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被困住了-《青龙缠棺》

  我跃下树梢,继续往龙首所在的位置前行。

  谁知却听到身后忽然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响动。

  我顿住脚步,缓缓转过头去。

  是整个人精疲力尽的徐叙。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毕竟我可是走了一晚上才走到这里,他不应该追得上我的脚步才对啊?

  “喏,抄近路。”徐叙喘着粗气朝某处指了指。

  意思是我费尽心思却走了弯路???

  “婆婆呢?我让她下山找你。”

  “黑白无常带走了……”徐叙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他才认婆婆做干妈,还没仔细体会被人惦记的感觉,一切便化作了泡影。

  “她是如何……”后面的话徐叙明显不愿意提及。

  我将过程简化了一些,边走边讲给了他听。

  以及方才察觉到关于这苍山的种种异样。

  徐叙认同了我的想法,我们决定一起去龙首的位置看看。

  毕竟我绕了一大圈弯路才走到这儿,这座山被我寻了个大半都没发现关于岑苍栖的任何线索。

  “你知道什么东西能扮作他人的模样吗?”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太过离奇。

  连我自己都记不清自己的样貌,那邪祟却能如出一辙的复刻我的模样将婆婆与岑苍栖都给骗了。

  明明之前我待在李婉身体里的时候,岑苍栖他都能看见我的真实面目。

  昨天晚上他居然没能辨别出来那人不是我。

  徐叙放慢了脚步,思索良久后缓缓开口。

  “变婆。”

  “但也不太相像。”

  “变婆是传说中一种危害人间的妖魔,并非鬼物,它形象多变,时而为老妪,时而成野兽,时而为美妇。”

  徐叙的介绍听得我有些茫然。

  “我……算是美妇吗?”

  徐叙顿时被噎住了,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挤出来一个字。

  “……算。”

  随后他又解释道。

  “我了解的也不多,还是小的时候刚入三才观,晚上总是睡不着觉想家,师兄弟们便将变婆的传说当成故事讲给了我听。”

  “结果吓得我更加不敢睡了。”

  “他们还说变婆喜欢吃小孩。”

  “岑苍栖也不是小孩。”我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别胡乱猜测了,总会见到庐山真面目的。”徐叙拍了拍我的肩头,继续大步朝前走。

  没多久后太阳便已经缓缓升起,可我们又再次没入密不透风的树林。

  徐叙视线受阻,我只好捡了根棍子在前面带路,让他牵着另一头跟在我后面。

  可这条路,似乎怎么走也走不到头。

  连我都感觉有些精疲力尽了,却还是没看见一丝阳光从头顶洒落。

  徐叙忽然停住脚步,紧紧拽着木棍将我往回扯了扯。

  “这里有问题。”

  “怎么了?”我环顾四周,风平浪静,并没发现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我们刚刚来过这里。”徐叙抬手指了指他脚边一截裸露的树根。

  我瞬间瞪大了眼睛,“什么都没有啊?”甚至开始怀疑徐叙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幻觉。

  树根是很普通的树根,像那些参天大树的树根许多都会露在土壤外面,但另一端仍旧深深扎根在地底下。

  “我确定,我们来过这里。”徐叙再次斩钉截铁的强调。

  “可前面那棵树也长这样。”我刚想指给他看看,却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于是又重复了一遍方才说过的话,“前面那棵树也长这样……”

  “也……”

  我睁大眼睛仔细对比的两棵树,确实一模一样。

  从树干到树根,甚至连形状,都是一样的。

  “我之前在这儿险些绊了脚,不小心顺手扶到了伸出来的那支荆棘。”

  “方才也是一样的情形,我没摸到刺,却闻到了荆棘上的血腥味。”徐叙说着便伸出自己被划破的手,上面赫然挂着一道血痕。

  “鬼打墙吗?”我下意识猜测。

  随即又反应过来,自己便是鬼,障眼法怎么会迷惑住我的眼睛?

  “你刚刚说,前面的树,和我身边这棵长的一样,对吗?”徐叙若有所思的抚摸着树的躯干。

  “嗯啊。”怕自己看错,我又特地确认了一遍。

  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如今却有两棵一模一样的树在我眼前。

  太诡异了。

  徐叙:“我们很有可能被困住了。”

  “再往前走走看看?”

  “行。”我微微点头,临走时还用指甲抠下了一小块树皮当作标记。

  这时我们走得就谨慎了许多,我还刻意留意了路过的每一棵树每一堆草丛。

  结果发现,所有的树,都是一模一样的。

  果不其然,在走了十来分钟后,我与徐叙又回到了那棵被我扣下树皮的大树这儿。

  那株荆棘上的血迹也已经干涸。

  “这怎么办?”我略显疲惫的坐在树根上歇了起来,一时间也没了对策。

  让我动手打架可以,其他方面我是一无所知一窍不通也没见过世面。

  “我一只恶鬼居然被鬼打墙给困住了……说出去丢死人。”

  “既然树有问题,那就把树砍了。”

  徐叙说着便从包里掏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小刀对着粗壮的大树根部就割了起来。

  ……

  “你这刀……”

  “平时用来杀鸡取血的,还算锋利。”徐叙一本正经的打断了我要说的话。

  “我没问你它是用来干嘛的!”我无语凝噎的白了他一眼。

  “我想说,你这刀……割上一天它也就受点轻伤吧?”

  “不然,上哪儿找斧子去?”徐叙无奈的看着我。

  “你可是徐大师诶,这么古怪玄学的地方就没有些术法可用吗?”我刻意强调了他的身份,希望他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想起些什么。

  “我学艺……”

  “算了!”我及时打断他常挂在嘴边那句我听得都有些厌烦的话。

  只好用锋利的指甲跟着他一起割起树干来。

  原本我还想尝试着能不能用尽全身力气将这棵树连根拔起,奈何它的根扎的格外深,根本行不通。

  救岑苍栖的事情迫在眉睫,我都担心他个小傻子都要被吓坏了。

  可眼下我与徐叙双双被困,不得不蹲在地上干着类似于水滴石穿的事情。