弦运起内力,模仿着记忆中师姐吹奏过的、一种能令百虫蛰伏的清心笛音的韵律,发出了一种奇特而悠长的清吟!

  呜——嗡——

  这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安抚效果。

  与那邪异的铃声格格不入,甚至形成了一种干扰!

  那些正要扑来的药人,动作猛地一顿。

  脸上(如果那还能称之为脸)露出了一丝茫然和挣扎。

  低吼声也变得混乱起来。

  “嗯?!”那首领显然没料到这一手,惊疑出声。

  摇铃的突厥人更是慌乱,拼命摇动铃铛,却发现药人的反应变得迟滞而不稳定!

  “就是现在!”风隼大吼一声,刀光暴涨,逼退对手,冲向那些突厥人,目标直指他们手中的控尸铃!

  首领怒哼一声,终于拔出了腰间的弯刀!

  刀光如一轮冷月,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斩向风隼!

  刀法诡异狠辣,竟逼得风隼连连后退!

  上官拨弦则趁机再次发出清吟,干扰铃声。

  同时银针射向那些突厥人的手腕!

  混乱!

  整个密室陷入一片混乱!

  药人失控地原地嘶吼、挣扎,甚至开始无差别地攻击靠近的人!

  突厥人手忙脚乱地躲避、摇铃!

  风隼与首领激战,刀气纵横!

  上官拨弦在黑暗中游走,以清吟和银针制造更大的混乱!

  一名突厥人惨叫一声,被一个失控的药人抓住,硬生生撕成两半!

  鲜血刺激了其他药人,它们更加狂暴!

  首领见状,心知事不可为,眼中闪过极度不甘和怨毒。

  他虚晃一刀,逼退风隼,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砸向水面——那是一颗黑乎乎的、鸡蛋大小的球体!

  砰!

  球体炸开,大量浓密的、刺鼻的黑烟瞬间弥漫整个密室,伸手不见五指!

  “不好!他要逃!”风隼惊喝,屏住呼吸,刀光护住全身。

  上官拨弦也立刻闭气后退。

  黑烟中,听到首领用突厥语厉声喊了句什么,似乎是撤退的命令。

  接着是重物落水声和急促的远去的划水声。

  待黑烟稍稍散去,密室內已是一片狼藉。

  几个突厥人非死即伤,控尸铃散落一地。

  那些药人大部分在混乱中被风隼和上官拨弦趁机破坏了头颅或关节,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只剩一两个还在无意识地嘶吼挣扎。

  首领和部分核心党羽,却借着黑烟和水遁逃走了!

  风隼脸色铁青,检查着地上的尸体和残留物。

  上官拨弦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一个掉落的控尸铃。

  又看了看那首领刚才站立的地方——那里掉落了一小块似乎是匆忙中被扯下的衣角。

  布料华贵,绣着精致的暗纹。

  她将衣角收起。

  又看向那些狰狞的“药人”,心中沉甸甸的。

  虽然阻止了这一批,但“玄蛇”显然已经掌握了炼制方法……

  必须揪出根源!

  “清理船只,控制剩余漕帮人员!搜查所有证据!”风隼对外面下令。

  天光微亮时,“飞鱼号”已被彻底控制。

  然而,在清点过程中,一名手下匆忙来报:“大人!我们在底舱另一个隐蔽暗格里发现了……发现了柳绣娘的尸体!”

  上官拨弦心中一震,立刻赶去。

  只见柳绣娘蜷缩在一个狭小的暗格中,早已气绝身亡。

  她面色青黑,显然也是中毒而死。

  但她的手中,紧紧攥着一样东西——

  那是另一只雀鸟耳坠。

  而在她的衣襟内里,用极细的针脚绣着一行几乎看不见的小字:

  “雀鸟归巢,惊蛰乃鸣。影落泾州,秋水为凭。”

  “飞鱼号”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但带来的震撼与疑云却沉重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柳绣娘的尸体被小心抬出。

  她手中紧握的那只雀鸟耳坠,在晨曦微光中闪烁着诡异而凄凉的光泽。

  衣襟内那行绣工精巧的谜语小字——“雀鸟归巢,惊蛰乃鸣。影落泾州,秋水为凭。”——更像是一道未解的符咒。

  “‘雀鸟归巢’……或许是指这对耳坠最终要送达的人,或者地方?”上官拨弦沉吟道,指尖轻轻拂过那冰冷的金丝雀鸟。

  “‘惊蛰乃鸣’……我们已在‘惊蛰’时分(指船上铃声)听到了它的‘鸣响’,并阻止了灾难。”

  “而‘影落泾州’……”风隼接口,面色凝重,“‘影’可能指代‘玄蛇’的阴影,他们的目标确实指向泾州,虽未得逞,但其意图已明。”

  “只是这‘秋水为凭’……”

  他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眉头紧锁。

  “‘秋水’……可指代时间,秋季;也可指代地点,如秋水阁、秋水河;甚至可能指代某个人……”

  一直沉默思索的萧止焰(伤势稍稳,坚持参与分析)忽然开口,声音因虚弱而低沉,却带着一丝锐利:“永宁侯府有一位早已失宠、常年礼佛的侧室,姓氏恰好为‘邱’,名中虽无‘水’字,但其居所名为‘望秋阁’……”

  “而这位邱侧妃,其娘家……与泾州都督府似有些远亲关系。”

  邱侧妃?

