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见招拆招-《钻进坟墓找古人,护我将军与河山》

  赵砚痛感忍无可忍,右手朝腰上一按,腰剑便立即展开,反手架到了忽必烈的脖子上。

  “你是要逼我杀了你?”

  忽必烈低斜着视线看自己脖间的剑,不惧不怕:“你不敢的。”

  “有何不敢?”

  “凌枝呢?不想要你的心上人了?”

  “你不是说我们是演的感情戏吗?”

  “戏是演的,感情却是真的。何况我还保了你,你就是这样感谢我的吗?”

  赵砚眸光发紧,只觉得忽必烈实在是令人看不透摸不准。

  他不耐收了剑:“你到底要做什么?不妨直说!”

  忽必烈得逞发笑:“你是我层层帅选出来的中扑者,我自是不会让你被什么案子给牵连进去。我也不管你心中有没有光复二字,还是那句话,砚公子,我就要用你制造的炮火,灭了你心爱的国。”

  “可汗,你真犯不着跟我一个平民百姓逞口舌痛快,这样也不会让你更加具有胜利感。”

  “你当真甘愿只做一个平民百姓?”

  忽必烈对赵砚的眼神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佩服,也不经意间流露出了惋惜。

  二月春闱,三月国家崩塌,如若一切正常,那他怎么都是一个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

  命运弄人啊。

  “有没有想过,到我元廷展示宏图?”

  赵砚轻嗤一声:“俸禄才几个钱?”

  忽必烈无语,皱眉骂道:“你还真是个奸商啊!”

  赵砚全然无所谓,抬起滴血的手:“手臂真的要废了。”

  忽必烈当真无语,背过身去:“回去准备合约。”

  “谢可汗。”

  赵砚转身离开,这话就是他中扑了,待合约一完,他们便可知道对方的军械库地址,离胜利就又近了一步。

  到门口,背后喊了声,他停下,两人背对。

  “你要明白一点,自古胜利都是建立在拳头之上。你们的文化与科技是很灿烂,但当朝廷自身难保的时候,你们的命运就会交由到别的统治者手中。

  你若真想当个奸商,那就当个彻头彻尾的奸商,切莫像文天祥一样,中了状元后就放弃优渥的家境,走上了一条没有回头的路。

  你们宋的话——

  过江名士多于鲫。

  一己之力,又怎可改江山?”

  这话忽必烈也不知自己是何种心态说出的。

  现今天下他最强最大,须臾间灭掉了一个又一个的国家,匍匐在他脚下的人太多了,他却只记得挺直脊梁跟他作对的人。

  他惜才、爱汉文化、恨极了文天祥、又怜惜对方在时代熔炉中淬炼的每一粒尘灰。

  赵砚参加科考,必是有所抱负,他害怕他们成为对手,那么他在追杀他的时候,心就会如同对付文天祥一样,再疼一次。

  他颇像是一位成熟稳重的老师,在对热烈青春的学生进行谆谆教诲,又像是拿自己经历过的大风大浪,给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敲个警钟。

  想到这些忽必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老了,优柔寡断了。

  赵砚没有作声,踏出门去。

  走出府衙门口,一道剑光闪烁。

  猛一移身,旋即就是一道冰冷的寒光从后擦过了他的脖子。

  对方蒙着面,但是看身形,他觉得眼熟。

  眼看剑光又来,赵砚迅速将腰剑取下,哐当一声,两把剑的剑刃就摩擦到了一起。

  在两股蛮力的抗衡中,赵砚稳稳盯住对方的眼睛,试图从中发觉出蛛丝马迹,从而扰乱对方的心绪。

  “党项人?”

  蒙面人一听这话,眼睛有明显地一下撑开。

  赵砚感觉自己蒙对了,再蒙:“费米听?”

  蒙面人眼睛又撑了一下。

  赵砚趁着这时机,撬起剑尖,勾过了对方的面纱。

  乌巷那个杀手。

  杀手剑法高深且狠,此刻只是被他诈了,扰了心绪而已。

  赵砚完全明白了这一幕,正要说什么,突然一颗厚实的东西从远处射来,正正端端地钉到了他的伤口之上。

  他疼了一下,再看落地的颗粒,是佛珠。

  “杨琏真迦?”

  “哈哈哈哈。”杨琏真迦从远处而来,和费米听站在一起,两两都是狂妄的姿态。

  赵砚扫一下衙门口的匾额,微有讽刺道:“国师就是打算在衙门口跟我动武的?”

  “不敢,只是听闻宋人大多剑术高深,想浅浅地见识一下。”

  “厅堂舞剑,不是才见识过了吗?”

  “是见识过了,砚公子可真是风流啊。”

  这句话杨琏真迦咬着牙齿说的。

  一场风流戏,让他们的计划成了泡沫。

  他准备下套。

  “砚公子,费米听蒙着面,你却能够一眼就喊出他的名字,怎么着?老熟人?以前认识过?”

  “不算认识,只能说见过。”

  赵砚不慌不忙收好剑,他的伤口都不知道经过几次重复伤害了,早已痛得麻木了。

  毕竟是伤,失血过多,对方要真动起武来,他不一定是对手,倒不如就轻松点。

  杨琏真迦问:“哦?哪儿见过?”

  赵砚扫一圈衙门周边,做事情,只要明白对方的目的就很简单了。对方不就是一切计划成了空谈,特意在此找麻烦么?

  “国师真要我说?”

  “你说。”

  杨琏真迦相对淡定,费米听年轻一点,神色有点期许,指望着赵砚往套里钻。

  “还好这没人,那我就说了。”

  赵砚走近费米听,神秘地小声道:“为什么能够认出你?因为上次忽必烈单独召见四大商的时候,就是在这府衙,我看到过你。”

  费米听神经紧绷:“什么?”

  “厅堂,窗外,有一条细细的眼睛。所以你今日蒙着面,我才能认出来。”

  费米听跟杨琏真迦不可置信地对视一眼,赵砚非但没有入套说出乌巷之事,反而说出了厅堂偷听之事。

  话锋一转,反而还成了他们自己作奸犯科了?

  杨琏真迦的笑容逐渐敛住:“砚公子不可胡言啊。”

  “不敢,今日得亏了是费米听蒙了面,要不然我的记忆都无法突显,怎么就能凭着一双眼睛就认出来?”

  “你怎么知道他叫费米听?”

  “猜的。”

  杨琏真迦感觉到了一种羞辱。

  赵砚发笑,透着一种看蠢货的傲:“所以问完了吗?我可以回去治伤了吗?”

  “砚公子以为这事就算完了?”

  “完了,今日费米听要是不出现,我都快忘了那事。所以只要他以后也不在我的面前出现,我也就当那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意思就是不会拿偷听之事作为要挟。

  杨琏真迦煽动脸皮挤出几个字:“你等着!”

  赵砚又发笑,透着一种谁也拿他没辙的挑衅:“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