  望秋阁?

  秋水?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难道柳绣娘拼死留下的线索,最终指向的是侯府内这位几乎被人遗忘的侧室?

  她是“雀鸟”要归的“巢”?

  她是“玄蛇”的人?

  还是另一个掌握着关键秘密的知情人?

  “立刻密查邱侧妃及其望秋阁!”风隼当即下令,“但务必谨慎,绝不能打草惊蛇!”

  然而,调查尚未展开,另一件大事冲淡了紧张的局势——永宁侯的寿辰到了。

  尽管侯府近期变故丛生,侯爷本人也处于半软禁状态,但基于朝廷体面和各方势力的微妙平衡,这场寿宴并未取消,只是规模有所缩减,但依旧邀请了部分皇亲国戚、朝中重臣及其家眷。

  这既是惯例,也成了各方观察永宁侯府现状、试探朝廷态度的特殊场合。

  侯府上下顿时忙碌起来,一扫之前的死寂,却也透着一股诡异的繁华和紧张。

  管家仆役穿梭不息,张灯结彩,筹备宴席。

  上官拨弦作为“客居”的、身份特殊的“表小姐”,也被安排了任务——协助核对宴席菜单和食材清单,毕竟她“略通药性”,可防止饮食相克之类的问题。

  这无疑给了她一个光明正大观察府内动态、接触后厨人员的机会。

  她注意到,负责寿宴采办和部分宴席安排的,正是那位存在感不高的邱侧妃!

  她似乎因主持中馈的侯夫人“病故”、二夫人、李婉茹“暴毙”,而暂时接管了部分内务。

  这位邱侧妃看起来慈眉善目,言语温和,一心扑在寿宴筹备上,对谁都客客气气,看不出任何异常。

  但上官拨弦心中的警惕却提到了最高。

  柳绣娘的线索、萧止焰的提示,都让这位“秋水”侧妃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寿宴前日,上官拨弦借核对菜单之机,在后厨附近“偶遇”了正在指挥安置新到食材的邱侧妃。

  “有劳苏姑娘费心了,”邱侧妃笑容温婉,“府中近日多事,这场寿宴万万不能再出任何差池,一切饮食安全尤为重要。”

  上官拨弦在侯府登记名册上的全名随师兄苏沐辰姓氏,叫苏阿弦,名义上是苏沐辰的表妹。

  “侧妃娘娘放心,奴婢定当仔细。”上官拨弦恭敬回应,目光飞快扫过周遭。

  一切井井有条,并无异状。

  但她敏锐的嗅觉却捕捉到,邱侧妃身上除了一丝淡淡的佛香,似乎还有一种极淡的、若有若无的药气,并非寻常熏香,倒像是长期接触某种药材所致。

  是常年礼佛服药?

  还是……

  她不动声色,告退离开。

  寿宴当日,永宁侯府宾客盈门。

  虽不及往日鼎盛,但依旧珠光宝气,觥筹交错,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永宁侯本人强打精神,坐在主位,接受着各方或真诚或虚伪的祝贺,脸色却难掩憔悴与阴郁。

  上官拨弦作为“女眷”,坐在较为靠后的位置,低调地观察着全场。

  她看到了几位皇子的代表,看到了与永宁侯府有姻亲或故交的官员,也看到了……萧止焰。

  他伤势未愈,脸色苍白,但仍以万年县司法佐吏的身份在场维持秩序,目光与上官拨弦短暂交汇,彼此心照不宣。

  宴席过半,气氛正酣。

  突然,一名内侍急匆匆端上一盅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羹汤,高声道:“陛下赐福,御赐‘八珍养荣羹’到——愿侯爷福寿安康!”

  御赐羹汤!

  这是莫大的荣宠!

  众人纷纷起身谢恩。

  永宁侯也连忙起身,恭敬地接过羹汤。

  然而,就在羹汤被放到永宁侯面前时,负责试毒的小太监依例上前,用银针探入羹中——

  片刻之后,当银针拔出时,针尖部分竟然泛起了一种诡异的幽蓝色!

  全场瞬间死寂!

  银针验毒,变蓝意味着……

  “有毒!”小太监尖利的叫声划破了喜庆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